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現在就想(1 / 2)

嬌養王府癡妾 小禾喵 23994 字 3個月前

湯幼寧的小腦袋瓜沒有薄時衍想得那麼多。

行房時候把藥珠放進去再搗爛,意味著什麼,恐怕她要親身經曆一遍才知道。

在她的堅持下,讓他把藥珠又給弄出來。

而後起床更衣洗漱,吃飯請安,好歹把敬茶這一關給過了。

吳老太太和付氏那邊並未說她什麼,薄老爺同樣麵色如常。

眼看著湯幼寧與薄時衍相攜而來,郎才女貌天造地設,高高興興喝了茶,給一個厚實的紅封。

給大哥大嫂見禮時,同樣以紅封表示祝賀,就是薄鏡城給的,對比起來特彆厚。

這個環節不過按照規矩意思意思,湯幼寧猛然收到一摞紅紙包,不由愣住。

這裡麵該不會都是銀票吧?

“弟妹。”

薄鏡城比嚴肅寡言的薄老爺還像個老父親,他語重心長:“往後我這個弟弟就交給你了,大哥與你嫂子在南堯雜事纏身,入京一趟屬實不容易……”

“說什麼呢……”曹雨薇為他的語氣忍俊不禁。

“你不懂,”薄鏡城歎一口氣,“應煊這一把年紀,可算有人收了他,不然多叫人擔心呐。”

誰一把年紀?薄時衍動了動眼皮,“多謝大哥掛懷。”

“我掛懷的可不止此事,”薄鏡城是個商人,算盤打得劈啪響,他道:“你快些成婚,往後薄家的重任才不會落在無辭一人身上。”

薄家好歹也算家大業大,他雖然又添了一個小兒子,也扛不住啊!

要養活家族這麼多人,光指望一兩個人乾活,豈不累死了?

尤其是薄鏡城沉迷經商,有弟弟這個攝政王的名頭保駕護航,他擴建產業的速度很快。

意味著往後需要更多的人手幫忙打理家業。

吳老太太在上座,聽完後忍不住笑彎腰,“瞧瞧這個老大,心眼子這麼多呢!”

可真是思慮長遠!

付氏多少也有點哭笑不得。

彆人家或許有爭權奪利的兄弟,她這兩個兒子,從小養尊處優,都喜歡享樂厭惡麻煩。

若非老爺嚴格教導,莫不是要養出隻懂安逸花錢的紈絝子弟來?

薄鏡城雖說喜歡做生意,卻不愛打理手中已有的鋪子賬冊,全賴大媳婦曹雨薇接管這些需要細致耐心的活。

而薄時衍,如果不是被先帝臨終托付、軍權在手,無法棄之不理、且不能眼看著卓氏那等人玩弄權柄……估計他都懶得去做什麼攝政王。

但凡有人能站出來攬下這一些,累死累活的事情,誰還樂意呢?

可能不曾接觸之人,會喜歡高高在上呼風喚雨的權力。

這些東西就跟掛在樹上的異果,沒嘗過眼巴巴渴望著,吃下肚子才知道——原來就那麼一回事。

任何事情付出與收獲成正比,掌權者若想有所為,就沒有輕鬆一說。

沒看到章宸帝小小年紀,沉重成什麼樣了。

十五歲還身量矮小,時常生病,麵上更是罕見笑顏。

薄家人不敢稱自己淡泊名利,若論起野心,還真並沒有多少。

正所謂,知足常樂。

有清醒的認知,才能過得順暢開懷。

*******

湯幼寧兩人陪著長輩喝茶稍坐,沒有逗留太久,帶著幾個紅封返回白霽堂。

這段時日接觸下來,她發現了一件事。

原來薄時衍這樣性子的人,在大哥麵前,也是乖乖做弟弟。

薄鏡城大他好幾歲,從小就幫忙看管著,現在兄弟二人不在一處,他的關懷方式便成了給銀票。

其中有他們起初創辦的秋水閣所得營收,也有薄鏡城自己賺到的。

毫無疑問他是個慷慨的大哥,覺得薄時衍身居高位,會有更多人情往來的應酬。

那些京城大戶人家,哪個不是花銷巨大?

誰知,薄時衍半點不肯成為長袖善舞的圓滑之人。

他不怎麼摻和應酬,淡漠而又疏遠,全靠一個老管家從中周旋。

攝政王的冷厲風評廣為流傳,倒是止住了很大一部分企圖攀附的不必要交際。

人與人自不相同,薄鏡城不會去勸說或者指導薄時衍應該怎麼做,大權在握之人,脾氣硬拳頭硬,想來更為適宜。

他除了銀錢,什麼都幫不上。

湯幼寧數了數手裡這摞銀票,足足有幾萬兩之多!

她睜圓一雙大眼睛,望向薄時衍,問道:“大哥給得好多,大嫂她同意了嘛?”

“無妨,”薄時衍讓她自己收著,“大嫂出自江南首富曹家,經手大哥經營的所有買賣,她必然很清楚。”

不僅知道紅封有多少,就連秋水閣的分利,曹雨薇也有參與。

薄時衍是個甩手掌櫃,他從不問兄長拿錢,一來是沒有急用,二來則是考慮到自己隻掛了個名頭。

秋水閣的運作管理,他全無付出,光收錢了,全賴兄嫂忙活,哪好意思張口。

“江南首富?”湯幼寧的小臉露出敬佩,“大嫂好厲害。”

必然是見多識廣,眼界開闊,與蝸居京城的小娘子不同樣。

曹雨薇性子直爽,打理庶務手到拈來,看著比那些受過精心教導的大家閨秀還要利落。

可見管家與經商是有點相通之處,商戶女不見得輸給官家女。

湯幼寧這一年來,手頭乍富,突然間都不知道要怎麼花錢了。

她伸出小指頭,輕點著銀票,扭頭看薄時衍,“我可以經常上街去玩麼?”

從小到大,外出次數不多,街道上的一切,對她充滿了吸引力。

“可以,”薄時衍托起茶盞潤喉,不做猶豫就答應了她,“你隨時可以去玩,不過要多帶點人,告知我你的去向。”

同理,他若是在外忙碌不能及時回府,也會派人告訴她。

不期然想起宮內官署,那些老大人們,都是這樣做的。

免得家裡人等他們用飯。

思及此,薄時衍的唇角隱晦地向上翹起。

便聽到她繼續問道:“可以外出,那能留宿麼?”

他的笑意倏然不見,一挑眉:“圓圓想去哪裡留宿?”

“平日當然不會,”湯幼寧想了想,假設道:“估計樂蘿會約我去踏青,莊子裡遊玩的時候?”

那就該留宿了吧?

去年樂蘿說過什麼蓮花塘的,是她外祖家的產業,就在保陽縣,距離京城也不遠。

湯幼寧一直記著呢。

薄時衍直接否決了她,“本王隨行在側,圓圓才可在外過夜。”

“但是你很忙呀,”她趴在桌子上看他,滿麵嬌憨,“以前我幻想過,若有一日能隨心所欲,就要去吃喝玩樂。”

現在她手裡有好多錢!看著卻還不能隨心所欲……

可惡,怎會如此?

薄時衍放下茶盞,探手過來輕掐她的臉頰,“我可以安排時間出來。”

正巧,不是有人猜忌他獨斷專權麼?

誰話多的,誰就來乾活。

他樂得把手頭事情均出去,讓那些慣會耍嘴皮子的老家夥們彆太閒了。

湯幼寧立即得寸進尺,反手揪住他的衣袖,問道:“那我們何時去蒲蘭穀?”

她不僅想出去玩,還惦記出遠門一趟,要親眼看看,娘親當年生活過的地方。

再則,此舉能夠安撫一下陸謙顏的心緒。

湯幼寧認了義父之後,他看上去平穩正常,但是有時候說話,卻還是深陷臆想之中。

彆說範子懸擔憂師父得了癔症,她也有此憂慮。

太深的執念,會改變一個人的心智。

而陸謙顏認為難以接受的後果,他內心本能地逃避,這是理智無法掌控的,從而生出臆想,來緩解自己的心情。

他經常會在夢裡,返回到當初蒲蘭穀的場景。

被陸雲苓堵在房間內,逼著做出抉擇,夢中的陸謙顏,順從了自己的內心,勇敢麵對那段情感。

他們共同承擔,向父母請命,然後——

成親生子,夫妻美滿,有一個乖巧的女兒。

陸謙顏認定,湯幼寧是他的孩子,他幾乎已經完全蒙騙了自己。

即便沒有血緣關係,湯幼寧見他這般,也於心不忍。

薄時衍理解,若是放任陸神醫逐漸喪失心智,無疑是天下人的損失。

而且,為人子女,圓圓想要知道母親的事情,天經地義。

“等春闈結束,我帶你去蒲蘭穀。”他決定,讓小皇帝磨練一下。

“你答應了,”湯幼寧的唇畔露出淺淺笑窩,道:“正好,我們看完狀元遊街再去!”

春日也不會那麼炎熱,適宜出行。

*******

皇宮裡。

章宸帝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苦難日子即將來臨。

他度過了一個並不愉快的年,全程被各種藥膳補湯與卓才人包圍。

卓太後很是心急,說皇帝馬上十五了,也該為皇家繁衍子嗣,成天為此催促。

她無非是想讓卓盼兒強占先機,警惕著年後選秀,美人太多分了寵。

太後迫切希望娘家侄女能早日懷胎,對卓家百利無一害。

到時候皇祖母親自撫養小孫兒,誰敢置喙半句?

章宸帝滿麵愁苦,不僅自身煩惱多,開春後上朝也並不輕鬆。

二月底會試,三月初放榜。

在攝政王喜氣洋洋迎娶嬌娘之際,他正被內閣大臣的嘮叨給包圍了。

眼看著殿試在即,即將擇出狀元榜眼探花之名,更是各方施力。

虞蘅風依舊名列前茅,他與柳尚書家的姑娘定親,不得不說有些微妙。

姚順侯府的顧旋也爬了上來,甚至,還有被薄時衍欽點去做事的陶遲,名次不高,但已經嶄露頭角。

才開春不久,本就清瘦的章宸帝,眼看著又輕減了兩分。

臣子們瞧著憂心,不得不舊話重提,讓選秀進程加快,皇家子嗣要緊。

沒人敢表露自己心裡大逆不道的猜想,唯恐帝王不是長壽之相……

會試的成績公布出去後,幾家歡喜幾家愁。

湯幼寧讓湘巧出去打聽了一下,得到的都是好消息!

陶遲原先在秋闈鄉試時,泯為眾人,名次太過靠後,沒有引起多少關注度。

後來被薄時衍選中,大家才發現有這麼個人。

當然,得到攝政王的青睞,不意味著他的成績就能弄虛作假。

排名雖然上漲了些,依然在一百開外呢。

不過有進步就是喜事,湯幼寧為朱伏梅感到高興。

紙上答卷隻是仕途起點,往後他任職了能做事實,才不算委屈了梅梅一番堅持。

湯幼寧還偷偷關注了顧旋的成績,一躍進入前十了!

這無疑非常優秀,尤其是,顧旋小時候在京城裡並沒有什麼神童的名號,幾乎都沒聽說他擅長讀書。

因此引來許多驚歎與誇讚,原先有點貪玩不成器,沒想到專注於書本之後能有此成績!

他的起步比旁人略晚些,不就意味著天生是讀書的料子麼,這般聰慧又年輕俊秀的小郎君,簡直太招人喜歡了。

姚順侯府即便沒落,身為三子也沒有承爵的資格,但有這份家底,完勝許多普通學子。

湘巧打聽消息有一手,告訴湯幼寧道:“好多人家在留心顧公子,隻怕都有意結親……”

湯幼寧聞言,立即想到了樂蘿,那她怎麼辦呢?

京城裡還有人在議論此事,不過兩家都不吭聲,不往來,冷處理,眼看著是沒戲了。

不怪其它人家蠢蠢欲動,你們沒定親,她們就算不得插足好事吧?

不過礙於衍裕郡王府,有頭有臉的人家並沒有急於央人做媒。

時機若是掐得不好,或者判斷有誤,那顧家已經跟樂蘿縣主搭線了,傳揚出去旁人還以為二女爭一夫,多不好聽。

出於種種原因,樂蘿的存在,讓顧旋在放榜後的第一時間,沒有被媒婆踏破門檻。

但是他這塊肥肉,已經被很多雙眼睛盯上了。

這段時間湯幼寧備婚,朱伏梅和樂蘿並未多說她們自己的事情。

眼下她不是很清楚,顧家與郡王府到底商量出什麼來。

真的一心冷處理,不談嫁娶麼?

那往後樂蘿與人相看,此事會被反複翻出來的,畢竟大庭廣眾之下,她被顧旋貼了嘴。

*******

殿試與會試的日期極為臨近,沒多久,這批考生就入宮去了,在小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完成最後一場考試。

確定最終排名。

樂蘿早早給湯幼寧遞了帖子,相邀一起看狀元遊街。

這等三年一度的盛景,百姓們可愛湊熱鬨了。

沿著朱雀街兩邊的酒樓茶館,必須提前預定,否則壓根沒有位置。

湯幼寧勞煩陳管家安排,把視野最好的一處定下來,到時跟小姐妹一塊,能看個清楚。

薄時衍允許她出去,吳老太太等人沒說什麼,狀元之喜,年輕人就該去玩玩。

府裡女眷也不是都拘在家裡,各自有應酬呢。

付氏帶著夏氏姐妹在京城過年,夏家那邊同意她們在此相看,她說什麼也要挑選出好兒郎,把人定下來。

攝政王府難得有女眷赴宴,邀約的請帖不斷送來,連帶著吳老太太,都跟著出去好幾回。

有的玩,誰還樂意一直窩著不動?

她們以前在南堯,那是自由得很,女人家有自己的樂子。

湯幼寧先前還擔心,成為王妃之後被規矩束縛住,認識了婆婆與祖母,才知道婦人不止嫻靜一種姿態。

對比起女眷的快樂,幾個爺們就沒有那麼輕鬆了。

薄老爺與薄鏡城在南堯事務繁忙,辦妥了成親筵席,就收拾著準備返程。

原本難得過來一趟京城,理應多住一段時日,無奈手頭事情太多,離鄉一月餘,實在是拖延不住。

父親與大哥大嫂都急著趕回去,正事要緊,薄時衍提議他們先行一步。

他留下母親和老太太多玩幾個月,隨後再派人好生護送回南堯。

如此一來,便要分作兩批。

在狀元遊街的前一日,薄老爺帶著大兒子兒媳,堆疊行裝,啟程離京。

薄時衍把人送至城外,似乎前不久才在此迎接,沒想到人就要走了。

當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不必送了,回去吧。”

薄老爺麵色沉著,叮囑道:“應煊,你已經成為大男人,為父不會乾涉你任何,須知凡事三思而後行便可。”

薄時衍開口應下,“兒子知道。”

“有空記得回家看看。”薄老爺抬手,拍在他肩膀上。

又囑咐他照看好老太太,歲數大了不比年輕人,偏偏還不服老。

“祖母總覺得自己身強體健,不肯讓大夫近身,”薄鏡城淺笑著接話道:“正好神醫在應煊府上,給她診脈調理。”

寡言的父子二人,平常說話麵上都不愛帶笑。

薄鏡城不同,他總是翹起嘴角,給人一種平和好說話的錯覺。

薄時衍一點頭,“已經看過了,配上沐足藥包,溫和不傷脾胃。”

老年人是不太能承受住藥物寒涼的,外用顯然更合適。

薄老爺對小兒子行事,頗為放心,並未多言其它,趁著時辰尚早,吩咐隊伍啟程離去。

曹雨薇母子三人也跟湯幼寧道彆完畢,無雙小姑娘依依不舍。

她感覺來京城都沒玩多久,就要被帶回去了!

好舍不得漂亮的大美人二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