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克製又清醒(2 / 2)

嬌養王府癡妾 小禾喵 13241 字 3個月前

湯奕宗聽了,多少有些不甘心,傻子哪裡懂得記仇!現在看來,還真是不好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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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幼寧帶著兩個侍女,按照先前所言,去一趟福滿樓,才返回府中。她們提了兩個食盒,是給秦婆子與湘巧帶的。王府中點心雖好,但是外頭的手藝不同滋味。

回到雪鸕園,湘宜自然要跟秦婆子說起湯奕宗。她跟隨娘子不久,對湯家的事情是半點不知道。

這會兒把路上所見,通通轉述秦婆子,言語間帶了些對湯家大郎君的不滿。

秦婆子一聽,原本樂嗬的笑臉頓時陰了下來,也沒心情吃點心了。

索性趁著湯幼寧在裡屋小歇,喊了湘巧十瀾過來,告誡她們,若在外頭遇著湯家的人,一定要看好娘子。

必要時候還得攔著,免得她單純心軟被哄騙.

“湯家那對母子,皆是狗肺心腸!”秦婆子咬牙切齒,跟她們透露了些許往事。

湯家門戶小了點,卻也是小富之家,衣食無憂,仆役成群。湯文樊脾氣溫和,大多時候禮讓彭氏。

便是這般,她還不滿意,時不時針對挑刺,容不下這個乖巧安靜的小庶女。

秦婆子來到湯家做奶娘時,湯幼寧一歲不到,喝著羊奶,那位姨娘已經去世了。即便彭氏厭惡妾室,人都早早故去了,何至於這樣遷怒?

彆說小娘子是個女娃,沒法跟大郎君爭奪家產,她還那樣純粹不知事,彭氏怎麼忍心?

湯文樊在時,尚且有人護著,他意外摔馬,驟然離世,那段時間是秦婆子最憂心的日子。彭氏挑挑揀揀,拿捏著湯幼寧的婚事。

若非後來想讓大郎君借一借王府的名頭去國子監,指不定就被嫁給哪個老頭做續弦了!

秦婆子念了聲菩薩保佑,道“咱們娘子福氣好,才落到攝政王府來了。”

前兩年,王府一口氣納了好幾位妾室,起初那會兒,妾室的娘家拿著這個名頭確實好用。湯奕宗順利進了國子監。

現在大家發現王府後院是擺設,再想借勢卻是不能了,秦婆子為此還偷偷幸災樂禍過,就是不想看到湯家得利。

她是記仇的,小娘子院裡的好些值錢物件都不讓帶,那可是家主給的。彭氏隨便打發點碎銀子,就讓人一頂小轎抬出門了。

這會兒跟三人說開了,好趁早防備著些。

秦婆子道“從未指望主母待她多好,彆見不得她好就行了!”不過,彭氏到底理智一些,她某種程度而言,唯利是圖,比湯奕宗聰明。主要還是防著大郎君,這才是又蠢又壞的家夥!

十瀾明白了,道“下次見著他,必然不會客氣。”她要去跟王爺稟明,正好趁機告一狀。

十瀾轉身就走。

去往白霧堂一趟,詢問薄時衍對湯家的看法。

書房裡,薄時衍默不作聲聽著,他當時讓茂嵐去查,並不知道湯幼寧在湯家的具體情況。瞧著就跟麵團子一樣柔軟好捏,果然是要被欺負的。

伺候茶水的苒鬆忍不住插嘴“湯家大郎君不是要下場科考麼還有心思打架呢”十瀾回道“兩年了也沒讀出什麼名堂,多半是考不上放棄了。”

受到蔭庇進入國子監的公子哥們,大多是這樣,混個幾年就出來。裡麵分了不同學堂,他們就不是正經去讀書的。

苒鬆聞言一搖頭,問道“主子,可要把他給除名了”

“不必,”薄時衍輕輕一抬眼皮,“鬨市鬥毆擾民,抓起來關五天。”

五天後就是開考日期,這個節骨眼關五天,是十足的警告。即便湯奕宗不懂,他母親彭氏也該是個聰明人。

苒鬆明白了,當即著人去京兆伊那兒報案,長嘉坊打架的那些人一個都跑不掉。把湯家敲打一番,往後才知道謹言慎行,彆來上趕著給自個兒找不痛快。有些人,他們惹不得。

偌大京城,沒有人理會一個小小湯家如何。

科舉在即,小皇帝又病倒了,這次沒能瞞過德喜,傳了太醫過去,宮廷內外皆知龍體抱恙。

薄時衍日理萬機,入宮探視。

原本今次科舉,全由皇帝主張,榜上選出來的舉子們,可稱一句天子門生。這麼一病,隻怕又要攝政王來盯著了。

薄時衍並未在宮中久留,出來的時候,偶然與孫大人同路。這位往日無甚交情的老大人,臉上略有幾分不好意思,拱手問他買畫。

“什麼畫”薄時衍問道。

孫大人解釋道“前日無意撞見了王爺府上湯娘子所做的馬場圖,甚為心折,這才厚顏開口。”

“馬場圖”薄時衍挑眉。

他怎麼也沒料到,這幅有過匆匆一麵之緣的畫,在幾日後,居然會拐著彎回到他耳朵裡。還是在一個毫不相乾的人口中傳出。

孫大人看到了馬場圖,屬實是個巧合。

他是虞蘅風拜下的師座,前兩天,上門去往虞家探視,對自己屬意的學生,再叮囑幾句。

在虞蘅風的書房中,孫大人一眼瞧見了那幅敞開懸掛著的馬場圖,色澤豔麗逼人,奪目得很。文臣沒有不愛字畫的,他倒不是對此畫風多麼喜愛,不過感覺稀罕,怪好看的,順嘴多問了幾句。

馬場圖的落款寫著湯幼寧,她並未留下自己的小名。

孫大人覺著這是個女子名諱,一問之下,虞蘅風也沒隱瞞,老實交代了畫作的來路。是跟攝政王府那位湯娘子買的。

湯娘子

孫大人屬實驚訝,這可是攝政王府的女眷

原本或是五分喜愛,這麼一下都變成了七分,孫大人尋思自己也該買來一幅收藏著。

於是才有今日之事,他鼓足勇氣去跟攝政王搭話,讚揚了湯娘子的畫技,委婉表達了自己的喜愛,以及想要購畫的迫切意願。

薄時衍拒絕了他,“玩鬨之舉,賣不得畫。”

很好,畫了他的馬場圖,他未曾得到,倒是其它男子先到手了。

薄時衍麵上不動聲色,作彆了孫大人。上去馬車才麵色微沉,命茂嵐速去調查清楚。

其實不必調查,前幾日他才見過她的馬場圖,外人如何得知她作了此畫?那必然是她真的跑去賣畫了,賣給虞蘅風。

薄時衍回到府中,讓苒鬆去把湯幼寧叫過來。他拿了鑰匙,打開白霧堂的庫房。

裡麵很寬敞,滿滿當當的物件分門彆類,歸置整齊,清掃乾淨。

湯幼寧尚且不知道發生何事,過來後被薄時衍叫了進去,一腳踏入金庫。她不由微微睜大眼睛,沒來得及細瞧,裡頭的男子低聲道∶“過來。”

“王爺。”湯幼寧乖乖上前。

薄時衍站在博古架前,問道“你缺銀子”這話在她聽來很突然,她一臉懵懵的搖頭。

他轉身朝她逼近一步,修長的指尖,緩緩托起她下顎。瑩白如玉,觸感滑膩。

這裡的東西,任何一樣都可以帶走。

“啊”湯幼寧愣怔的望著他,“為什麼”

薄時衍半斂著眼睫,道“本王給你漲月例,五百兩夠不夠”

湯幼寧不說話了,出於某種小動物的直覺,他雖然說要給她東西,但是此刻分明正處於不悅的狀態。

她下意識想往後挪一步,與他拉開距離。才剛動了腳跟,小腰就被他給一把鉗住了。“唔,你鬆開我……”她的小眉頭微微蹙起。

薄時衍的身量極高,彎腰俯身,整個人全然籠罩在她上方,沉聲問道∶“不夠麼?”湯幼寧抿著小嘴,回道“我不用那麼多……”每個月五百兩,那豈不是很多很多銀子?她現在是每個月五兩。

薄時衍默不作聲盯著她,來自上位者的威壓,讓湯幼寧感覺不舒服。她有點嚇到了,小手推了推他健碩的胸膛,紋絲不動。

湯幼寧的反應不及常人,這會兒也沒想到他為何在說銀子的事兒。“你鬆開我!”她拍打他的手背,感覺有點委屈∶“我沒有惹你。”他怎麼能這樣不講道理

薄時衍確實有些不悅。

掌著懷中人柔軟的腰肢,看她微微泛紅的眼皮,他直言道“虞衡風花了多少銀兩,本王可以出雙倍。”

虞蘅風是誰?

湯幼寧想了想這個姓氏,才反應過來,朝他豎起三個指頭∶“是三百兩。”她後知後覺,問道“我賣畫,你生氣”

“本王並未生氣。”薄時衍否認了。

隻是攬著她的力道,絲毫不肯減輕,“你是我的人,缺錢應當同我說。”

“我不缺錢。”她辯解。

雖然一直不富有,但是在王府裡好吃好住,她也沒有什麼費錢的愛好,開銷並不大。

薄時衍見不得她在自己麵前這般倔強,沉聲道∶“從今日開始,你搬到庫房來住著。”“什麼”

這人本就劍眉冷冽,一板起臉凶巴巴的,湯幼寧感覺更委屈了。她紅著眼眶拒絕“我不要,我不要”

她現在就想回到雪鸕園躲起來。

但是薄時衍托著她的圓臀將她抱起,湯幼寧雙腳離地,哪都去不了。他本想說''由不得你'',可看小姑娘霧蒙蒙一雙眼,言語一轉∶“下不為例。”

湯幼寧沒有哭,彆開小臉不看他,也不想說話,頗有幾分氣悶悶的。薄時衍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心軟之人,隻是此刻……

他傾身俯首,低下那矜傲的頭顱,一雙薄唇幾乎貼上她紅彤彤的眼角。

未及觸碰。

他停了下來,鬆手放她落地,克製又清醒∶“回去吧,本王給你漲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