65. Chapter 66 周時予想他何其……(2 / 2)

予春光 桃吱吱吱 8648 字 2024-03-25

仿佛在周時予的生命裡,除了珍愛盛穗,再找尋不到其他意義。*

“……這樣似乎也不錯。”

“畢竟幸福總是彈指之間、苦難才讓人覺得永無儘頭,”盛穗顯然會錯了意,在周時予肩上歪了歪頭,笑著安慰道,

“我們還有很長久的以後,所以,沒什麼好害怕的。”

周時予垂眸見她眉眼彎彎,睡衣寬鬆,輕易就能看見敞開後領口下的後頸骨,以及之下的筆直脊骨、纖瘦身形。

緘默的沉默被愛人當作一時的脆弱,周時予一言不發,樂於見得盛穗用細瘦手臂將他圈住,帶著婚戒的右手輕拍他手臂,哄孩童般一下下輕拍著。

半晌,周時予闔著眼,忽地低低呢喃她姓名:“盛穗。”

他鮮少以全稱呼喚愛人,耳邊響起的答應略有些訝異:“嗯?”

周時予像是上了癮,又念了一次愛人姓名:“盛穗。”

“我在,怎麼啦。”

周時予聞言笑了笑:“就是突然覺得,你的名字取得很好。”

盛穗,盛滿的金黃麥穗。

如何看都不過是深深彎著腰、金秋時隨處可見的穀物,卻以其頑強的生命力與奉獻精神,哺育了無數瀕死的苦難人。

周時予想他何其幸運,今生能遇到如盛穗這般的良人佳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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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訪祁夏璟一家人的日子定在周六下午。

得知當年背著她爬樓跑進搶救室的女醫生、和祁夏璟竟然結為夫妻,且兩人現在就定居在魔都時,盛穗滿心隻感到不可置信。

那年她年紀太小,生病時又自顧不暇,根本沒看出任何蛛絲馬跡。

因為家裡有一對雙胞胎,夫妻倆住在富人區的彆墅區內,過去大約要半小時左右車程。

汽車行駛在平直馬路時,盛穗在副駕駛上仍舊一臉震驚:“……所以,你當時住院的時候,就知道黎醫生和祁醫生,兩人是情侶嗎。”

“準確些說,那時的祁夏璟還是單相思。”

周時予餘光見愛人表情嬌憨,勾唇眼帶笑意:“說起來有些複雜,黎醫生負責照看我,後來也是她好心牽線,才讓祁夏璟答應做我的手術主刀。”

原來還有這樣一層聯係。

盛穗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內心澎湃久久不得平息。

那次她發病,如果說隻能感謝一個人,黎冬醫生無疑是唯一答案。

女人不僅為她墊付醫藥費,甚至還親自為她找尋可靠的兒童救助基金,卻從未要盛穗為她做過任何。

隻可惜,黎冬大多隻有工作日在醫院,盛穗又要上學,終於等到盛穗放假能去醫院特意感謝時,卻被告之黎冬早已離開這座城市。

兜兜轉轉十三年過去,竟然還能再見到救命恩人,甚至還能見到對方現在也過得很好。

感恩之餘,盛穗隻覺得人生不能更加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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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夏璟所在彆墅被排排綠林環繞,棟與棟之間間隔距離長遠,私密性極好。

來接人的是黎冬。

遠遠看清女人模樣時,盛穗有一瞬感覺時間還停留在十三年前——除了氣態越發沉靜溫和,歲月並未在五官英挺精致的女人身上留下痕跡。

瞧見兩人後,黎冬主動向這邊走來,停在稍顯局促的盛穗麵前兩步,溫聲:“外麵太陽曬,先進來家裡說話吧。”

不再是幾天前麵對媒體質問都平靜無波瀾,盛穗隻覺得,自己又變回十三年前的小女孩。

深匆忙要搭話時,身邊的周時予先一步握住她右手,禮貌頷首:

“那就打擾黎醫生。”

幾人經過彆墅外的碎石子路進屋時,先前在二樓打電話的祁夏璟也忙完公事下來,臂彎裡掛著件薄薄的米色外衫。

男人邁著長腿朝三人所在的客廳走來,走近後先將外衫披在妻子肩膀,直接忘記對麵二人:“這兩天風大,還是再穿一件。”

習慣丈夫旁若無人的照顧,黎冬失笑,輕拍祁夏璟手背,輕聲:“盛穗和小周來了。”

盛穗忙鞠躬,向兩位救命恩人道謝:“後來我來過醫院想謝謝你們,聽說你們都辭職了,一直沒找到機會感謝。”

說著她眼眶又先紅了一圈,心裡反複告誡不該落淚,還是忍不住鼻尖酸澀:“……當年,真的很謝謝你們——”

後半句消失在哽咽中,盛穗正慌忙調整情緒時,忽地感覺到對麵的女人,如十三年前那般溫柔,抬手輕揉在她發頂。

“沒關係的,”黎冬身上有著盛穗童年缺失的母性光輝,總能迅速無聲地撫平所有激蕩心緒,“我也是剛知道,你和小周結為夫妻。”

“見到你們現在都過得很好,我們也非常高興。”

“不用愧疚,”虛虛摟著黎冬的祁夏璟也出聲開口,男人聲線很帶有幾分懶淡,再加之深邃五官又加重疏遠感,說話時總有種漫不經心意的隨性,

“阿黎那年能迅速來魔都就職,是周時予的人脈從中牽線,夫妻兩人沒必要分開道謝。”

盛穗聞言微愣,抬眸望向身旁沉默許久的丈夫。

“是黎醫生本就優秀,”周時予聞言隻淡淡道,“我隻是幫忙過問一句而已。”

寒暄兩句後,幾人紛紛在落座,趁著黎冬起身去拿茶水點心、祁夏璟則找借口也非要跟著她去廚房的空當,盛穗拽了拽身邊周時予的衣袖。

回頭看了眼廚房裡姿態親昵的夫妻倆,她壓低聲音問:“感覺你跟黎醫生和祁醫生很熟悉,這些年你們一直有聯係麼。”

周時予垂眸,見她緊繃的心緒終於有所放鬆,反握住盛穗右手,十指相扣:“嗯,和祁夏璟有生意上的往來。”

話語頓了頓,男人補充道:“以及,他是為數不多知道我們曾經認識的人,在你的問題上,他後來也開導我許多。”

談及十三年前,盛穗不免又自責地抿唇緘默,卻又聽周時予低聲開口:

“不會現在想想,當時和他討教經驗,是十分錯誤的決定。”

盛穗茫然地緩慢眨眼,不解道:“為什麼?”

隻見周時予罕見地無聲歎息,遂補充道:

“因為我很久之後才知道,他當年被黎醫生甩了十年還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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