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老爺責罰輝兒,便沒有說。再者賀惜朝真要捅出去,他自己也落不著好,有明睿在前,倒也不怕,隻是想著慢慢尋個法子掣肘一二。可沒想到玉溪為明睿暗中做好打算,尚了公主,這下妾身便坐不住了。”
李侍郎冷笑一聲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一個個都是如此。若我沒法子,你打算如何?”
“還能如何,跪著求著,也得讓惜朝看在月嬋的份上繞祖輝一命呀。”李夫人自嘲一笑,“隻是這樣咱們李府就徹底成了他手中線,想怎麼著就怎麼著了。”
李侍郎眼神一暗,吐出一口氣。
“貴妃娘娘看樣子還不知道。”李夫人忽然說。
李侍郎側臉看著他,不禁眯了眯眼睛。
“妾身本想將茜兒嫁於明睿,好親上加親,可如今這親事自然是不成了,那麼茜兒,月嬋那裡……”
李侍郎心思一動,卻抬起手製止了她,說:“惜朝那裡你就彆想了,他不會娶茜兒,月嬋也沒那麼大的本事讓他兒子聽話。”
“總得試試。”
李侍郎搖頭,“不用自取其辱,咱們在他那兒沒什麼情分,如今沒撕破臉皮就已經看在月嬋的麵上。茜兒……我自有打算。今日尚書大人已經上書乞骸,交言讓我多做準備。”
李夫人一聽,頓時驚喜道:“尚書大人的意思是讓老爺接他的位置嗎?”
“成不成還得由皇上說了算。本還想再靜觀其變,可現在看來已經等不了了。祖輝的婚事,明日我便去向王閣老提親,求娶他的孫女。”
“那自然好,王閣老本就看重老爺,定願意嫁孫女兒,成了親家,提攜定舉薦老爺也是應當的。”
李侍郎輕輕一笑,“等我成了戶部尚書,就不知道貴妃娘娘願不願意結這個親了。”
娶不到公主,成為皇子妻族也是一樣,真到那個時候,三皇子總不會舍棄妻族的勢力吧?
今日朝堂,戶部尚書向帝王請辭告老還鄉。
天乾帝當即駁回了他的乞骸折子,請這位老尚書再三考慮,繼續為國效命,情真意切地表示離不開他的扶持。
可眾人都知道戶部尚書離開是遲早的事,如今不過是在三推三請之中罷了。
蕭弘下了朝,不是直接回英王府,而是騎馬出了玄武門,到了北郊田莊。
今年春耕換種,佃戶們拿了賞銀,將地裡的麥子換了棉花,頭一回種,不管是誰都非常關注。
賀惜朝更是三天兩頭到田莊轉轉。
蕭弘在莊子裡沒找到人,便摸去了田裡。
佃戶們都在,人聚集的很多,聽著馬蹄聲便有人喊道:“英王殿下來了!”
於是人們都紛紛跪下來給他行禮。
蕭弘下了馬,一邊擺手免禮,一邊大步走上田埂,向著那個蹲在田裡,回頭對他笑的人走去。
二月的春天還帶著涼意,今日陽光也不好,躲在雲層未出,陰沉沉的天,影響人的心情。
可蕭弘望著賀惜朝彎起的眉眼,那嘴邊漾著的淺淺梨渦,直白在臉上的喜悅讓他整個人仿佛籠罩在三月的陽光下,明媚溫暖。
賀惜朝向著他招手,喊道:“快過來,給你看看驚喜。”
蕭弘於是加快了腳步,也不顧身上還未換下的朝服,一腳踩進了田裡,直直地朝賀惜朝走過去。
“沿著線走,彆踩到種子。”賀惜朝提醒著。
“知道。”
說話間蕭弘到了賀惜朝的身邊,跟著蹲下來。
賀惜朝雙手正捂著一處,看見他於是一把展開,“你看,出苗了。”
喜悅真的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從播種一直等到現在,一直關注著,如今總算有了動靜。
蕭弘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幼苗,感慨道:“真不容易。”
賀惜朝說:“千裡迢迢從西域帶到了京城,栽種在這片土地上,的確不容易。”
蕭弘站起來,放眼眺望,“惜朝,那裡也有。”
他伸出手,將賀惜朝拉起來,指著方田一角,那怯生生露出個頭的綠芽兒。
隻要看到一處,就能像黑夜中在天空發現了星星一樣,一顆接一顆地找到。
這棉田的第一步算出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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