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水患之由(2 / 2)

江水彙入支流,一部分流進城裡,聚成湖,供遊人泛水劃舟,一部分流經田地,灌溉哺育兩旁稻田。

跟奎梁縣內靠近鬆江隻有兩旁水草荒野不同,已經被呂家收為祭田的田地迎風飄揚著金色稻穗,一眼望去稻田金黃,一塊一塊,就等著再飽滿一些,好豐收。

道路的儘頭是一個大莊園,這便是呂家水莊了。

管事模樣的似乎早得了消息,等在門口迎接他們的到來。

呂學良扶著承恩侯下了馬車,蕭弘回頭給了賀惜朝一隻手也帶他下來。

三個紈絝和書生們他們沒帶,一路輕車簡行的來。

水莊很大,蕭弘和賀惜朝跟著往裡走,發現這個莊子來來往往都是壯年男子,護衛模樣,麵對他們的到來,眼神中帶著幾分警惕,目光若有似無地在他們身旁的侍衛上打轉。

這個莊子顯然不像是用來住人,而是護著什麼。

蕭弘皺眉起來,神情凝重,帶著被冒犯的不悅。

從下了馬車開始,承恩侯便觀察著蕭弘的表情,可這次他沒有任何表示。

他們一路走過水莊,一直到了最裡麵,這個時候鬆江濤濤的水聲才傳了過來。

而兩扇巨大的木門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那門真高也真大,就是雙人使勁推怕也推不開。

“開門吧。”承恩侯說著,從旁邊走出八個大漢,各個手臂粗壯,肌肉強健,他們合力將這兩扇巨大的門緩緩推開。

“殿下請。”承恩侯側了側身。

蕭弘沒有猶豫,大步往前,賀惜朝緊跟其後,然而當侍衛們往前的時候,卻被攔住了。

“放肆!”陸峰喝了一聲。

然而這些護衛卻沒動。

蕭弘回頭不悅地看著承恩侯,“舅爺這是何意?”

“殿下,後麵可不好讓旁人看到。”承恩侯見蕭弘眉頭越皺越緊,便安撫道,“殿下放心,這裡沒有危險,請相信老朽。”

賀惜朝拉了拉蕭弘的袖子,搖了搖頭,後者深吸一口氣,於是對陸峰道:“你們等在這裡,本王去去就來。”

“多謝殿下。”承恩侯也心下鬆了鬆。

巨大的木門沒有關閉,隻是前麵站了諸多水莊護衛,不知不覺地將蕭弘的侍衛圍了起來。

而木門的裡麵,蕭弘震驚地看著前方,連賀惜朝都呆在原地。

水流地嘩嘩聲充斥著耳膜,蕭弘想過呂家侵占河道,造成鬆江河床過窄,水流湍急,可沒想到他們直接造了一個龐然大物般的水閘。

“鬆江水域雖廣,可秋冬雨水少,到了春季播種插秧需要水時,水位若是上不去,便會影響農戶種稻。”

承恩侯的聲音從一旁傳來,他似乎對這兩人瞠目的模樣毫無所覺,隻是自顧自地繼續說:“這水閘一關便阻緩了鬆江主流,河岸水位上升,正好方便澆灌土地。不過若是夏季連接大雨之時,再開啟水閘,便能讓水流傾瀉出去,無需擔心泛濫成災。說來,因著這水閘,百姓們拍手稱讚,特彆是村人,免了艱難挑水,也算是一個善舉,是不是,殿下?”

蕭弘聽著承恩侯輕描淡寫的話,心中層層泛冷,隻覺得此人麵目可憎,冷血無情。

“稱讚的百姓必然不是奎梁縣的,當水閘開的時候,他們怕是在痛苦哀嚎。”賀惜朝的視線從水閘上收了回來,看向承恩侯,“侯爺晚上睡覺的時候不會做噩夢嗎?”

賀惜朝的口氣並非質問,也不見生氣,而是一貫的清冷,仿佛隻是陳述一個事實,發出一個疑問。

承恩侯點了點頭,“慚愧,呂家每年無償造橋修路,捐銀子開善堂,也算彌補一些過失吧。”

賀惜朝聞言眉梢微動,“侯爺的內心真是強大,果然成大事先得學會心狠手辣,惜朝真是受教了。”

“哈哈,賀賢侄有此見地,將來前途無量。”

賀惜朝的目光又回到這個水閘上,他不知道奎梁縣的堤壩長何種模樣,但想想定然修得沒有這個水閘來的可怕而牢固。

夏日暴雨連連,水流本就湍急,一旦水閘開啟,將醞釀到恐怖的水勢放出去,洶湧澎湃的急流猛然打在水壩上,就是鋼筋混水泥澆築的怕也難以抵擋。

這是真正的劊子手!

千百冤魂積聚在這裡,沉在水中,凶手不死難以平息。

賀惜朝看了一眼醞釀著憤怒之火的蕭弘,這在京城裡養了十八年,還從未見過如此明目張膽惡事的大皇子,內心的震顫怕是久久難以平靜。

他垂頭見到那雙緊握的拳頭,可見蕭弘的理智在晃動,一旦崩了弦怕是要不顧一切親手扭斷這老頭的脖子。

賀惜朝沉沉地吐出一口鬱氣,走到蕭弘跟承恩侯之間,說:“侯爺,看也看了,說實話雖然震撼可也壓抑,下官心性不夠穩,有些喘不過氣,不如回去說話吧。”

承恩侯目的已經達到,見賀惜朝就此都沒有失態,不免心中讚歎。

“好,殿下,請吧。”

站在木門外的侍衛緊緊地盯著裡麵,一直等到蕭弘的身影出來才鬆了一口氣,連忙迎了上去。

“殿下。”

蕭弘麵無表情地說:“走。”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647377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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