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蕭弘點頭。
等蕭弘拎著盒子溜達地回到求知書齋的時候,賀惜朝已經等在門口了,看見他手裡的東西,不禁問道:“買了什麼?”
“好書!”蕭弘高興地說。
嗯?賀惜朝微微一愣,蕭弘一向對文字的東西敬謝不敏,他能找到什麼好書?彆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吧。
蕭弘見賀惜朝狐疑的模樣,頓時胸一抬說:“你那是什麼表情,我找的是武功,兵書!”反正也差不多。
不過直覺不能讓賀惜朝看到這些書。
蕭弘讀經史不行,可對行兵打仗還是挺有興趣的,賀惜朝便沒在意,“天色已經不早,我們回去吧。”
馬車上,蕭弘看見賀惜朝手裡把玩著那隻金算盤,頓時想起來了,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認識那個胖子?”
“你說羅黎呀?”
“嗯。”
“不認識。”
蕭弘不高興了,“你不認識還那麼有耐心給他解惑,都三遍了,你居然沒有不耐煩!還想著下次繼續教!想想你指導我的時候,說到第三遍我腦袋上必定被你安上個豬頭。”
賀惜朝打眼過去,“不高興了?”
蕭弘哼了一聲,“你不覺得該給我一個解釋嗎?我想來想去那胖子沒什麼過人之處,還口吃,話都說不清楚,就算將來高中,也當不了官。”
賀惜朝笑道:“以他的水平,能考中舉人已經很不錯,進士彆想了。”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呀?難不成你看中他那個俗不可耐的金算盤?”
蕭弘隨口一問,沒想到賀惜朝還真的點頭,把算盤遞給他,“看,純金的,能值不少錢呢。”
蕭弘:“……”他一言難儘地看著賀惜朝,憋了許久,才道:“惜朝,你要是缺錢跟我說。”
賀惜朝聞言便嗤嗤地笑起來。
蕭弘覺得自己受到了鄙視,“我說的是真的,這算盤那麼俗氣,帶出去太丟人了,回頭讓心蕊姑姑給你找幾塊上好的玉佩,對了,上次送你的雙魚佩呢,怎麼沒見你戴著?”
“那玉佩那麼貴重,戴在身上磕壞了怎麼辦?至於這金算盤……”賀惜朝眼睛一眯,“羅黎讀書可能不大行,可這算賬的本事應該是一等一的。”
“算賬?”蕭弘有些不明白。
“你的王府地址既然已經選好,府官配置是不是該注意一下了?彆的先不說,這管銀錢的必然得是一個門兒清,內務府送來的那些官員,魚龍混雜,不堪用。”
蕭弘沒想那麼遠,聽到這裡,他還是很疑惑,“你覺得這胖子行?可話都說不利索。”
“說話清不清楚不重要,賬麵記清楚就行。”賀惜朝無所謂道。
蕭弘覺得有那麼點道理,但仔細一想有點扯,“你都不知道他是個什麼人,就先把我府裡的賬房管事給定了,萬一人家不願意呢?畢竟看他今日模樣是衝著當官去的。”
賀惜朝不以為然道:“都說了,以他的才能中舉已經到頭,進士就彆想了。瞧他的打扮,家裡不缺錢,很有可能是商賈出身,如今奮力拚搏,無非要一個功名在身,讓家中生意更加順當罷了。再說這當官哪兒不是當,你堂堂親王府邸的賬房管事也有個六七品了吧?就是進士出身,剛開始也就這個品級,背靠王府,以後有其他想法謀個缺處,也更容易些。隻要心裡敞亮,不怕他不答應。”
蕭弘忍不住一歎,“你說的都對,可就怕他讓你不如意。”
賀惜朝背靠在車廂上,瞧著外頭說:“合適的人哪兒能那麼容易找到,慢慢接觸便是。不過,他有口吃的毛病,這樣的要麼自尊心過強,要麼容易自卑,我看今日給他指點,我都沒說什麼,他額頭上的汗都能彙成小溪流,可見緊張地不行。今日能向我請教,怕是將一年的勇氣都給花光了,就是不知道什麼事逼他至極?”
蕭弘看賀惜朝若有所思的模樣,感慨了一句,“我現在能夠理解謝師傅當初所言。”
“什麼?”
“街上偶遇看起來分外乖巧的孩子不能搭理,說不定就是一隻披著白兔皮的狐狸。”
賀惜朝聞言抬起腳對著蕭弘就狠狠一踹,“我都是為了誰啊?”
蕭弘笑嘻嘻地揉了揉被踹的地方,沒敢躲,隻道:“惜朝,你真好。”
“少來。”
說笑著,馬車便停了下來,常公公的聲音傳來,“殿下,惜朝少爺,魏國公府到了。”
“那我就先走了。”賀惜朝下了馬車,對著車窗的蕭弘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