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動, 放下武器,再過來我掐死他。”
紅毛阿強中指往戚水吟喉間一頂,戚水吟頓時呼吸不暢, 麵色漲紅。
為首的軍官說:“放下武器。”
所有軍人毫不遲疑, 槍支從掌間脫落墜地。
戚水吟黑粉:【/大哭/大哭,救救他,快救救他。】
【???我們以為盼著他死。】
【沒用,每次都是你!每次都是戚水吟!】
【讓你看熱鬨, 好了吧!嗚嗚。】
葉棠梨心提到嗓眼, 她注意到擋在她前麵的軍人, 後腿略微往後撤了半步。他應該是軍官,其他軍人聽命於他。
紅毛阿強以戚水吟為人質, 一把扛起他往山下跑。
【啊啊啊,哥哥,不要帶走我哥哥。】
【不要帶走他, 我哥哥很弱的。】
【就是因為他弱才帶走他啊, 苦笑。】
【救救他, 軍官們快救救他。】
葉棠梨要去追,剛才救了他的軍官側身, 大掌按在她肩, 麵對著她,他的瞳孔黑而深幽,“我去追。”
說罷, 男人兩步跟了過去,竟然隱形消失了。
在他消失的最後一秒,葉棠梨看清了他後背暈開的一大團血漬。
她第一次從其他人身上覺到安全感。
剛才也是他救了她,如果不是他, 那枚鋼錐興許會插到自己身上。
不多時,眾人聽到幾聲槍響,以及車子轟隆撞擊的聲音。
通過軍人這邊的熱成像儀器,屏幕上兩團紅色人影纏鬥幾番,接著胸膛寬大的那個丟下兩人逃竄,沒跑多遠再次不動了。
“掉豪豬坑了。”葉棠梨指了指這裡,是葉葛根帶村民們挖的坑。
山上的軍人收到軍官指令,清冷準確:“右手砍掉了,下山緝拿。注意保護村民。”
七名軍人出動,下山緝拿紅毛阿強。
又過了十幾分鐘,冷麵軍官扛著戚水吟回來,長腿之下的步伐沉穩,月色下的皮膚似乎也溢出寒光。
戚水吟在他寬肩上,撅著屁股,臉朝前:“小棠梨……”
全身癱軟的戚水吟,臉頰掛著兩行清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為什麼笑得那麼大聲???】
【為什麼每次都是他遭殃啊,我不懂。】
【命運之子。】【命運之子。】【命運之子。】【命運之子。】【命運之子。】【命運之子。】
【嗚嗚嗚嗚,軍官大人帥死我了。】
【帥死我了。】【帥死我了。】【帥死我了。】【帥死我了。】
【我第一次體會到這就是帥啊。】
【嗚嗚嗚滿滿的安全感。】
葉棠梨迎上前,衣袖擦擦戚水吟臉頰上的血痕和淚。
戚水吟幾乎被嚇傻了,這是他第一次見識熱武器,子彈竄竄的,連隱形攝像機都打掉了一個。
他直播間的觀眾也嚇傻了,突然一下黑屏,大家驚魂未定。
【這次真不怪戚水吟沒骨氣,剛才好可怕啊。】
【對啊,我嚇傻了,真實的槍戰。】
【我國軍人太偉大了!】
【對不起,不是黑戚水吟,對比太明顯了,捂臉。】
不同於戚水吟的癱軟,這位軍官仿佛經曆了千萬次般,冷靜、遊刃有餘。
葉棠梨這才注意到麵前的軍人很高,好像有一米九多,和沈佛赤的纖弱不同,他肌理中蘊藏深厚的力量感。
“謝謝。”葉棠梨緊張得嗓子啞了。
男人聽後沒說什麼,“嗯”了聲,放下戚水吟便再度消失在寒月森林中。
他走後,葉棠梨回過眼神,拍拍戚水吟身上的草葉和灰塵。
龍傲跑過來,“沒事吧哥。”
戚水吟這才找回一些神誌,搖搖頭。脖間還殘存著一圈指痕的淤青。
“回家吧。”葉棠梨扶著戚水吟胳膊。
人回石洞,收拾收拾碗筷,準備下山。
葉棠梨看到地上那件軍用外套,剛才似乎是蓋在她身上的?不知道是誰的。
她也不記得了,剛才聽到外麵的動靜就掀開衣服跑出來看了,差點耽誤了軍人們的事。
以後再也不湊熱鬨了,給人添麻煩。
她撿起地上的墨綠色軍用毛呢外套,仔細拍了拍灰塵,擱置到架子上。
人下山後,村民們還在豪豬坑邊,舉著火把圍觀。
被抬出坑的紅毛阿強斷了兩隻手,露出手腕的截斷麵,鮮血淋漓,普通人早暈過去了,就他還清醒著,似乎還很高興。
醫護正在做緊急處理,“你不疼嗎,要打麻醉嗎?”
紅毛阿強:“疼的,打麻醉吧。”
剛剛那名救了葉棠梨的軍人,也在一旁守著。
村民們交頭接耳:“瞧瞧在軍醫,多人性化,不侮辱俘虜。”
“是啊,我就不給他打,疼死他。”
“要我說軍醫技術在好也沒咱小葉醫術好。”
”那可不。“
村民們還從口袋裡掏出花生瓜子,邊嗑邊聊:“還敢來我們紅葉村文物,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就是,我們老祖宗保佑著。”
有村民注意到葉棠梨來了,立馬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瓜子,招呼道:“哎呀,小葉下來了,吃瓜子不?”
葉棠梨搖頭不吃,“大家快回去吧,彆給軍人添麻煩了。”
村民們拍拍手上的灰,“好嘞好嘞。”
龍傲伸頭還想去看,被葉棠梨拎了回去,“走吧,不要給人添麻煩,萬一沒死透呢。”
紅毛阿強嘴一歪,我可不能死啊葉神醫!
男人的槍口抵了抵紅毛阿強的太陽穴,防止他又蹦出什麼驚世駭俗之語。
紅毛阿強朝他擠擠眼睛,高高在上的男人橫他一眼,紅毛阿強優抱著胳膊打滾呻.吟,“哎呦,哎呦,神醫救救我,神醫救救我。”
幾個醫護人員思來想去也搞不懂,什麼神醫?
然後紅毛阿強直接被一槍托打暈了。
葉棠梨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下,一群人之中他鶴立雞群,軍帽之下,原來是短發,看起來很有光澤感。
“小棠梨,走了。”龍傲拉了遲疑的葉棠梨一把,他已經困得不行。
“哦,快回家吧。”葉棠梨加快腳步,好像忘了件重要的事,一時又想不起來。
女孩的聲音很軟,男人的餘光不著痕跡地回了一瞥,接著又回到半死不活的紅毛阿強身上。
人路上碰到回家的沈佛赤,一起打著手機電筒回家,路過田野邊,蟲鳴啾啾。
剛到家,在家的等著的人迎上來,“沒事吧,沒事吧?”
陳阿姨拉著葉棠梨,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嚇死我們了。”
龍傲揚起下巴:“我們能有什麼事?好著呢。”
沈佛金以為弟弟也去了,忍不住訓斥,“這熱鬨也看?文物販子手上沒點武器敢出來晃嗎?”
沈佛赤,“嗯嗯姐姐。”
不過什麼事啊,他不明白哪來的文物販子?
沈佛赤一臉不懂。
【笑死,先認錯再說。】
【怎麼啦?】
【沈佛赤全程沒參與,姐姐訓他,他立刻承認。】
【哈哈哈哈哈哈。】
沈佛赤看回放,秘書彙報了從文物保護局那邊得來的消息,居然是二爺爺家的女兒舉報的,恰好被她得知了交易內幕,然後才舉報的。
他有種感覺,好像冥冥之中一切算定了,天下有這麼巧的事嗎?
不過山上都能發現宋代壁畫,發生在葉棠梨身上,一切都不稀奇了。
陳阿姨熱了幾杯羊奶,給他們壓壓驚。
羊奶是晚上陳阿姨和瞿霜地擠的,母羊的奶快垂到地上,要發炎了。他們就擠了一桶出來。
傍晚時,瞿霜地第一次擠羊奶,還創造了奶齜臉的名場麵。
經過巴氏消毒機殺菌過濾的羊奶,沒有難聞的羊膻味,葉棠梨捧著杯子,多加了兩勺白糖。她喜歡吃甜。
陳阿姨慈祥的笑著,摸摸她頭發。
【我也想摸摸小棠梨。】 【很軟吧。】
【小棠梨:沒有,我超硬的!】
【喝完奶趕緊睡覺吧。】
【這一晚上的太驚險了。】 【還好有軍人在。】
【嘖嘖,你們Giegie嚇傻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都是他。】
【命運之子。】
戚水吟的遭遇讓人充滿憐愛,陳阿姨還特意問他:“沒摔倒吧,身上疼不疼?”
龍傲唇上一圈奶漬,看著戚水吟。
戚水吟搖頭,摔跤事小,跌麵事大,明天又有很多黑粉嘲笑他吧。
戚水吟黑粉:【giegie這次不嘲,不嘲你。】
【是不是還要對你說謝謝?】
躺到床上,已經是後半夜一點。今天所有新的舊的被子都曬過,有種陽.光.氣。
其他人如願以償睡到了嶄新的四件套和枕頭,隻是龍傲和戚水吟的四件套買大了,他們買的是兩米的,床才一米八,不過問題不大,被子是兩米的。
葉棠梨在床上滾了滾,躺了幾分鐘,終於想起來忘了的事是什麼了,是他啊!他後背的傷口應該很深的,那麼多血,他後麵表現太正常,讓她忘了他受傷了,怎麼會忘記這件事呢!
晚上葉棠梨做了一個夢,夢到他扛了戚水吟回來,然後在她麵前倒下,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屍體詐屍,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圈著她手腕,眼圈發紅,“因為你。”
都是因為她他才死的,她慌忙到處找銀針,“等等,先彆死!我可以救你的!”
但是怎麼也找不見銀針……
等等彆死啊……
小山村的其他村民一夜無夢。
次日一早,還不到七點。
因為昨晚睡得晚,大家也起晚了,剛起來,開院子門。
二爺爺他們個就等在門外,龍傲臉一臭,“你們來乾嘛?”
大伯低眉順眼,沒了昨天的趾高氣昂,“我們來還錢的。”
龍傲一樂,這才讓他們進去。
快到門口時,龍傲提醒他們,“換鞋。”
他們也不換了,直接脫掉鞋子進去。
葉棠梨剛下樓倒水喝。
大伯和二伯也不敢多留,上前問她要銀行卡賬號。
葉棠梨問:“怎麼了?”
他們低著頭,說要還錢。
【短時間能拿出四百萬不窮吧,連學費都不借。翻白眼】
【有兄弟兩個呢,還有個老爺子。】
葉棠梨一聽原來是還錢啊,這麼快能籌到四百萬。
她報出卡號,這部分直播消音了。
【哈哈哈哈哈哈,網友是不是差點要給她打錢了。】
【記得有次直播沒及時消音,有些無聊的人天天給明星打一分錢一分錢,逼得人家注銷銀行卡了。】
【閒人也多,為什麼我這麼累啊啊啊,還好能看直播間緩解一下。】
兩分鐘後,葉棠梨便收到了420萬的轉賬,一分錢不少。
大伯和二伯搓著手道,“現在可以了吧?”
葉棠梨點頭,看他們十分害怕的樣子,猜不出他們昨天經曆了什麼,“沒事了,欠款我們兩清了。”
人點頭,忙不迭跑了,過門檻時,還差些絆倒,人攙扶著跑遠。再也不想回來了。
【昨天他們經曆了什麼?】
【我聽說好像被人潑油漆了。】
有黑粉抓這件事不放,陰陽怪氣:【當明星就是好啊,有丫鬟給主子伸張正義潑油漆,這個也是普通人,他們和侄女之間的事情,關網友什麼事,網友就是事多,什麼都要插一腳。】
【油漆我潑的,怎麼了?我是他們鄰居,占消防樓道堆自家東西,我就要潑!】
【好吧,彆賴小棠梨頭上。】
【什麼丫鬟主子的,說話不要那麼難聽,正常粉絲都不會這麼乾。】
【粉絲行為,偶像買單。】
【她都退圈了,不是偶像。】
【彆吵啦,以後碰到黑子咱都不要給眼神,等管理員99來封號。今天天氣真好,可以曬曬太陽。】
【是哦,今天又是個好天氣。】
葉棠梨洗漱好,把鞋子拿出來曬曬,然後去羊圈。
昨天他們說羊自己吃飽了,葉棠梨留了個心眼,去看看它們到底吃的什麼。
一路跟過去才發現,這幾隻羊啃的竟是村民家的紅薯和青菜葉。
它們還知道不吃自家的。
葉棠梨怒了,手拍拍為首的山羊腦袋,“怎麼能亂吃。”
隔壁地裡,來給蔬菜澆水的村民說,“沒事,紅薯葉多,隨便它們吃。”
葉棠梨很抱歉,“這是誰家的地,我一會兒上門道歉去。”
村民說了誰家的地,然後又說沒什麼。
葉棠梨清楚,因為是她家的羊,要是其他人家的,村民之間肯定要吵架。
幸好發現得早,不然還真讓它們無法無天了,到處謔謔莊稼。
“快道歉!”龍傲頤指氣使道。
山羊們害怕地抖了抖,咩咩著向村民叫喚,似乎真的在道歉。
為首的小山羊還點頭作揖,很抱歉的樣子。
【笑死,真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