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放在後世,國家的收入來源也多是各種商業稅,農稅已經取消了。
這其實是一個趨勢,國家的安定繁榮,必然帶來商業的發達,再將主要稅收放在農民身上便會入不敷出。
為了長久,從商賈身上收重稅反哺國家,就是自然所趨,能形成良性循壞。
隻是如今,作為從來不是稅收主體的商人聽此卻不願意。
“兩成稅答應了也就答應了,可又加了四,卻是得寸進尺了一些,不是還有下一場會議嗎,諸位不如再談談?”賀惜朝撣了撣衣袖,眼睛從這些人臉上一一掃過,“明明都是生意場上的老手,也該拿出點本事來吧。
“大不了就拖唄,誰能耗的過誰啊?”蕭奕接口道。
看著商賈們憂心忡忡地離開之後,蕭銘道:“得跟其他人通個氣才行。”
蕭奕點點頭,接著他納悶道:“你說賀惜朝究竟是怎麼想出來的招,本來還指望著這幫子家夥給他點顏色瞧瞧,如今彆說降稅,還往上提了!”
“他本來就聰明,大哥運氣是真好。”蕭銘說得無意,然而聽到賀明睿耳朵裡卻不是滋味。
“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頂用。”蕭奕有些沒把握。
吳襄道:“他們能等,可鹽商怕是等不了,如今太子握著引窩不放,把住他們的命脈,他們恐怕隻能答應。”
蕭奕的眉頭頓時皺起來。
然而賀明睿道:“可這商道也不是隻靠鹽商就能支撐,若是其他人不答應,邊貿就開展不起來,拖上一兩個月,邊軍就該上奏了,那時候看看賀惜朝還能把著兩成四不放?再說朝中大人們誰都不是傻子,難道看不出來鹽商是怎麼答應的嗎?”
“也是,誰讓太子殿下如此威武霸道!”
吳襄說的不錯,鹽商的確坐不住了。
因為太子殿下沒放行,外頭那些嗅著味兒,卻無門路的人已經準備捧著銀子來京。
不就是兩成四的稅嘛,就是再翻個倍跟販鹽得的利潤相比也依舊不算什麼,大不了就當孝敬太子殿下了。
這樣想著,三日後,幾家鹽商一同敲開了賀府的大門。
“幾位稍等,容我稟告少爺。”
王管家領著他們在前廳坐下,讓丫鬟上了茶,便去書房尋賀惜朝。
賀惜朝聽著,不禁笑了:“還算識抬舉,讓他們等一會兒,我忙完手中的就過去。”
在喝了兩盞茶,肚子裡灌滿了水之後,賀惜朝才走進來,開門見山地問:“幾位是想好了?”
聽著聲響,他們齊齊起了身,給他見禮。
“賀大人,我等得朝廷之利,本就受了極大恩惠,如今朝廷開邊貿,自是積極響應,哪兒能遲疑呀?”孫老太爺謙遜地說。
賀惜朝在主位上坐了下來,端過下人送上來的茶盞,看著他們點點頭:“諸位能這麼想那就太好了。”
幾人頓時陪笑起來,平家家主道:“賀大人為我等著想,怎好還教您為難,本來三日前應該當場答應下來,隻是畢竟還有些拿捏不準,請大人見諒。”
“無妨,那麼人看著呢,我很體諒。”賀惜朝似不在意地擺擺手。
“多謝大人寬容。”幾人一同致謝道。
賀惜朝笑了笑,抬手請他們喝茶。
已經喝不下去的鹽商們隻得跟著端起茶盞,然而見賀惜朝自顧自地品茗,沒準備繼續搭話的意思,不禁有些尷尬。
既然來投誠了,就得拿出點實質來,孫老太爺想了想,便放下茶盞道:“賀大人,老朽還有些事得告知大人。”
賀惜朝抬起頭來道:“您說。”
“我等自然擁護朝廷,支持太子殿下,聽從大人的安排,不過我等發現,如今也就我們這些鹽商欣然接受這兩成四的關稅,他人怕是還得猶豫一陣。我等無能,勸說不了,隻得借此機會告知賀大人。”
“猶豫一陣子,那這是多久,一個月還是兩個月,或是等邊境的折子遞到禦前?”賀惜朝問。
鄧家家主感慨道:“大人心裡知道就好,我們也希望邊貿順利進行,可就單單我們鹽商,怕是太打眼了,與大人不利啊!”
賀惜朝臉上的笑容頓時燦爛了起來,“諸位能告訴賀某,可見是從心底支持,不是為了引窩逼不得已啊!”
幾人頓時訕笑起來,連連道不敢,是真心實意,發自內心。
“極好,我定將各位的心意告知太子殿下,想必如此為朝廷著想之人是能得殿下重任的。”
鹽商們立刻抬手行禮道:“多謝賀大人。”
“客氣。”賀惜朝隨手一擺,忽然他仿佛想到什麼,問道,“對了,順便問一句,你們有想過按照這個稅率來算,每年要上交給朝廷多少銀子嗎?”
“這,大人是何意啊?”平家家主小心地問。
賀惜朝眼睛一彎,一張笑臉看著就牲畜無害,和善地如同閒話家常地說:“不要這麼緊張,你們如此誠心,又是第一批支持關稅,說來我才是最感動的那一個。不怕各位笑話,這件事我壓力真的很大,你們如今願意,我就更有信心了。所以我在想著,若是交的很多,趁這頭兩年還在摸索的時候,能不能減點關稅,給你們申請個優惠。”
幾人聽聞,心中頓時一喜。
“多謝賀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