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著蕭弘將這四個訓得跟孫子一樣,吱都不敢吱一聲。
“本王身上的衣服都沒換,正事都沒乾,就忙著給你們擦屁股。”最終蕭弘冷然的目光在書生跟紈絝之間來回掃了一圈,“抬起頭來看看彆人在乾什麼,忙幫不上,就不能少添點亂嗎?”
蕭弘衣裳沁了水漬,頭發淩亂,衣裳下拜都是濕的,書生們頓時羞愧地垂下頭,紅了臉。
“學生知錯。”
蕭弘眼睛一斜,四個也立刻躬身道:“我們也錯了。”
尤自清和其他兩個書生從驛站裡走出來,他們身體素質不差,沒到嘔吐的地步,便先進去收拾屋子,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麼。
但是聽著蕭弘的訓罵也不敢接近,隻得站在一邊等著。
蕭弘見了他們,於是對十幾隻鵪鶉道:“趕緊滾進去洗漱,回頭自個兒找惜朝去領罰。”
他話剛說完,阿福就跑了出來,給蕭弘見了禮說:“殿下,我家少爺說,驛站的屋舍有限,安排四人一間,朱公子、衛公子、馮公子和鄭公子隨身帶了不少寢具,便希望他們能夠照顧一下有需要的人,剛好十二位公子,每三人便與他們其中一位合住一個房間,有個照應。”
“什麼!”
“不行!”
不管是書生還是紈絝,紛紛表示反對。
“我寧願露宿,也不要跟這種膏粱子弟住同一個屋子!”方俊頭一個表示嫌棄。
朱公子冷笑道:“你不稀罕,我還不樂意,一群窮酸,睡了我的鋪蓋明日豈不是得扔了。”
“這大熱天就是睡廊下,也凍不死人,乾脆睡馬車裡。”
“喲,那真是有骨氣,這蚊子、蒼蠅、螞蟻、蟲子絕對不介意跟你們一塊兒睡。”
“這個……”
蕭弘摸了摸下巴,覺得三個書生圍一個紈絝絕對是個喜樂的畫麵,眼看著就要吵起來了,他正想鎮壓一下,就聽到阿福繼續說:“另外,少爺說了,介於各位精神抖擻都有餘力爭吵跟動手,晚上就彆睡了。少爺準備了三套卷子,今晚上各位挑燈夜戰吧,明日一早上交。”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一陣哀歎,見識過賀惜朝布置的卷子,這三套真的得到明天早上都做不完啊!
四個紈絝不知道卷子是啥,然而看書生們都麵露絕望,心下不禁戚戚起來。
說來,明麵少,自家的爺爺們是將他們托付給賀惜朝的,隨便管教,不聽勸打斷腿的那種。
有心問一問卷子是啥,可又拉不下臉。
然而阿福卻轉頭看向他們,說:“朱公子,馮公子,衛公子,鄭公子,少爺說幾位的學問太差,無需做卷子。”
四個紈絝一愣,接著當場哈哈大笑,“啊喲,這是讓咱們當監工呀,行,就這麼著吧,定然讓他們不敢閉眼睛。”
而書生們雖麵有不甘,可不管這公平不公平,對於賀惜朝的決定,他們沒人有異議。
阿福卻道:“卷子太難,四位公子是看不懂的,不過好歹都是學過論語,少爺便說做簡單一些吧,就請將《輪語》前四章做好譯文,一樣明日上交。”
四人笑聲還沒結束呢,這笑容就僵在臉上。
“媽呀,《論語》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它講什麼,我怎麼知道?”
“這玩意兒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
“賀惜朝讓我們寫,我們就寫啊……”朱公子還沒說完,蕭弘的眼神就瞥了過來,他咽了咽口水道,“殿下,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吧?”
“不是給你們各自安排了三位師傅嗎?不懂就問唄。”蕭弘這下算明白賀惜朝什麼打算了,樂道,“說來《論語》都不會,簡直丟人丟到西域去了。回去之後,彆說在我家惜朝手底下呆過,簡直丟他的臉。”
阿福笑道:“少爺又說了,明日誰完不成,就如諸位的意,送回京城去。”
雖然嘴上嚷嚷著回家,可真要被送回去,家中老頭子頭一個不會放過他們,幾人互相看一眼,頓時嫣兒吧唧地認命歎息。
“還愣在這裡乾嘛,趕緊去選房間啊,以為時間很寬裕嗎?同室的在麵目可憎還有比明日交不了作業來的可怕?”蕭弘催促道。
那必須是不交作業更可怕,書生們經過休息,已經恢複了大半,聽此連忙衝向了屋內。
“朱兄,真做啊?”其餘三人湊到輔國公公子麵前小聲問。
朱公子偷偷瞧了眼蕭弘,“敢不做嗎?真被送回去,以後京城還怎麼混!”
“那咱們也去吧,話說回來,誰帶了《論語》?”
“我沒帶,那種正緊書,我怎麼可能帶在身邊,春宮才差不多。”
“我也沒帶呀。”
“那怎麼辦?”
“笨,咱們沒有,那群書生難道還沒有嗎?”
“……可那群書生小氣的很,怕是不好借。”
朱公子看了三人一眼,咬了咬牙:“算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咱們,咱們先派人去將屋子打掃乾淨,鋪好床,難道他們還敢不領咱們的情?”
“有道理,朱兄高明。”
“唉,走吧。”
雨落雲消,去了雲層遮擋,頭頂天空上能看到一顆顆明亮的星星,預示著明日又是一個烈陽高照的好天氣。
賀惜朝沐浴更衣,休息了一會兒,便走出裡屋,外頭蕭弘已經帶著工部的官吏和幾個水利師傅到了。
“殿下,那四個房間裡如何了?”賀惜朝問。
蕭弘笑道:“放心,吵不起來,也打不起來,否則傷了瘸了做不完作業,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事實上,紈絝們能屈能伸,書生們臉皮又薄,一看到嶄新的鋪蓋,點了艾草驅蚊的屋子,再嫌棄的表情也不敢掛到臉上了。
每個屋子都有一個方桌,四個邊各坐上一個人,剛剛正好,為了照顧眼睛,蠟燭管夠,將屋子照的明亮。
書生們或奮筆疾書,或冥思苦想,各自對著卷子要麼搖頭歎氣,要麼竊竊討論,或是猛翻書本,那癲狂的模樣,看的唯一一個紈絝心驚肉跳。
聽著他們的談話,隻覺得自己肚裡空蕩蕩,一點墨水都擠不出來,從而顯得對方的所論更是天書一般,不明覺厲。
再看自己借過來的《論語》,狗爬字在紙上寫了兩行話,就卡了寫不下去,都不好意思張口去問這種接近愚蠢的問題——那個這啥意思?
等到一陣討論完畢之後,便有人看了過來,瞧他瞪著眼睛,神遊天外的模樣,不禁敲了敲桌麵問:“怎麼就不譯了?”
“不會啊……”那回答與其說抓狂,不如是感慨,書到用時方恨少,古人誠不欺我。
邊上伸過脖子一看,頓時抽了抽嘴角,很想說一句——這都不懂,你也太蠢了。
然而瞧著他已經頗受打擊的模樣,不好雪上加霜,便道:“這樣譯,我告訴你,你聽了趕緊寫下來。”
“行行行,你們說。”
……
“那個,這個縲絏二字怎麼寫?”
“……”說實話,書生們都有些同情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秀才遇到紈絝,有力說不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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