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半,石更和朱娜出門趕奔了婚禮現場。原本石更也想讓穀勇一起去的,可穀勇不想去,石更也就沒強求。
到了酒店,看到已經來了不少大學同學。老同學見麵,除了噓寒問暖之外,總是免不了要相互開玩笑的。對於幾個幫豐源鎮的農民找過招工單位的同學,石更還當麵表示了感謝。
並不是所有大學同學都知道石更和沈葉葉曾有過一段的,但知道的,看到石更來了都很驚訝,譬如說方立斌。
“你怎麼來了?”方立斌將石更拉到一邊問道。
“我不能來嗎?門口也沒寫著我禁止入內啊。”石更笑著說道。
“葉葉邀請你了?”
“沒有。”
“那你來乾什麼?多尷尬啊。”方立斌覺得石更沒必要過來。
“不管怎麼說也是老同學,結婚這種大事,她不邀請我是她無情,我來說明我大仁大義。再說我又不是白來,我也拿了份子錢。”石更打量了一下站在一邊的方立斌媳婦,見其小腹隆起,問道:“你媳婦懷孕了?”
方立斌點點頭:“三個多月了。”
石更一副要哭的樣子說道:“你一定得對你媳婦好一點,尤其是孩子,一定要像對待自己的親生的孩子一樣好,知道嗎?”
方立斌伸手推了石更一把,皺眉道:“上一邊去,都當書記了還沒個正經的。”
石更嗬嗬笑道:“在彆人麵前我是書記,在你們這些同學麵前我要是再擺官架子,那我就是裝大尾巴狼了。”
過了十一點,偌大餐廳裡,幾十張桌子前幾乎都坐滿了人,石更看到其中不乏一些他曾見過的春陽市的領導。
石更還看到了賈政經,在遠處和幾個人在熱聊。
今天這個場合,劉燕顯然是不能缺席的,可是石更看了半天也沒看到。
石更他們這些同學沒有一直在餐廳裡呆著,十一點過後,就陸續去了酒店外麵,等著迎接新郎新娘的到來。
石更不想出去,可方立斌說既然都來了,就出去看看唄,然後就被方立斌拉了出去。
十一點二十左右,隻見從遠處來了一列車隊,非常壯觀。走近後可以看到,為首的是一輛奔馳,後麵跟著的是十一輛桑唐納,每輛車的車鏡上都拴著兩個氣球。
八十年代末,即便在城市裡,也不乏有通過自行車接送結婚的,能到酒店辦婚禮的,還弄了十二輛車,可以說是非常少見的。能擺的起這種排場的,顯然都是非富即貴。
在鞭炮聲中,車隊緩緩停在了酒店前。
賈政言率先從奔馳車上走了下來,西裝革履,精氣神十足。喜形於色的他下車跟圍觀的眾人伸手致意。
賈政言來到車的另一邊,拉開了車門,就見身穿白色婚紗的沈葉葉從車上下來了。
酒店婚禮石更已經參加過很多次了,他見過新郎西裝革履的,但是從沒見過新娘穿婚紗的,一般新娘都是穿傳統的喜服。難怪朱娜說是西式婚禮,在穿著上確實是西式的。
在石更的眼裡,沈葉葉一直美的就像個仙子一樣,而穿上白色婚紗,在陽光映襯下,她仿佛真的變成了仙子,從天上而來,美的很不真實。
那一刻,石更的眼裡隻有沈葉葉一個人,其他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變成了空氣。
沈葉葉挽著賈政言的胳膊,往酒店裡走。其他同學都在叫沈葉葉的名字,沈葉葉笑著揮手同他們打招呼。
在即將走進酒店的時候,沈葉葉看到了站在門旁的石更,兩個人的眼神有一個極短時間的交彙。石更麵無表情,沈葉葉眼神中則滿是驚色,她顯然是沒想到石更會來。
沈葉葉和賈政言進了酒店後,石更這些同學們尾隨著也進了酒店。
稍作休息,店裡就正式開始了。
坐在台上的石更看著台上的沈葉葉,而台上的沈葉葉在找到台下的石更後,時不時的也會看石更。
聽到台上的沈葉葉和賈政言在談他們相識相戀的經過,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針一樣紮在石更的心裡,石更聽了一會兒就受不了了,他在朱娜的耳邊說了句“吃飯時出去叫我”,然後起身就走了。
沈葉葉還以為石更走了就不回來了,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但賈政言和司儀都以為沈葉葉是激動和感動所導致的。
石更前腳剛走出酒店,就聽到身後有人說了句“站住”。石更不知道說的是不是他,但是他回頭看了一眼,結果發現是劉燕。
石更剛要說話,劉燕就虎著臉將石更拉到了一輛車上。
“你要乾什麼?你的膽子也太大了,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劉燕氣勢洶洶的質問道。
石更一頭霧水:“你想說什麼呀?”
“趕緊走,馬上,不要讓我再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