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自知之明(1 / 2)

嬌養王府癡妾 小禾喵 17446 字 9個月前

虞家人入京了。

虞素音被太後請來京城,遭衍裕郡王這麼一鬨,徹底回不去南堯了。

如今已經在郡王府的後院裡。

虞家得知後,豈能罷休,直接殺到京城來,問郡王爺要個說法。

哪怕是許下側妃之位,也難以平息此事。

虞世新擁有許多門生,皆在為此鳴不平,指責衍裕郡王不修私德,作風有虧!

然而事已至此,總不好因此去逼迫虞娘子,大家紛紛反過來寬慰她,讓她在郡王府裡好生活下去,

千萬彆鑽牛角尖想不開。

如此一來,虞家得了諸多同情與唏噓,虞素音‘迫於無奈’地離了苦箬庵,正式成為人婦。

虞世新不是空手入京的,他捎帶了一封薄家的書信。

登門拜訪後,親手交給薄時衍這位賢侄。

信件出自薄家老爺之手,屬意薄時衍替虞家安排一封舉薦信,讓他入朝為官。

薄時衍半斂著眼眸,應了此事,招待虞世新喝茶稍坐,並無多說什麼。

他與家裡定期通信,若無急事,從不會在其它日期傳遞家書。

眼下這封並非急事,怕是虞世新去開口問的薄家,他要進京了,是否需要幫忙帶話。

意在提醒薄家,該還人情了。

薄老爺這才有此一出。

說到底,是他當年識人不明,原以為虞世新清名在身,乃是高潔之人。

兩家早早定下婚事,極為和睦。

及至後來,薄時衍與虞素音先後為親人守孝,這倒沒辦法,權當好事多磨,兩個孩子晚幾年成

婚也不礙事。

可是虞世新卻選擇了退親,說是不願耽誤男方婚配添丁。

這話聽上去深明大義不錯,然而在薄家的角度看來,屬實怪異。

他們又不是等不及,既沒有催促,也沒有表示任何不滿。

偏偏虞家把姿態放的很低,兩家這麼好,薄時衍的年歲到了,不能耽誤他成家立業。

最終,薄老爺拗不過他,鬆口解除婚約。

薄家便像是那台階,讓虞家踩著得了許多好名聲。

這些,他們倒沒有怎麼往心裡去,隻是多少感覺有點不對勁。

直到後來,虞素音二十歲了,守孝出來,擇人不易,虞家送她去了苦箬庵。

薄家才回過味來,這樣糟踐閨女的,能是什麼好人!

汲汲營營,皆為一個[名]罷了!

而且,虞素音的這番遭遇,簡直像是薄家害得一樣:

人家原先跟你有婚約,先等了男方一年孝期,才生生錯過婚期。

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薄家是有苦說不出,還得捏著鼻子認下這份人情。

姑娘家已經那麼慘了,他們八張嘴都撇不清乾係。

那時候的薄時衍尚未領兵鎮壓邊關,不顯山不露水,薄家雖是南堯大戶,可在整個大堰,這樣

的人家太多了。

倘若虞世新知道他有朝一日會成為攝政王,絕不會走出這樣一步臭棋。

現在為時已晚,悔不當初,說啥都沒用了。

搭不上這艘大船,撈一封舉薦信也就是了。

虞世新告辭後,薄時衍讓茂嵐去給趙大人遞話。

舉薦信不會由他來寫,他隻要不出言反對,便足夠代表了其中的意思。

虞世新會得償所願的。

******

午時剛過,樂蘿縣主遞了帖子來找湯幼寧。

她派人打聽過了,攝政王進宮去了,這會兒不在府上。

陳管家一見有嬌客上門,樂嗬嗬讓她進去了,還囑咐管事嬤嬤好生招待湯姨娘的客人,廚房那

邊不得怠慢。

府裡沒有主母,不需要誰點頭,陳管家沒攔著,湯幼寧迎來了屬於自己的第一位外客。

順利進入雪鸕園後,樂蘿在裡頭逛了逛,道:“看來薄時衍待你還不錯。”

其它府上的妾室就沒有這麼大的園子居住。

裡頭還有池塘?她正準備約湯幼寧一塊釣魚呢,這是她見過的最會釣魚的人!

湯幼寧搖頭拒絕了,池塘裡的魚兒太呆了,一丟餌料就往上咬,釣起來沒意思。

樂蘿想想也是,她百無聊賴,說這些時日家裡太過吵雜,沒勁得很。

“是因為虞娘子麼?”湯幼寧也有所耳聞。

二十來歲的虞娘子成了樂蘿的小娘。

“他們如何,跟我沒關係。”樂蘿皺皺鼻子道,“時常有人說我傻,看來是血脈相承,我爹就是傻大個。”

後進門的繼母他都拿捏不住,現在又被虞素音拿來做筏子。

小小一個郡王府哪能塞那麼多角兒,能不煩麼!

樂蘿縣主口無遮攔,妙語連珠,差點把湘巧和十瀾逗笑了。

湯幼寧眨了眨眼:“你這般身份,也有人說你傻?”

這不巧了麼,她也被說傻。

樂蘿叉腰哼了一聲:“本縣主不與她們一般見識!”

是那些閨秀們背後說壞話,被她聽見了。

她本就不愛跟她們玩,搞什麼詩社附庸風雅,無趣至極!

湯幼寧不知道怎麼說,她根本沒有交過什麼朋友。

樂蘿想去稍遠點的地方玩,道:“薄時衍不準你出門麼?保陽有個蓮花塘,可好玩了,咱們去

釣魚吧?”

“又是釣魚?”湯幼寧問道:“保陽在何處?”

“就是保陽縣,距離京城不到半日路程,比津豐近多了。”樂蘿想著若能去住上三五日,再好

不過。

津豐湯幼寧去過,這對她而言已經好遠了,要坐一天馬車才能回來呢!

湘巧搖頭笑道:“承蒙縣主厚愛,隻是我們娘子畢竟已有夫家,不便去那麼遠的地方玩樂。”

她這麼一說,樂蘿懂了,噘嘴道:“是我顧慮不周,女子嫁人後皆是如此。”

她外祖家的表姐也是,以前還一起玩,有了丈夫之後須得相夫教子,出門一趟還要夫家上下首

肯呢……

有什麼意思?

樂蘿抬眼看向湯幼寧,哀歎自己沒能早點認識她,“你這麼好看,還擅長釣魚,真是便宜薄時

衍了。”

在小縣主眼中,釣魚好似很了不起一樣。

湯幼寧還是第一次這樣受到肯定,唇角抿起一個甜津津的笑窩,“等王爺回來,我問問他能不

能出去。”

以前她沒問過,不敢太貪心。

可是現在,她已經管不住自己的心了,她想出去玩。

*******

樂蘿沒待多久就回去了,誇讚了秦婆子做乳糖糕的手藝。湯幼寧送她到白玉岩洞門處。

折返時,遇到了婁宜姿。

那天,婁宜姿在雪鸕園外麵彈琴,然後被召進園中。

後院的人們隻以為她的琴音被王爺看中了,想來不久就會與湯幼寧分寵。

沒人知道,她入內後,王爺不曾多瞧她一眼。

她就是去給他們伴奏的!

或者說,是彈給湯幼寧一人聽?

婁宜姿為此感覺大受侮辱。

她在婁家可是嫡女,若非攝政王不娶妻,皇帝又年幼,她怎麼可能淪落至此?

與一群妾室為伍!

自幼接受琴師指點,就為了給湯幼寧那個小傻子消遣?

她又不是樂女!

這會兒狹路相逢,婁宜姿一雙美目瞪著湯幼寧,越看越來氣。

“湯姨娘好風光啊,這是把自己當成王府主母了麼?”

與縣主往來,像個女主人一樣待客。

嗬嗬,好大的臉!

就她那籍籍無名的湯家,彆說成為當家主母,做個側妃都不夠格!

湘巧代為接話道:“婁姨娘想多了,這是陳管家與王爺寬厚。”

“她是個啞巴嗎,要你來回話?”婁宜姿輕哼一聲,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她上前兩步,來回瞅著湘巧與十瀾,問道:“你們誰是湘宜?與我撞名諱是什麼意思?”

這會兒湘宜沒有跟出來,她們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說法。

在此之前,無人意識到湘宜的‘宜’與她撞詞了。

而且她既然知道湘宜,應是特意打聽過雪鸕園的情況。

婁宜姿語氣蠻橫地質問道:“湯姨娘,你使喚她的時候,心裡頭爽快吧?用她影射我呢!”

“婁姨娘屬實多心,”湘巧開口解釋,“湘宜是王府家生子,這名字從前就取了,如今不慎撞

上,改個字即可,與其他人何乾?”

湯幼寧搖頭道:“不好,改名字需要湘宜點頭同意才行。”

都伴隨這麼多年的名字,哪能隨便就給她改了。

婁宜姿聽見這話,頓時著惱,認定她是故意在折辱自己,“湘宜一個奴婢還能淩駕於我之上?

咱們不妨去找陳管家評評理!”

“為何要陳管家評理?”湯幼寧不解:“我來評理,我說沒關係。”

婁宜姿直接氣笑了:“你少在這裝腔作勢,要是有個阿貓阿狗與你同名,你又如何?”

湯幼寧想了想,一臉認真道:“既然你喜歡,你就養一隻叫幼寧的狗狗吧。”“……?”婁宜姿一口氣噎在胸腔,吐不出來咽不下去,“你是故意跟我胡攪蠻纏麼!”

邊上的十瀾開口道:“婁姨娘,帝王尚且沒讓民間避諱他的姓名用詞,你又何至於此?”

隻有最迂腐的老家夥們,會對名字避諱那般講究。

若是一個家族中的親屬,論資排輩情有可原,避開相同的字好稱呼,以免亂套。

湘宜與她那是八竿子打不著一處。

大堰的風氣開化,撞名撞衫一笑置之便是。

婁宜姿還不服氣,非要去跟陳管家反應,往前院去時,好巧不巧,碰到薄時衍回府。

陳管家也在,他正跟王爺稟報今日府中收到的帖子,以及訪客。

得知樂蘿來找湯幼寧,薄時衍未置一詞,轉過前院的抄手遊廊,一抬眼,便見婁宜姿落著淚,

上前來見禮。

美人麵上梨花帶雨,哀哀戚戚,再看她身後,湯幼寧乖乖杵在樹下,一臉無辜。

“怎麼?”薄時衍微一抬眼皮。

婁宜姿就等他問這句話呢,當即把湘宜撞名一事告訴他。

指著湯幼寧嚶嚶落淚:“湯姨娘恃寵生嬌,主仆三張嘴懟我一人……妾身知道,她深得王爺歡

心,卻實在是氣不過……”

薄時衍懶得再聽下去,瞥一眼陳敬:“把她送回去,禁足一個月。”

丟下這句話,他也沒理會湯幼寧,邁步錯身而過,徑自入了白霽堂。

“什麼?”婁宜姿一時嚇得忘了哭,花容失色,“王爺,王爺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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