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要不要(2 / 2)

嬌養王府癡妾 小禾喵 16784 字 3個月前

陸謙顏卻是對自己的症狀心知肚明,從腰間摸出一根金針,紮了定心穴。

“我無事……”他閉了閉眼,“一些胡言亂語,聽過就忘了吧……”

湯幼寧一臉擔心,他看上去不像是無事的樣子。

吐過血之後,臉色更加蒼白了,搭配那頭銀發,顯得憔悴不已。

湘巧端了參茶進來,還有熱水與帕子伺候,陸謙顏稍作整理,範子懸到來時,他已經恢複成常態。

範子懸先給薄時衍兩人見了禮,而後看向陸謙顏。

後者朝著徒弟一招手,指著湯幼寧道:“這是為師的女兒,你應當叫一聲阿姐。”

範子懸睜大了眼睛,“師父,你莫不是犯了癔症?”

這是前幾日陸謙顏自己說的,他可能會患上癔症,有時誤把夢境當做現實。

“不,我很清醒,”陸謙顏搖頭,眸中一片虛無,他低聲道:“若能一直沉浸在臆想當中,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師父……”範子懸好怕他突然瘋了。

陸謙顏從袖兜裡,掏出一個小巧的白玉盒子。

玉盒中養著的就是情人蠱的蠱蟲,他對此專研多年,不說了如指掌,卻不落於苗疆那邊對它們的認知。

他看向薄時衍,道:“割開你的手腕,讓它鑽進你的血肉。”

“好。”

薄時衍沒有一話,撩起衣袖照做了。

“這……”湯幼寧握住他的手腕,問道:“不會有事吧?”

範子懸忙道:“師父的醫術你放心好了!”

“好吧……”她也不是不放心,就是看那玉盒子裡的小金蟲落在薄時衍的手腕上,畫麵有點嚇人。

它長得圓滾滾,體態如瓢蟲,一下子就順著血腥味鑽了進去。

“不會有事,”陸謙顏解釋道:“子蠱種進去後,不一定保持活性,後麵還需觀察兩日。”

“如何觀察?”湯幼寧追問道。

陸謙顏看她一眼,不答。

薄時衍用帕子在手腕上按住止血,道:“過幾天便知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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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蘿縣主與姚順侯府顧三郎的事情,在京城傳揚了好幾日,漸漸沒了動靜。

兩家不做回應,也沒聽說定親走禮,估摸著是成不了事兒?

百姓們好奇觀望了幾日,熱情高漲,紛紛猜測是哪家沒看上對方。

有人說衍裕郡王府嫌棄姚順侯府沒落,也有人說,是那顧郎君不喜歡小縣主……

不同觀點各執一詞,或許能鬨到元宵節去。

樂蘿在她外祖家養身子,湯幼寧寫信問候了她的恢複狀況,並未上門去打擾。

她猜測,他們有家務事要處理。

此番落水大難不死,有驚無險,不僅把承恩侯府嚇壞了,齊弘維同樣後怕惱怒。

他回去後,對幾個仆役嚴刑拷打,是不是無辜,哪能經得起徹查?

起初還都在死扛著,齊弘維發狠當場打死一個,還是無人招認。

然後,他命人去把這幾個丫鬟婆子的家人給扣押過來,不肯招的,那就把她們家人給發賣到糟踐之地去。

都是家生子,賣身契捏在齊弘維手裡,他想如何處置都行,絕非戲言。

這般威脅恐嚇之下,才有人哭著認罪。

呂嬤嬤是伺候樂蘿的老人了,她這輩子在郡王府兢兢業業,眼看著即將頤養天年,誰知小孫子賭博惹禍。

欠下天大的一筆債務,交不出銀錢,生生被剁去一根手指!

賭莊的人三天兩頭上門圍堵,兒子兒媳沒法子,悄悄求到呂嬤嬤這裡來。

他們絲毫不敢聲張,一旦鬨出去,主家會辭退發配這種仆役,轉賣出去也沒人要。

呂嬤嬤一邊怒罵一邊把自己的積蓄給出去,無奈杯水車薪。

為了籌錢,鋌而走險順走了縣主的首飾,她不敢多拿,怕惹火上身,然而還被郡王妃給發現了。

人一旦有把柄在對方手裡,一來一去就會為她所用。

況且,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賭莊的人輪番過來,並非小事。

呂嬤嬤之所以能蠻得嚴嚴實實,還是郡王妃在暗中出手,她答應了替對方做事。

郡王妃予以重金酬謝,要呂嬤嬤在適當的時機出手,除掉樂蘿。

背主的奴才絕對沒有好下場,呂嬤嬤在偷竊之後,徹底沒有了回頭路,除了一條路走到黑,她彆無他法。

所以才有了除夕夜那一幕,趁著大家上船沒注意,暗中鬆開攙扶的手,在裙擺遮掩下踢一腳縣主的小腿,讓她站立不穩,墜入河裡。

這種天氣,嬌貴的小娘子浸泡在冷水裡,不死也難活。

至於郡王妃對付樂蘿的動機,不外乎[子嗣]一字。

齊弘維隻有樂蘿一個女兒,他竟然沒打算再生。

郡王妃身為繼室,過門後沒少為此與他爭吵,感覺匪夷所思。

尋常人家,不說重男輕女,大抵都認為男子才是繼承家業的人選。

誰家要是沒有兒子,那就絕後了,自己擁有的一切很可能被旁係親戚給奪了去。

齊弘維也沒有庶子,他為什麼不要兒子?!

郡王妃嫁過來許多年了,為此做過不少努力,她很想擁有自己的兒子,他不要,那她就去逼著他要。

要是他女兒死了,看還能去指望誰?

因為他們各自的謀算,叫樂蘿大過年的遭罪。

齊弘維弄清楚後,隻軟禁了郡王妃,並未把此事聲張出去,更沒有大張旗鼓的休妻。

也不知他對承恩侯府做了怎樣的承諾,沒幾日就將樂蘿從她外祖家接回去了。

湯幼寧聽說後,心下不解又擔憂。

“這樣的繼母,往後還能和睦相處麼?她被揭穿後會不會惱羞成怒?”

留下來又是否會成為隱患?

薄時衍見她擔憂小姐妹,讓十璩派人又去打聽了一番。

比外人知道得更多一些,得到的結果是繼室被禁足,大概率不會被放出來了。

一些愛惜臉麵的人家,都會這麼做,若把人和離或者送去莊子,那是大張旗鼓告訴外人‘我家有事’,他們通常選擇隱而不發,悄無聲息給禁足了。

對外的交際宴飲,直接稱病。

大戶人家可以讓犯錯的女眷‘久病不起’。

至於女眷的娘家,知道內情之後哪還敢鬨,作為過錯方甚至不敢有一話,撕破臉了彼此不好看,還會影響名聲。

湯幼寧聽說完反饋的內情,一時有些唏噓。

一方麵為樂蘿的安危感到鬆一口氣,另一方麵,又深覺女眷不容易。

一個小娘子,在深宅大院之中,輕易就能被‘處置’了,用各種方法。

不過,郡王妃率先出手害人,屬實是她不對。

她想生孩子沒錯,應該找準郡王爺一人,這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樂蘿又能左右多少呢?

*******

趕在元宵佳節之前,薄時衍收到了南堯寄來的家書。

他的父親帶著祖母與嫂子大侄子,正準備動身趕來京城,替他籌備完婚。

他手頭的嫁妝早已準備完畢,隻等與湯家補上禮節之後,再迅速走一遍流程。

讓湯幼寧回娘家去待嫁,從王府大門八抬大轎迎進來。

在此之前,他要把兩人身上的毒素全部清空了。

陸謙顏也是這個意思,他不僅要繼續在京城逗留,親眼看她完婚,甚至想去湯幼寧的娘家看看。

這個請求,叫湯幼寧略有些為難。

他想去看娘親住過的院子,她可以理解,但是情感上,又似乎在背叛爹爹。

爹爹要是知道,娘親的舊情人找上來,還要去緬懷一番,他會同意麼?

……說不準還真會?

湯幼寧印象中的父親,脾氣溫文,哪怕嫡母有時候咄咄逼人,他也隻是叫人把彭氏給請回去。

或許這樣的軟釘子,有時候讓彭氏更加氣惱,但確實讓湯幼寧避開了許多與嫡母的正麵碰撞。

在父親意外去世之前,湯幼寧在湯家,倒說不上是小可憐。

她與正院兩不相犯,除了過年,基本不會同桌吃飯。

爹爹時常會過來陪她一起,湯家並非大富大貴,可他每年都會在她生辰時送上貴重之物,以此來補貼她的私庫。

以免往後因為嫁妝一事與彭氏爭吵,這些生辰禮,歸屬於湯幼寧的私人物品。

雖說湯文樊一死,彭氏就把她院子裡的物件全給扣下了。

但是湯幼寧記著父親的好。

她沒有答應陸神醫的請求,她需要考慮考慮。

小娘子為著上一輩的事情憂心,薄時衍見不得如此,趁著開春事少,推了公務,帶她去京郊的溫泉莊園小住幾日。

這個莊園的來曆有點意思,薄時衍剛掌握兵權那會兒,卓家有意拉攏,送了這個地契給他。

他毫不客氣收下了,然後在對方以為有戲的時候,翻臉不認人。

在薄時衍決定成為攝政王之後,注定與外戚水火不容。

起初的客套試探,皆是多餘之舉。

府裡的莊子都是陳管家在派人打理,這個溫泉莊子被主人家嫌棄,一次也沒來過。

薄時衍不愛泡溫泉,也沒有那個閒情逸致為此跑一趟京郊。

現在全是因為湯幼寧,他想帶她散散心。

順便……測試一下他體內子蠱的活性。

子蠱會瘋狂吸引母蠱,讓她為之動情。

薄時衍已經迫不及待了。

湯幼寧對他的打算一無所知,讓湘巧湘宜收拾了行李,跟隨上路,入住莊園。

此處與圻石的莊子大同小異,也是產出一些農作物,尤其是冬日的果蔬。

因為溫泉眼的關係,種植果蔬不易受凍,更能培育起來,給主人家的餐桌增添幾道新鮮素菜。

湯幼寧帶著小白虎來的,它一下馬車就到處跑,差點把馬兒給驚著。

薄時衍命茂嵐帶上這小家夥,去林子裡麵撒野,散發了精力晚上才知道安分。

行李安置入內後,兩人對坐喝一碗熱湯,暖暖身子。

湯幼寧腮幫子鼓鼓的,抬眼看對麵的薄時衍,本是有話要說,視線落在他濕潤的薄唇後,忽然忘了自己想說什麼。

他雙目狹長,鼻峰高挺,那淺色嘴角微抿,喉結因為吞咽而滑動……

她好似忽然之間發現,這人長得很好看。

甚至那半斂著的眼睫毛,也是長翹如扇子……

“你看著我做什麼”薄時衍緩緩掀起眼簾。

湯幼寧咬著筷子尖尖,道:“我想親你。”

以往很喜歡與她親親的人,這會兒聽見這話,卻不見幾分心喜。

“你倒是實誠。”他輕哼一聲,這麼快就被子蠱影響了。

估摸著蠱毒發作的時候,她全然不會掙紮,立刻馬上選擇沉淪。

——就是饞他身子,瞧不見半點真心的。

“那你要不要親?”湯幼寧問道。

薄時衍按下那點不甘心,“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