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乾帝:“……”朕已經很節省了!
他沒搭理這倆,抬手輕輕一擺,頓時耳邊的聲音都消停了,他帶著無奈的聲音說,“諸位愛卿,這銀子還沒入庫呢,不如等戶部上奏之後再打算?回頭擬個折子上來,排個輕重緩急出來。”
幾位閣老道:“臣等遵旨。”
“賀愛卿。”
“臣在。”
天乾帝指著那份市場準入原則問:“按照這上麵所寫,商賈的定金在明日交付?”
賀惜朝回答:“是,所以還請皇上下旨命戶部明日清點銀兩,入庫結賬。隻是因數額較大,名額有限,怕引起爭吵械鬥,遺失銀兩,懇請皇上指派官兵壓陣。再者市場準入對所有商賈開放,不因存在暗中留名的現象,請皇上派遣監察官到現場監督,以示公平。隻是五家鹽商最先投誠,是以臣做主已經將五個名額交於他們,所以隻剩下十個。”
賀惜朝說完,天乾帝便點了頭:“宣戶部侍郎,禮部尚書,五城兵馬指揮使。”
黃公公聽此立刻下去吩咐。
謝閣老對自家小徒弟是滿滿的驕傲,前有棉花造福萬世之功,後有邊貿解國庫燃眉之急,放眼天下,絕對獨一無二。
隻要是帝王,哪怕是個昏君,也舍不得這樣會賺錢的臣子,而且生財有道,來源皆是正途。
在謝閣老眼裡,賀惜朝怎麼看怎麼出色,蕭弘能得他傾心相待,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不過他已經看過那份市場準入原則,不免還有些疑問,便道:“五十多家,就隻搶十五個名額,那餘下的該如何是好?小賀大人,雖說先來後到,可畢竟利益糾葛,背後牽扯眾多,怕是會有麻煩。”
這些商賈地位低下,然而背後的靠山皆是京城之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即使賀惜朝不在乎,然而謝閣老未免要替他多考慮幾分。
都沉浸在那一千五百萬兩的喜悅之中,隻有真心為賀惜朝著想的,才會想得那麼多。
賀惜朝抬起手朝謝閣老鞠了一躬道:“閣老想得深遠,不過您不用擔心,生意場上同行之間雖然多是競爭關係,但也有合作雙贏之舉。你有名額,我有貨,西域各國需求大,這十五家是吃不下的,總會需要同行協助以期將利益最大化,無非那五十萬兩的準入費一起分擔,或者乾脆由著旁人掏而已。”
“原來如此啊!”
賀惜朝這麼一解釋,頓時所有人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胡閣老失笑地問:“小賀大人,敢問這經商之道從何處而學,實在太讓人驚歎!或者說咱們幾個老家夥腦子不靈光,不比你們年輕人?”
賀惜朝笑了笑:“下官不知該如何解釋,無非想得多罷了。幾位大人若是想了解,平日裡我們倒是可以多交流。”
“這可說好了,本官若是來尋你,可莫敷衍老夫呀!”
賀惜朝連連擺手:“豈敢。”
如今就等著戶部侍郎,禮部尚書和五城兵馬司指揮使,現在無事,他們幾個老臣便乾脆在聖駕麵前閒話起來。
王閣老看著不禁嗤笑道:“老胡,這麼大歲數還學經商之道?頭腦轉的過來嗎?”
“王大人,這你就管不到了吧,聖人雲活到老學到老,皇上,您說是不是?”
天乾帝搖頭失笑:“胡愛卿所言有理。”
周閣老抬了抬手:“皇上,您聽他鬼扯,他葫蘆裡賣著什麼藥,咱們幾個還不清楚?”
胡閣老微笑,不答話。
天乾帝問:“哦,那是何意?”
王閣老輕嗤一聲:“老胡家那顆掌珠不是馬上就要及笄了嗎,這是在相孫女婿呢!”
閒話也不能隨便亂說,家裡長短既不敏感,又能拉進彼此關係,拉個郎配更顯親和。
不過這位倒好,正主還在這裡呢,卻一點也不避諱。
論臉皮,能進內閣的都不是凡俗。
胡閣老捋著胡子一笑,看著莫名的賀惜朝,怎麼看怎麼順眼:“我那小孫女兒絕對是知書達理,秀外慧中,一般人老夫是不舍得的,就怕小賀大人看不上。”
“你這一說,讓小賀大人怎麼回答?”王閣老道。
“嗨,你個老王,存心拆我的台是不是?”
“得了,胡大人,你家小孫女是個好的,我家也不差啊。”周閣老跟著說,“謝老,您說是不是?”
謝閣老心中一歎,誰說不是呢,誰家沒孫女,他家也有,原本也有這個親上做親的打算,可惜的是……
他的目光不禁往蕭弘那裡看去,隻見這位太子爺的臉已經全黑了。
再看帝王,目光正落在手裡的茶盞上,看著白瓷杯裡的蔥綠嫩芽起起伏伏,仿若沒有看見。
謝閣老勸道:“好啦,你們也消停一些,想做親家也不是這麼個做法,衝著你們這樣的嶽家祖父,小賀大人也得嚇跑了。”
“謝老說了句實在話。”最終帝王打了圓場,然後回頭看黃公公,“人怎麼還沒來,黃吉,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