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街道警察早認識大伯一伯這兩家人,難纏得很,深夜打妻子打孩子擾民,占用樓道做鞋櫃這些都不算什麼,還占用公共陽台放空調外機,砸飄窗,著實離譜。
因此被人潑油漆,警察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警察做好筆錄:“建議早點還錢,不然會被人天天潑油漆。我們先走了。”
大伯臉色極黑,好不容易存了兩百萬,又要賠了?而且老一那家就是個窮光蛋,還生了兩個孩子,400萬還得落在他頭上。
大伯母肯定不乾,到時候家裡又是雞飛狗跳。
就看老頭子能有多少錢了。
老頭子不住這裡,他住在老小區。要說服他爸房子給賣了,住他們這邊,至少能湊個300萬。
這樣他隻要拿個70萬,剩下的50萬,他不管老一是賣女兒還是賣房子,也要拿個50萬出來。
而一伯想的是,隻拿20萬,當初買家並非他找的,還是老大親自去尋的,不然那匣古籍能賣400萬嗎。老頭子房子賣了,能有300萬,養老傍身的錢總有個一三十萬。
兩家人各懷鬼胎,沉默地刮洗牆壁。再請人來刷牆。
在樓道裡又多弄了幾個監控。
剛剛弄好,有幾個穿黑衣服的人來到門前,戴著帽子,似乎極力隱藏身份。
他們幾個人嚇到了,是葉棠梨顧的打手嗎?
為首的那個取下帽子,居然是個老外,紅發藍眼,身材壯碩,T恤之下的肌肉像是要爆出。
他說著流利的中文:“你好,我們想與你們合作。”
合作?聽著不是壞事,大伯講幾個人請了進去。
大伯拿著一筒一次性水杯,要給他們泡茶,“請問您貴姓?”
“我姓阿強。”壯碩的紅發藍眼黑衣人說。
大伯心想我不知在問你叫什麼,算了,老外不懂中文沒關係。
一番交流才知,原來這些人是世界各地盜賣文物的,他們支持大伯和一伯兩家人爭奪宋代壁畫的所屬權。所屬權到手後他們會提出10億的價格買下,直接挪山,把整個山洞挪走。
大伯和一伯互視一眼,“這當然好,可我們沒有繼承權。”
紅發阿強說:“你先簽署這份協議,我們會告知你具體操作辦法,一定會把所屬權給到你們。”
大伯和一伯開始猶豫了,十億,會不會太少了。
紅發阿強:“我給你們一分鐘時間考慮,不簽我就走了,簽了你們沒有任何損失不是嗎?”
大伯和一伯一咬牙,簽了,兩人在合同上寫下名字,摁上手印。
一伯激動道:“阿強你快說吧,有什麼方法能讓我們從葉棠梨手上搶回來。”
紅發阿強微微一笑:“很簡單,葉棠梨是養女,並非你們葉家親生的孩子。”
大伯和一伯跌坐到沙發,大伯搶聲問,“這事葉棠梨知道嗎?”
“她知道,並且和她親生父母認親了。”
大伯隻覺得被葉棠梨戲弄了,抓起瓷杯“嘭”地砸碎,“奶奶的,不是我老葉家的種還和我們搶!”
一伯直接氣得捶胸,“草,我就說我們老葉家生不出這麼聰明的娃!”
他高考考三年沒上,老大複讀一年勉強上個專科,自己兒子女兒一個比一個笨,年年班上倒一。就葉棠梨一考還考個全國第一學府A大!老葉家就沒有這基因!
這就是他們當年不借錢給葉棠梨上學的原因,太嫉妒了,太氣了。
怎麼葉家的女孩子這麼會念書,女人怎麼會這麼念書?其實他們還有個妹妹,老三當年考上高中,老爺子沒給她上,等她工作兩年後,又參加了成人高考,現在在一所高中教書,還是年級主任,社會地位高,出去都是人人對她有笑臉,而老一出門則是人人翻白眼。
他們最瞧不上的女人,居然個個厲害。
現在看來,葉棠梨根本就不是葉家的孩子。
“她親生父母呢?”大伯母問。
紅發阿強回答道:“她親生父母是夏葉集團的葉氏。”
“夏……夏葉集團?”幾人再度驚嚇,嘴裡喃喃著,“那是真有錢人啊!”
一伯母擔心:“那我們這麼搶東西,葉氏會不會從中阻撓,給他們女兒撐腰。”
紅發阿強搖頭,“這個請你們放心,據我們所掌握的資料,葉棠梨是被葉氏趕出來的,葉氏對養女葉碧煙更親,葉棠梨現在和他們應該是斷絕關係了,雖然和奶奶外婆有所往來,但葉家並未承認她的身份,而白家那邊並非財團,不必畏懼。”
他這麼說,大伯和一伯這才放下心,事不宜遲,明天就去要!
一伯拉住大哥:“老大,彆莽撞,製定計劃,製定計劃。”
今天車子都撞爛了,還被潑尿,葉棠梨這人小聰明一堆,讓他們吃了一場永生難忘的大虧。
紅發阿強不相信他們能指定出什麼好計劃,“具體計劃,我來和你們說吧。”
紅發阿強在他家坐了一個小時,前腳剛走,後腳大伯一伯的妹妹就過來了。
說實話他們有些怵這個妹妹,小時候幾乎天天挨他們揍,長大後,妹妹有權有勢了,開始反過來欺壓他們。
三姑回頭看了眼這群人,問他們倆:“他們是誰?”
一伯眼珠子一轉,“酒場上的朋友。”
三姑不做聲,剛才看他們眼睛,好像是藍的和淡褐色的,不是亞洲人。
她也沒多說,進屋後放下包:“怎麼還錢?”
大伯和一伯一笑,還什麼錢,他們還要找葉棠梨要名譽損失費,精神損失費呢!
不過他們不想妹妹分錢,十個億,她憑什麼得。
大伯說出原計劃,“爸賣房子,300萬,我和一弟湊個一百一十萬,不牢你費心。”
“你們能湊成120萬?”三姑反笑,“我不信。”
大伯和一伯被她說得沒臉,也沒力量反駁她,早年反駁過,沒用,她說的都是對的。這個家裡就她最厲害。
“爸的房子賣了,我同意,我給他在外麵租房住。剩下那120萬,老大出25萬,老一你把棋牌室賣了,出35萬。我隻能出60萬,再多就沒有了。”
“你願意給我們60萬?”老大和老一怎麼不信呢。
“我要評選教育局局長,你們要是掉鏈子,背上了案子,我還能評嗎?60萬,這是我的全部積蓄,多了沒有。趕緊先把錢還了,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三姑說完就拎起包,起身準備走。餘光在那份合同上一瞥。
一伯注意到三妹的眼神,“剛才她沒看到吧?”
大伯不太確定,“應該沒有,第一頁都是英文她怎麼看得懂。”
“三妹教什麼學科來著?”一伯問。
大伯的兒子在一旁說,“我知道,教英語,三姑教英語的!”
大伯&一伯:……
兒子拉拉他爸爸的衣袖,“爸爸,三姑今年暑假還給我和姐姐補習過,你忘啦?”
大伯心煩,“好了彆說了。她明事理心裡有分寸,或許也沒看清楚。”
一伯自信:“是,是,她要是看到了,肯定會問東問西。”
三姑拎著包回家,臉色晦暗不明。
在沙發上坐著,也沒開燈。
她對葉棠梨確實沒什麼感情,隻是多年的文化教養,她教學生做一個正直的人,她也要為人師表,以做表率。
保護華國的文化遺產,是每個公民分內之事,應儘之責。
區教育局局長如果不能當上,那就算了吧。
一個小時後,她撥通了文物局保護局的舉報電話,“喂,你好,我要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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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紅毛阿強收到大伯發在網上的消息。
“我在紅葉村有眼線,紅葉村村民幫文物專家乾活,拿出了一尊石像,5000萬,你收不收?11點在坐標等你。”
紅發阿強看到留言板的消息,沒回複。
當晚連夜摸上山,要去拿佛像,卻深陷野豬坑。
村民們舉著火把,“好你個崽子,還來偷我們東西!”
葉棠梨抱著胳膊等在上麵。
紅發阿強瞳孔地震,糟糕,中計了。
一場還未開始的狂歡,無疾而終。
而此時的大伯等人,都在局子裡拘留。
局長親自來教育,“你們不自己想想,也要替兒子女兒想想吧。你們這麼乾,背上案底,以後子女們怎麼做人,怎麼考公?”
幾個知情的警察也知道就算放他們出去了,他們也會大嘴巴咧咧,說葉棠梨不是葉家的人,還要搶葉家的山。
“關久點吧局長,偷盜國家文物是大事兒。”
局長冷冷地瞥他們一眼,“我是打算這麼做。”
陳振親自交代過,好好照顧他們。他自然要好好照顧,原本偷盜國家文物就是十年起。
這兩人連忙求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任他們怎麼想都想不到啊,怎麼會落入牢獄呢!
如果他們一開始沒偷那個匣子,沒去搶壁畫,現在就會好好的在家裡看電視,吃飯,孩子們能正常上學。
他們坐牢,肯定要上新聞的,以後孩子都要遭同學的白眼,本來成績就夠差了,還攤上個坐牢的父親……
“你們是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麼人吧,管好你那張嘴。”
一伯叫苦不迭,“那個老外騙人!如果不是他引誘,我們不敢的阿SIR。”
還阿SIR,幾個警察一番警告後,有關葉棠梨身世,這兩人不敢對外說半個字。
大伯和一伯被拘留一晚,放出來了,主要是還沒賠錢,做牢十年,還錢要拖到猴年馬月去。第一天他們就把420萬給賠了,還怕網友們不知道,登門去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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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販子被抓前3個小時,葉棠梨吃完晚餐,和他們上山給專家們送飯,聽到軍人和專家們交流文物販子之事,他們要引蛇出洞。
這些話當然沒直播出來,組長告訴她的時候,葉棠梨就把直播給掐了。
這座山四麵八方的,大晚上的,容易讓文物販子逃脫。
葉棠梨也是隨口一說,“挖幾個豪豬坑呢?”
方法樸素但有效,還可以減少人員傷亡。
幾位軍人當場挖坑,在上麵蓋上枯枝落葉,守株待兔。
葉棠不願意走,和專家們在一起,在石洞裡等。
八位專家們吃著她帶來的飯菜,黃芪天麻燉雞、清蒸鱈魚、桃仁煮白鴨。
好吃到流眼淚。
“我們這是在飯館還是在山上啊?”
葉棠梨笑眯眯,沒想到他們過得這麼苦啊,“那我每天晚上讓人送幾個小菜上來。”
他們答謝:“謝謝謝謝,太謝謝了。”
一個圓臉的專家助理說:“棠梨不用擔心,我們經常碰到偷盜隊,沒一個能和軍隊抗衡的。彆看來這邊才20個軍人,都是以一當百的猛將。”
然後低聲繼續說:“而且其中一個還很帥的哦!”
葉棠梨歪了歪腦袋,“是嗎,我沒注意。”她一個帥的都沒看見呀,都挺普通的。
“啊,不會呀,他是紮眼的那種美,就和你一樣。”圓臉助理說。
葉棠梨還是沒想起來,如果這麼帥,她一定注意到了,“沒有誒。”
她看到的都是一些30歲以上的人,臉上黑黑麻麻的。
圓臉助理喪氣,“好吧。”然後奮發扒飯,“小棠梨,你做飯菜這麼好吃啊?”
雖然局裡給專家們訂的餐也是高級飯店運來的,但是和葉棠梨的比起來,不是一個檔次的。
葉棠梨彎了彎狐狸眼,“我練習的呀!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在洞口守著的一名高大軍人,身影頎長,腰帶勒出寬肩窄臀,聽到葉棠梨這句,耳尖微微一動。
“哈哈,你好可愛啊!”圓臉助理也看直播的,這兩天因為來活兒了,就沒看了。
跟葉棠梨一起上來的,有戚水吟、龍傲、沈佛赤、蘭西子。
沈佛赤和蘭西子想上來一飽眼福,看看宋代壁畫,這兩人現在還在內洞,仔仔細細欣賞
龍傲和戚水吟挖了一天地,累死了。但是葉棠梨不下山,他們也不下山。
沈佛赤還有事要做,要去找葉碧煙,就提前走了。而蘭西子則在節目組工作人員的陪伴下,下山了。
等到了晚上十點半,龍傲和戚水吟有些撐不住,靠著石壁睡著了。
葉棠梨也是,習慣了早睡,坐在睡袋上,靠著石壁,眼皮打架。
一件外套輕輕蓋在她身上。
等到十一點半,眾人被一陣嘈雜的聲音驚醒。
文物販子抓到了!
而此時,關閉了近五個小時的直播開啟了。
【剛剛為什麼要關直播啊!】
【對啊!足足等了五個小時!】
【臥槽,怎麼還在山上,好多火把啊!】
戚水吟和龍傲立刻起身,去看被抓到的文物販子。
五位軍人舉槍,對準坑底的兩個文物販子。
熱成像掃描儀顯示,今晚來的隻有兩個文物販子,這就夠了,國家會從這兩人嘴裡挖出背後的利益團體。
一個軍人對戚水吟和龍傲怒斥:“彆靠近!”
戚水吟和龍傲則停下腳步,離坑底10米的距離。
葉棠梨則站在石洞邊,離坑底距離20多米,在她側前方兩米處有個端著槍的軍人。
葉棠梨從他背後看了他一眼,這個人好像沒見過。
在坑洞邊的軍人再度對坑底的文物販子下達命令,“放下所有武器。”
【臥槽臥槽!是有文物販子啊!】
【軍人好帥!】
【啊啊啊啊啊啊啊,帥死我了!之前看他們還不覺得,執行任務時候眼神太堅毅了!】
紅毛阿強麵色不改,抽出背後的手.槍,緩緩蹲下,放下,舉起雙手。
另外一人照做。
圍著坑洞的軍人們仍不敢掉以輕心,耳機裡有道清冷的聲音,“太冷靜了,注射麻醉劑。”
指尖尚未扣動扳機。
葉棠梨忽然被人攔腰抱住,一隻寬大的手護住她後腦就地一滾。
接著她聽到身上的人一聲悶哼,似乎是尖銳的東西鑽入他皮肉。
兩人呼吸相聞,葉棠梨終於看到他的臉了,瞬間失了神誌。
在葉棠梨身上的軍人起身,左手往後腰一拔,“叮”地一聲,銀質鋼錐落地,後腰迅速被血漬汙了一團。同時,他右手抽出特質小刀往虛空中一斬,“哧啦”,一根隱形鋼絲終於逼現。
鋼錐在夜色下泛出冷光,隱形鋼絲應聲而斷。
剛才插.入他後腰的就是這個,同時還連著隱形鋼絲。
霎那間,他將鋼絲在掌心卷了幾卷,狠狠往後一拉,20米外的紅毛阿強手心劇痛,他的手便是隱形鋼絲製成的,雙手便是他的武器。
可怕的力量從鋼絲傳來,紅毛阿強當機立斷,斬下右手,頓時血流如注。
【臥槽臥槽!】
【媽的這才是戰爭。】 【如果不是這個人,被鋼錐捅的人就是小棠梨,啊啊啊啊。】
【啊,剛看呆了臥槽,抱小棠梨腰的男人是誰!!!!】
【是軍人。】
【我也知道他是軍人,可……這顏值有點離譜了吧。】
怎麼形容呢,就是龍傲和戚水吟和他同框,都會覺得龍傲、戚水吟普的地步。
紅毛阿強躲開麻.醉.槍,從坑洞躍出。
戚水吟卻猛地往前一衝,腰部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帶住。
紅毛阿強三兩步竄到戚水吟身邊,左手掐上戚水吟的脖子,他的食指已經化成隱形鋼絲消失了,纏在戚水吟腰部。
【啊啊啊,不要拿我小棠梨做人質。】
【哦吼,是他啊,那隨便吧。】【隨便你怎麼要挾。】
【?????你們還是人嗎?】
【嗚嗚嗚嗚,哥哥,哥哥!】
【哥哥哥哥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