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忘了。”喬慧蘭並未責怪這個寶貝閨女,反而很是心疼,“你們工作忙,忘記也不奇怪。離過年還有二十多天,你和阿野商量好,提前一周給我回複就行,如果他要來,我得做準備,一方一俗,不能怠慢。”
許芳菲笑:“嗯。好的媽媽。這幾天鄭西野都要加班,特彆忙,我周末問他。”
喬慧蘭:“行,彆又忘了。”
“不會。”
掛斷和媽媽的視頻後,許芳菲便準備去洗澡,正準備給手機接通充電器,兩條微信消息忽然彈出來。
許芳菲點進去一瞧,發信人的備注名是“宋瑜”。
第一條消息是宋瑜個人畫展“年”的宣傳主頁鏈接,第二條則是一封電子邀請函,具體內容如下。
【尊敬的許芳菲女士:
茲定於1月24日(本周六)晚上19:00在雲中展覽館一層舉辦“年——宋瑜油畫作品展”開幕式晚宴,誠邀您撥冗蒞臨。】
許芳菲眨了眨眼,想到周六自己反正也沒其他事,便回複道:【好的,瑜姐,謝謝你的邀請!】
宋瑜很快回複:哇!榮幸!開心!!!
宋瑜:這次的作品我個人挺滿意的,百分之八十都是我在多倫多拿過獎的畫,算是我創作生涯最重要的一次畫展。菲菲,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
宋瑜:等你哦【比心.jpg】
許芳菲:嗯嗯!預祝畫展圓滿成功!
宋瑜:哈哈,謝謝!
*
許芳菲知道,昆侖十二基站雖已全部建設完成,但監測到的相關數據還在核驗彙總當中,鄭西野回晉州的這段時間,就一直在忙這件事。
許芳菲很理解。
因此,這段時間,她都是乖乖等著他跟她聯係。
有時鄭西野回宿舍比較早,會給許芳菲打個電話,簡單聊兩句,互道晚安。有時加班到淩晨,怕打擾她休息,就會給她發個微信。
日子一晃就到了星期六。
許芳菲清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機,看看有沒有未讀消息。
一瞧,微信圖標果然有個小小的紅色“1”。
她瞬間眼睛發光,懷揣著激動的小心情移動手指,將APP點開。
發信人是置頂對話框的藍天頭像。
鄭西野:崽崽,城南家屬院那邊的物業給我打電話,說接到樓下的鄰居投訴,我們那屋次衛漏水。我最近太忙回不來,你上午有空的話,方不方便過去看一眼?
“……”許芳菲眼底的小火苗噗噗兩下,熄滅。
她失落地鼓起腮幫,敲字回複:那你要忙到多久?馬上要過年了,年前應該可以回雲城吧?
鄭西野秒回:說不清楚。
許芳菲:QAQ
鄭西野:QAQ
許芳菲:……
許芳菲:知道了,我等下就過去看看【愛心】【抱抱】
鄭西野:物業催得急,越快越好【親親】。
許芳菲:嗯好的!
放下手機鎖了屏,許芳菲怕拍臉頰調整好心情,握拳鼓勁,振作精神,起床,洗漱,換衣服,去小超市買蛋糕牛奶,緊接著便腳下生風,邊吃早餐邊忙顛顛趕往城南家屬院。
一通哼哧哼哧緊趕慢趕。
到家屬院附近的地鐵站時,距離許芳菲回複完鄭西野最後一條消息,隻過去一個鐘頭不到。
許芳菲把牛奶空盒子和蛋糕包裝袋扔進垃圾桶,走出地鐵站,來到家屬院大門前。
門衛大叔還是那副樂嗬嗬的和善麵容,招呼道:“小許來啦。”
“嗯。”許芳菲禮貌地微笑,問,“叔叔,6棟1502號是漏水了嗎?”
門衛大叔聞言,有點兒糊塗:“漏水?沒聽說啊。”
“……哦。那我自己上去看看。”
揮彆友善的門衛大叔,許芳菲摳了摳腦袋,茫茫然地走進單元樓門洞,茫茫然地進電梯,茫茫然地掏鑰匙,開門進屋。
她換了鞋,反手關緊大門,之後便徑直衝向次衛洗手間。
推開門定睛望去,隻見洗手間的地麵乾乾淨淨,地漏區也整整潔潔。彆說漏水了,連一丁點的水跡也沒見著。
咦?
許芳菲更費解了,心想:難道是物業打錯了電話,把其它戶號的漏水投訴,記成了這裡?
許芳菲琢磨著,抿抿唇,從小挎包裡摸出手機,準備給鄭西野回個電話。
然而,就在姑娘手指把屏幕觸亮的那一秒,毫無征兆的,一隻胳膊竟從背後襲來,修長有力,從後往前,直接摟住她纖軟的腰,將她一把勾了過去。
“?!”許芳菲始料未及,被這突然的偷襲嚇得想驚呼。
但她沒有機會發出任何聲音。
熟悉清冽的呼吸鋪天蓋地壓下,將她的唇舌吞噬。
許芳菲錯愕又震驚,眼睛瞪得大大的,黑亮的瞳孔裡映出一張放大版的臉,英氣的眉,狹長恣意的桃花眼,和標誌式似笑非笑半帶玩味的眼神。
隻一刹,驚喜取代了驚嚇,小姑娘開心地笑,手臂往上抱住男人的脖子,歡喜得像找到媽媽的樹袋熊幼崽。
鄭西野眼底溢出笑意,大掌穩穩托住她,往後撤,退回臥室,將她放在書桌上,俯身深吻她的唇。
過了好一會兒。
許芳菲臉蛋緋紅,迷糊地把腦袋彆開,逮著難得的空隙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鄭西野和她額抵著額,鼻梁貼著鼻尖,道:“淩晨的飛機,早上到的。”
許芳菲訝然:“那你還發個微信說你家漏水,讓我來看看?”
鄭西野嘴角勾起:“不然怎麼把你騙過來。”
“……”許芳菲無語了,兩手箍住他的脖子,作勢掐他:“世界上怎麼有你這麼混蛋的討厭鬼。”
鄭西野親親她的眉心:“嗯,我混蛋,我討厭鬼。”
許芳菲揪他臉,小聲威脅:“你下次再這樣捉弄我,我就跟你生氣。”
鄭西野:“好好好。”
鄭西野:“罵舒坦了麼?”
許芳菲哼了一聲,抱緊他,咕噥著回:“勉強舒坦。問這個做什麼?”
“舒坦了我們就繼續。”
鄭西野嗓音很溫柔,但是低得有點啞,聽著很性.感,又透出濃濃的欲求不滿:“幾個月了,每天看到你在我麵前轉悠,不能親不能摸不能抱,連碰都不能碰一下,憋得我要發瘋。”
許芳菲:“……”
許芳菲臉一下紅成熟透的番茄,羞澀道:“哪有你這樣的。每次一見麵,就想……那個。”
鄭西野捏住她下巴:“你是我親媳婦兒。我看見你不想乾那個,應該看見誰想?”
許芳菲被他一噎,半天找不到話說,窘迫得直想挖地洞藏進去。
鄭西野確實半點沒誇張。
自從上次在晉州分開,鄭西野去了青海,到今時今日,期間他就隻在木石溝的小旅館裡親過這崽子一次,清湯寡水,饞沒解到,倒是越吃越餓。
鄭西野遊吻她的臉頰和頸側,喃喃道:“之前在高原,我掛心著基站行動,注意力集中,還不算特彆難受。”
許芳菲被他親得癢癢的,縮著脖子躲,指尖都變成淺粉。
鄭西野咬住她的耳垂,齒尖碾磨,語氣近乎苦悶:“可回來的這兩周,隻剩後期的數據核對上報,我精神一鬆懈,滿腦子就隻剩下你。”
“阿野……”許芳菲臉滾燙,耳根滾燙,身體也滾燙,嗚咽著抗議:“耳朵有點疼。”
“想跟你緊密擁抱,想跟你瘋狂接吻。”鄭西野唇從她耳側移開,緩慢至她唇瓣,“想跟你沒日沒夜地做.愛。”
許芳菲窘得不敢聽他繼續講,推搡躲避間,手臂一揮,不小心將桌上的背包掃落在地。
包拉鏈沒拉。
瞬間,劈裡啪啦一陣響,一大堆小盒子也從包裡被甩出來,七零八落散在地板上。
許芳菲下意識低頭看了眼,然後整個腦袋便“嗡”一聲,隻剩一片空白。
這些黑色的小盒子,非常眼熟,她一下就給認出來了。
是之前在奚海出差的時候,鄭西野買的“特大號”安全套君……們!
許芳菲:“……”
許芳菲緊張得心尖發顫,腦袋嗖一下轉回去。咫尺距離,看見男人正垂眸直勾勾盯著她,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
許芳菲臉紅心跳,努力捋直舌頭,但話音出口,還是有點磕巴。她結巴地問:“教導員……你,你已經決定,就今天了嗎?”
“嗯。”
鄭西野溫柔地淺吻她下巴,輕聲道:“崽崽,我們做的鋪墊工作已經足夠多,你應該可以適應我了。”
許芳菲霎時快被蒸熟,糾結了會兒,抬手捂住雙頰,從指縫裡悶悶擠出一句話:“好吧,今天就今天吧。”
說到這裡,她還是有點恐慌,便分開兩指,露出一隻烏黑的大眼睛,“不過,我有一個小要求。”
鄭西野淺笑:“你說。”
“我想……”許芳菲輕輕咬住唇瓣,囁嚅試探:“喝點酒。”
鄭西野微挑眉:“為什麼?”
許芳菲像隻貓貓,腦袋深深埋進主人的頸窩,輕蹭著小聲撒嬌:“正好今天周六,不受禁酒令限製。喝了酒,我好像就不會那麼……那麼緊張。”
“可以啊。”
鄭西野回想起小姑娘醉酒的嬌態,唇畔浮起笑渦,低頭親親她的唇,柔聲道:“我待會兒去樓下買點酒。”
就在此時,旁邊的手機忽然叮叮一聲。
許芳菲隨手抓起手機看了眼,發現是她之前設置的一條日曆提醒,寫著:1月24日周六晚19點,宋瑜畫展。
許芳菲:!
許芳菲一拍腦門兒,脫口道:“幸好調了鬨鐘,不然我又忘光光了。”
鄭西野問:“什麼事?”
“哦。”許芳菲笑著回答,“是宋瑜小姐今天晚上有個畫展開幕式晚宴,邀請我去。”
鄭西野皺了下眉:“晚宴?幾點鐘?”
許芳菲:“邀請函上寫的晚上七點。”
鄭西野垂眸,麵無表情在心裡估算了一下時間,然後說道:“給宋瑜回個話,告訴她你晚上有彆的事,去不了了。”
許芳菲愣怔住,說:“可是我晚上沒彆的事啊。”
鄭西野冷靜地反駁:“你怎麼沒有。”
鄭西野更加冷靜地補充:“你要跟我睡覺。”
許芳菲:“。”
許芳菲麵紅耳赤,驚傻了都。她羞窘地支吾:“你、你不是說待會兒就那個,畫展晚宴在晚上,還有好久呢,又不衝突。”
鄭西野:“不讓你去,具體有兩個原因。”
許芳菲:“哪兩個?”
鄭西野的神色極其一本正經:“第一,我原計劃是周末兩天都跟你待一起,做一天半,讓你休息大半天,隻有這樣,星期一你才有可能正常回單位上成班。”
許芳菲:“……?”
鄭西野:“第二,就算我忍一忍,隻疼你到今天下午。你覺得你晚上就能正常下床,還能去參加什麼晚宴?”
許芳菲:“……??”
鄭西野淡淡補刀:“崽崽,居然會說出‘互不衝突’這四個字,你對你男人的能力到底是有什麼誤解。”
許芳菲:“……???”
“……咳咳咳。”
許芳菲被嗆到,麵紅耳赤地說道:“兩天你個頭啊,你是什麼魔鬼。”
鄭西野對她的痛斥毫不在意,把手機遞給她,淡聲道:“快點,說不去了。”
許芳菲臉蛋皺巴成一顆包子,窘得七竅都快冒出煙,氣呼呼爭辯:“我答應人家答應得好好的,怎麼能因為這種事臨時放人鴿子呀!”
鄭西野耷拉著眼皮瞧她,耐著性子:“那你說怎麼辦。”
小姑娘抱著手機左思右想,片刻,眼兒一亮,羞羞怯怯地給出建議:“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參加開幕式晚宴,然後晚上回來再……那個?”
話音落地,鄭西野眉心微皺,開始思考。
苦等了這麼久的玉盤珍饈,天曉得,再多忍耐那麼一分鐘一秒鐘,都是對鄭西野的酷刑。
晚上七點鐘的晚宴,開始到結束,起碼還得一個多鐘頭。
回來都大半夜了。
嚴重縮短他吃大餐的時間。
老實說,鄭西野真不想同意這崽子的提議,一點也不想。可偏偏這時候,要命的崽崽小手捉住他的衣袖,又開始要命地撒嬌。
小姑娘俏生生的,鹿眼蒙著薄霧水汽,濕漉漉又眼巴巴地望著他:“臨時鴿人真的不可取。教導員,你就陪我去吧。而且宋小姐本來也是你的發小,幫過鄭叔叔那麼多忙。就當給她捧場,好不好?”
鄭西野:“。”
滴答,滴答,屋子裡死靜了兩秒鐘。
第三秒的時候,鄭西野終於還是敗下陣來。
他說:“成吧。我陪你去。”
許芳菲麵露喜色,同時在心裡悄悄呼出一口氣,拍拍手,笑說:“好呀!”
鄭西野不情不願地低咒了聲,一把將他的小大餐摟懷裡,埋頭狠狠親了口,嘀咕道:“老子今天吃定你了,看你能躲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