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振最恨中醫,當年那家給他父親治病的中醫,一輩子再也無法行醫。
兄妹兩低著頭,陳虎委屈拉拉媽媽袖子,“媽媽,可是我好了呀。”
“你是運氣好,”陳振幾乎不對女兒發脾氣,隻罵兒子,“你妹妹胡鬨就算了,你也跟她一起,你剛說葉棠梨還要你的生辰八字?怎麼,算命啊!你都沒查出病,還去她那裡吃藥,是不是腦子拎不清?”
陳媽媽也說:“是呀,即使小葉對咱們有恩情,你幫她打官司,那也還清了,你還去做什麼呢。”
陳振搶走兒子的行李箱,讓他回房麵壁。
兄妹兩委屈地回房間。不過孩子大了,怎麼關得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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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棠梨帶大黑到了工地,工地那邊,張總帶著女兒小貝已經等候多時了。
張總牽著女兒的手,笑臉相迎,“小葉醫生,小貝昨天和早上吃了兩副藥,今天便好上許多了,也不氣喘了,您醫術真高明。”
說著還豎起大拇指。
葉棠梨淡淡頷首,“這便好。”
地上擺了一地張總帶來的東西,兩隻大肥鴨,豬肺片。
她要求的東西一樣不少,還貼心地準備了很多其他東西,集成灶,電飯煲,還有各種廚具,鍋碗瓢盆,米麵油鹽。
張總佝腰搓手,壓低聲音,“小葉醫生,我老婆也自首了,您還有什麼事情放開了交代。”
“沒有了,”葉棠梨搖頭,見小貝氣色好很多,“小貝來,姐姐看看。”
工地上的泥水匠們嘖嘖稱奇,昨天這老總拽得二五八萬,今天換了一副嘴臉。
哎,原來是自家小孩生病了,可憐天下父母心呐。
小貝怯生生的,昨天爸爸告訴她,要對小葉醫生很客氣很聽話,不然小葉醫生就不給她治病了。
但是媽媽走了,她想和媽媽在一起,“姐姐,是不是我病好了,媽媽就去工作了,不和我在一起了?”
葉棠梨搖頭,“當然不是,媽媽賺錢給小貝治病了,媽媽賺錢多多,小貝病才能好。”
“不是的,我家錢很多,我……我想要媽媽陪。”
張總心突突跳,冷汗直冒,他可不想葉棠梨認為是他教女兒這麼說,責怪葉棠梨把栗正微送進去。
他嗬斥道:“小貝,怎麼和姐姐說話呢,爸爸媽媽昨晚和你說了,媽媽過一段時間就回家。”
葉棠梨道沒事,小孩子並無惡意,想媽媽很正常。
上輩子小貝也是這樣,說不想病好,想讓媽媽一直陪著她。並非故意在她麵前這麼說。
小貝被爸爸說了,扁扁嘴,忍住淚,眼眶裡的淚珠子要掉不掉,委屈又不安第攪著胖手指。
葉棠梨蹲下身,平視小貝的眼睛,溫和道:“媽媽很愛很愛你,隻有幫姐姐完成任務,姐姐才放心給你治病。小貝,你有這麼愛你的媽媽,姐姐很羨慕你。”
小貝揚起腦袋,“真的?”
葉棠梨肯定道:“當然了。”
她真的很羨慕有父母愛著的孩子,她活了三輩子,都沒有父母愛過。養母沒有愛過她,隻是透過她,愛著另一個人。
親生母親更沒有,因為她名字裡帶“棠梨”二字,是被情敵養大的,親生母親對她始終有隔閡。
大概她命中沒有父母緣吧,葉棠梨隻能如此自嘲著。
“你要好好聽話喝藥吃飯飯,不要讓媽媽的努力白費。”葉棠梨摸摸小孩柔軟的小包包頭。
今早張總給女兒紮的頭發,歪歪扭扭,她揉幾下就散了。
小貝點頭,肉臉像果凍般顫了顫,“嗯!”
葉棠梨心萌化了,“來姐姐這,姐姐幫你紮頭發。”
“嗯!”小貝緊緊拉著葉棠梨的手,肉臉貼了貼。
老張眼睛有點酸,彆開臉。
如果之前對葉棠梨是討好,他現在對葉棠梨是敬佩,她是真正的好醫生。
不遠處的戚水吟遠遠瞧著,葉棠梨對病人好有耐心。
昨天對我,也是如此溫柔。
葉棠梨給小姑娘梳頭發,編辮子。
細想著這一路走來其實蠻孤獨,陪伴最多的是不同患者,來了又去。沒有父母和親人,行走半生,好不容易能有一兩個交心的朋友,又要天各一方,真的很孤獨。
目之所及的下坡處,“野人”正笨拙地挑擔子,擔子裡是泥沙。
不知怎的,葉棠梨沒來由地笑了笑。
觸及到她的目光,“野人”眼神一燙,抿唇使勁扛扁擔。
張總見到野人,總算想起來一件事忘了告訴小葉醫生,她還不知道野人就是戚水吟吧!
作者有話要說: 棠寶你值得所有!朋友、家人都會有的!
野人自我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