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裡衣風波(2 / 2)

夏荷咬了咬唇道:“那喜兒怎麼處置,若是冒然辦了她,奴婢怕打草驚蛇。可留在這裡,怕她再做與您不利的事。”

人自然是不能留著,而這件事也提醒了賀惜朝,安雲軒不安全,得加派人手。

可是加人手最怕的便是混入心懷不軌之人。賀惜朝差就差在手上暫時沒什麼勢力,國公府裡也沒什麼自己的人,隻能退而求其次,借力打力。

可怎麼借呢?

賀惜朝想了想說:“去弄點瀉藥來。”

“少爺這是……”夏荷眼睛一瞪,“您明日可是要考試了呀!一連三場,若是吃壞身子可怎麼辦!”

賀惜朝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吃一點沒關係,就是因為明日大考,一點瀉藥才有效,否則想要引起咱們國公爺的重視,少爺我得吃砒.霜了。”

隻要能快速見效地達到目的,賀惜朝對自己一向很下得了手。

既然算計他沒做乾淨讓他知道了,哪怕暫時要不了對方的命,也總得付出代價吧!

晚飯後,阿福慌慌張張地跑向了三鬆堂,見到賀祥著急地說:“祥叔,我家少爺已經拉了三回肚子,人都虛脫了!”

賀祥一聽,心道壞了,二話不說進去稟告魏國公。

大夫急匆匆地帶進安雲軒,給躺在床上精神萎靡的賀二少爺診治。

望聞問切了一番,又試了桌上沒讓人收拾的飯菜,沒跑的,就是被下瀉藥了。

明日便是鄉試第一次場,魏國公非常不希望看到賀惜朝因為壞了身體進不了考場,是以聽到這個消息,便立刻趕來看他。

聽著大夫的結論,他眉頭緊擰,臉黑的如同鍋底一般,他問:“大夫,嚴不嚴重?”

“賀少爺用的不多,不算嚴重,多喝水,臥床休息。小人開一副湯藥,喝下去會好一些。”

“那明日能恢複嗎?大夫,明日我孫兒可是要下場考試的呀!”

賀惜朝神童之名,整個京城都知道,可什麼出身,大家也清楚,這權貴人家的恩怨,大夫雖然身份低微,可見的卻不少。

明日就是鄉試,今晚就被下了瀉藥,一看就是有人不希望這位神童中舉。

大夫猶豫了一下,恭敬地說:“賀少爺身體健康,今晚好好休息,就能恢複很多。隻是畢竟虛脫,精神上可能比不得原來,國公爺見諒。”

人自然不會有事,可會不會影響考場發揮就不清楚了。

魏國公麵露擔憂。

京城上下是不是都關注賀惜朝,魏國公不知道,可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乃至天乾帝卻很期待看到賀惜朝的考卷。

若是考場失利,深入探究原因,魏國公府能夠包攬京城笑料一整年,他魏國公還有什麼臉麵出去見人。

為了絆住三房出頭,二房下瀉藥讓他考不了試,哪個講究的人家做得出來?

魏國公想到這裡,真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可是他氣到極致,反而冷靜,賀惜朝才名遠播,就是這次失利,也能考下一次,最多絆住他三年罷了,二房也沒必要這麼做。

再說賀惜朝滿肚子心眼,走一步看三步,也保不定……

忽然床上的賀惜朝說:“沒事,祖父,我照樣能考。”

魏國公坐到他的床頭,輕歎一聲,“這事祖父自會給你一個交代,可是惜朝,你真的有把握?”

賀惜朝指了指床邊的水杯,魏國公給他端了過來,他喝了一口潤了潤苦澀的喉嚨說:“放心吧,這關係到我自己的前程,哪能不拚命。就是暈倒,也得出了考場再倒。”

賀惜朝一句話,魏國公那點懷疑都消失了。

是啊,這可是他的前程,賀惜朝一個勁地想要脫離國公府,早點進入朝堂,沒道理自己先耽誤個三年,為了就將這盆臟水潑到二房那邊去,什麼事能比鄉試還重要?

魏國公想到這裡便安慰道:“你好好休息,不用想其他,專心科考,等你回來,事情定會水落石出。”他站起身,肅了麵容,對賀祥命令道,“今日凡是經受過安雲軒飯菜的所有人都給我帶下去,一個個嚴加審問。”

“是,公爺。”

魏國公一走,徘徊在門口的李月嬋立刻跑了進來,“惜朝,你怎麼樣了?”

看著李月嬋眼裡的擔憂,賀惜朝內心有些愧疚,“我沒事,娘,你去休息吧。”

“我怎麼能休息好呢,如此關鍵時刻,居然對你下藥,姐姐她……也太過分了!”李月嬋咬著唇,臉上帶著不滿。

這就是平時太針對他的後果了,還沒調查出真相來,所有的人都覺得是二夫人做的。

賀惜朝這栽贓手段並不光明,可相比起對方更惡毒的殘害,他是一點愧疚都沒有。

“少爺,該喝藥了。”夏荷端著藥碗進來。

李月嬋扶著賀惜朝起身,端過藥碗,舀了一勺送到他的嘴邊。

賀惜朝喝了一口,眉頭皺起,再看李月嬋又一勺過來,忍不住道:“娘給我吧,我一口悶了,這樣喝太苦。”

李月嬋點點頭,將碗遞了過去。

賀惜朝見夏荷看著他,便說:“娘,你幫我再去檢查檢查考籃,順便讓春香多做幾張春餅,明日帶進考場的東西,您替兒子把好關。這裡有夏荷在,您放心吧。”

李月嬋想想是這個道理,“好,娘這就去,一定給你看好了,你好好休息,彆擔心。”

“謝娘。”

李月嬋回頭提醒道:“趕緊把藥喝了。”

“好。”

待賀惜朝悶下這一碗藥,夏荷取了蜜餞遞給他,接過空碗放在一邊,她說:“喜兒被祥叔帶走了。”

賀惜朝淡淡地應了一聲。

夏荷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少爺,喜兒雖然是提食盒的人,可她並沒有下藥,奴婢擔心她不會承認,到時候讓國公爺懷疑到您身上該如何是好?”

賀惜朝輕笑一聲說:“你以為咱們的國公爺會管她承不承認嗎?她既然敢替那邊調換我的衣服,自然得了那邊莫大的好處,想查還能查不到?有這些證據在,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夏荷恍然大悟,不過她還是有些疑惑,“奴婢覺得她並不知道那邊要少爺您的衣裳去做什麼,相比起麵對國公爺的雷霆之怒,她怕是更願意供出那件事來,或是以此威脅,指望著二夫人救她。”

“那再好不過了。”賀惜朝彎唇勾笑,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最好狗咬狗,將這件事揭露出來,那時候你說咱們的魏國公會怎麼做?他是大義滅親,將媳婦孫子都交出去,還是犯欺君之罪,繼續隱瞞呢?又該如何麵對大皇子和我這個苦主呢?”

賀惜朝想到這裡,露出期待來。

夏荷的心微微一抖,輕聲說:“若真如此,那國公府怕也是……”謀害皇子如此大的罪名,魏國公府怕也無法再安然存在。

賀惜朝聞言瞥了他一眼,“怕什麼,就算魏國公府倒了,隻要跟著本少爺,還愁沒地方去嗎?”

賀惜朝一想到那即將修繕完的英王府,就分外有底氣,大不了投奔他的表哥去唄。

魏國公府一倒,蕭弘雖有些影響,不過芳華宮最大的依仗卻沒有了,說來於蕭弘也是一件好事。這樣一想,賀惜朝倒是認真考慮起來,是不是暗中去推一把,乾脆攤到明麵上,讓整個京城都動蕩一次,那場麵肯定很有意思。

他越想越帶勁,被拉肚子拉到萎靡的精神都振奮起來,躍躍欲試。

夏荷默默地看著唯恐天下不亂的自家少爺,忍不住提醒道:“少爺,二夫人不會讓喜兒說出來的吧?”關係到生死,二夫人沒那麼傻。

賀惜朝一聽,那股興奮頓時散了去,靠在床頭無趣地撇撇嘴,“是啊,要是我寧願捏著鼻子認下下藥的事,也不會讓那丫頭說上一句話。等著吧,那丫頭活不過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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