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乾帝生辰,聽了一耳朵的吉祥如意話,卻依舊非常高興,抬手平身,“今日不說朝事,諸卿便與朕同樂吧。”
蕭弘作為皇長子站起身,端著酒杯道:“兒臣祝父皇身體健康,事事順心,願日日常笑,刻刻開心,越來越年輕。”
大皇子說的祝詞跟他的人一樣,毫無文采可言,俗氣地少見,讓人不鄙視都難,估摸著四歲的六皇子都比他會說話。
天乾帝簡直哭笑不得,歎道:“弘兒,你這文采跟你的字一樣,真需要下點功夫。惜朝,你在他身邊這麼多年,怎不督促督促?好歹將你的才氣分他一點呀!”
賀惜朝起身,一本正經道:“皇上,學生儘力了。”
此言一出,周圍立刻響起了低笑聲。
淑妃跟蘭妃分坐在天乾帝身邊,一個捂著帕子,一個拿著袖子,掩飾著嘴角那抹嘲意,可待一抬頭瞧見對方,卻又彼此冷冷地一哼,彆過臉去。
天乾帝恨鐵不成鋼地看了蕭弘一眼,搖頭歎息。
而隨著蕭弘的祝詞,內侍呈上了他的賀禮,另有他人唱到:“大皇子獻上白玉獅頭鎮紙一柄,祝皇上萬歲,萬萬歲。”
白玉鎮紙呈到天乾帝的麵前,黃公公取了鎮紙到皇帝的麵前,後者深深地看了兩眼,示意放回去,然後說了一聲,“賞。”便再無聲響。
周圍的笑意就更加濃了。
既蕭弘之後,蕭奕、蕭銘以及其他小皇子也相繼起身說恭祝話。
蕭奕送了一幅吳道子的真跡,想要尋到是極為不易,天乾帝很高興,不免讚賞了幾句。
而蕭銘的千幅字,卻讓天乾帝大為開懷,直讚孝心可嘉,用心可歎,看蕭銘的目光是驕傲疼愛,甚至感慨道:“朕之諸子,有三皇子這般孝心,朕彆無所求,賀禮貴重不在價值,卻在用心二字。賞,大賞。”
蕭銘臉色微紅,眼神帶著濃濃的崇敬之情,附身下拜,“父皇心係江山,殫精竭慮,兒臣卻隻願父皇身體康泰,福如東海。隻恨兒臣年紀尚小,無法替父皇分擔一二,甚為愧疚。”
這話說得天乾帝大為欣慰,“無妨,你還年幼,如今便是好好讀書,待大一些,朕有的是差事讓你分憂,到時候彆躲懶呀!”
“兒臣定然不讓父皇失望!”
淑妃聽了這話,緊緊地捏著帕子,才能讓激動的心情平息下來,她微微側過頭,看下麵的朝臣,目光紛紛看向蕭銘,其中驚歎之意讓她極為滿意。
這一個個皇子看下來,誰比得上她的兒子。
蘭妃也捏著帕子,卻是心有不甘,她不是沒想過讓蕭奕也寫個千福萬壽,可是蕭奕那字也就比蕭弘好一點,送到皇上麵前彆挨罵已經是好的了哪兒敢那麼做。
“馬屁拍得真響。”蕭弘對賀惜朝努了努嘴。
賀惜朝低笑道:“這個時候不拍什麼時候拍,可憐我的大皇子,沒那文采隻能乾看著。”
蕭弘哼哼兩聲,“大庭廣眾之下有什麼意思,重要的是私底下,放心,論拍馬屁,本殿下舍我其誰?”
“噢,那就拭目以待。”
待皇子的賀禮一過,淑妃不逞多讓,舉起酒杯盈盈看向天乾帝道:“臣妾做過錯事,皇上能不計前嫌,依舊信任並將宮務交由臣妾打理,臣妾心中萬分感激,恨不得肝腦塗地以報皇上恩德。隻能儘力管好後宮,讓皇上無後顧之憂。今日借助皇上千秋,臣妾鬥膽坦言心中所願,隻願能陪伴皇上長長久久,朝朝暮暮,臣妾此生無憾。”
淑妃此言著實戳中了天乾帝的心窩子,不說大話套話,隻是表達那份情意綿綿,便讓男人的心軟地一塌糊塗。
瞧天乾帝那份憐惜之情,賀惜朝不得不讚歎,論抓住男人的心,還是女人厲害。
一座精巧絕倫的琉璃浮屠塔被兩個內侍抬進殿內,巧奪天工的技藝讓朝臣們大為驚歎。
“臣妾不知怎樣才能表達皇上的豐功偉業,偶然間尋得這座浮屠塔,便是天意所在,皇上讓四海升平,境內安穩,百姓安居樂業,這便是功德無量,臣妾卑微,除了皇上,世上無人享有此塔。”
沒有一個帝王不喜歡恭維,哪怕以舉國之力供養的帝王讓國家繁榮昌盛本就是職責所在。
“愛妃有心了。”天乾帝道,他下了龍座,特地到了這半人高的塔前仔細觀賞,待回到龍椅,他沉吟道:“淑妃嫻靜淑德,為六宮表率,晉為貴妃,居芳華宮。”
“臣妾謝皇上榮恩!”
淑妃笑意滿滿,待看對麵蘭妃,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要不是理智尚存,就要拂袖而去。
賀惜朝看了眼邊上的蕭弘,忍不住握了握他的手。
“彆生氣,隻是個貴妃而已,你要不高興,我想想辦法讓她……”
賀惜朝話沒說完,蕭弘清咳了一聲,嘟囔道:“你可彆亂來,我不怕她,卻怕你受到傷害,她是父皇的妃子,怎麼樣都是父皇說的算,我要爭的也不是那些。”
“知道就好。”賀惜朝說,“放心,她要是老老實實當她的貴妃也就罷了,若是敢伸爪子,我們就讓她本該是什麼樣回到什麼樣。”
“惜朝,你真霸氣。”蕭弘歎道。
賀惜朝笑眯眯地說:“我能做的也不過狐假虎威而已,還是得靠你立起來,所以今晚好好表現。”
“嗯,隻是惜朝,你為什麼一直盯著那座琉璃塔?”
賀惜朝問:“表哥,你覺得那玩意兒值多少錢?”
蕭弘摸了摸下巴,“上萬兩總是要的吧?”
賀惜朝聞言冷笑一聲,“嗬,上萬兩啊,倒是真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