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龍傲喝了半杯紅酒,“酒”後吐真言,“我舍不得屁股毛走。”
陳正青輕咳,“吃菜吃菜。”
快彆說了,直播呢,全國人民都要知道他有屁股毛了。
【我也舍不得呀。】
【哈哈哈哈哈,龍傲天你快彆說了求求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陳正青也太慘了,每次大家好不容易忘記這件事,又被反複提起鞭屍。】
【哈哈哈我也舍不得屁股毛啊。】
伍修斯喝了一口酒,陳正青要走了。他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怎麼,陳正青走了伍修斯還很高興的樣子?】
【哈哈哈哈,不知道,軍人不能談戀愛吧?】
【怎麼不可以,私底下談戀愛就行啊。】
【可是在執行任務誒,應該不可以的,回頭我問問我嫂子。】
晚飯後,其他人收拾桌子。
伍修斯去客廳那邊,把文物局的文件交給她,是一個土褐色的文件袋。
他身後陳阿姨手上拿著吸塵器,清理地毯,吸塵器懟到伍修斯皮鞋邊,陳阿姨說到:“小伍,稍微讓讓。”
於是伍修斯往前半步,離葉棠梨更近了一些。有種特殊的草藥香。
他又想起來一些事情,他當小鳥時,她身上也是淡淡的溫暖的草藥香氣,許多鳥兒被這股香氣吸引,喜歡站在她肩膀上,這些鳥兒都被他啄傷了,打敗了,隻有他才能站在她身邊。
葉棠梨抽出文件,伍修斯原本因為彆扭著不想做鴨,之前麵對她時,故意不怎麼聚焦的眼睛,這次終於從上至下,望著她長長的睫毛,胭脂紅的豐唇上下開合:“這是什麼?”
她抽出來看,閱讀幾分鐘,是有關允許考古專家長久進行考古事宜。
“是這個啊。”她大大方方簽了字,一份留在自己這邊,一份裝入文件袋,遞給伍修斯。
文件袋上的她的拇指指甲晶瑩剔透,很漂亮,土色的文件袋襯得皮膚瑩白。
和他這種在戰場上拚命的將士不同,他的指甲經常是血汙的,被劈開的。
葉棠梨簽完字,正好收到文物局那邊的電話,說還有一份文件忘了讓伍修斯帶給她,要得很急,希望她今晚能上山來簽一下。
他們再傳真給國家文物局。
現在是六點多,外麵黑漆漆的,一顆星子都沒有。
“有伍修斯兩位軍人在,我讓他們送你下山,放心吧。”
葉棠梨點頭,“好,我馬上過去。”
她換了雙登山鞋,伍修斯這才看到她連襪子都沒穿。
陳阿姨讓她穿雙襪子,龍傲也要上山去。戚水吟被紅毛搞怕了,就不上去了。
葉棠梨說:“我很快下來,龍傲你在家裡吧。”
她是覺得龍傲是孩子,黑燈瞎火的,還要照顧他,就沒讓他去了。
昨天還有一局遊戲沒通關,龍傲這次就沒跟去了。
葉棠梨套上厚羽絨服,和伍修斯還有圓臉軍人上山。
人一路無話,40分鐘趕到山洞那邊,葉棠梨簽了字。
之後伍修斯送她下山,晚上山上居然起了霧。
兩人的距離不到半米,葉棠梨忽地被樹根絆了一跤,伍修斯紳士的扶她一下。
葉棠梨拍拍胸口,“謝謝。”
她對伍修斯很放心,在他身邊都很有安全感。
她想起來,“那枚金幣,是你的嗎,還是你買的?”
伍修斯不想騙她,“是我的。”今後有合適的機會,他會全盤托出的。
“那枚金幣很特彆噢。”
伍修斯低沉地“嗯”了聲。
忽地說,“你抓緊我。”
葉棠梨立刻抓緊他的手。
伍修斯不放心,將她扛在肩上。
葉棠梨忽地失去重力,天旋地轉,唇擦過他溫熱的耳廓。
【是什麼?】
【有危險嗎?】
【伍修斯是不是想占小棠梨便宜?!!】
【不會的!他知道在直播。】
葉棠梨耳尖一動,聽到了一些簌簌的響聲。肚子擱在他戴著勳章的肩上,有些難受。
四分鐘後,沒有什麼動靜。
葉棠梨小聲問:“我可以下來了嗎,肚子有些難受。”
伍修斯想到軍大衣肩上的硬質勳章,她皮膚嬌嫩,不像他的,肯定痛了。
葉棠梨下來後,還是緊緊拉著她的手,另一隻手揉了揉肚子。
“幸好我晚上吃得不多,要不然吐你身上了。”
“沒關係。”
伍修斯說。
“啊?”葉棠梨不解,是扛著她沒關係,還是說吐他身上沒關係。
伍修斯覺得地麵的危險還在,打橫抱起她是最安全的,“葉棠梨,你介意我抱你嗎?”
葉棠梨臉紅了一瞬,“啊?”
擺手,“不,不用了吧。”
他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若是換其他人他肯定任務為先,直接扛起來走人。但他此時猶豫了,正在他猶豫的這一秒。
一隻紅色眼鏡蛇一把竄到葉棠梨褲腿裡,咬了下去。
葉棠梨隻覺得褲管裡冰冷黏膩,接著小腿一痛,她一把像樹袋熊一樣跳到伍修斯身上,雙手掛上他脖子,“嗚嗚嗚,我小腿被咬了好痛!”
【啊啊啊啊啊臥槽,是蛇!】
【我說伍修斯為什麼要說抱她呢,是因為有蛇啊。】
【他肯定聽到什麼動靜了才非要扛起她。】
【伍修斯太靠譜了吧。】
【是眼鏡蛇啊臥槽,山上怎麼會有非洲紅眼鏡蛇???】
【啊啊啊啊啊,救救小棠梨。】
【或許,可能,能救小棠梨的隻有自己。】
伍修斯下意識托住她的臀,餘光見那條紅色眼鏡蛇已經扭走了,甚至回頭朝著他歪嘴笑。
又是紅毛阿強。伍修斯頭痛。
“嗚嗚嗚嗚……”葉棠梨實在忍不住,太痛了!
伍修斯拖著她的臀,但沒胡思亂想,“葉棠梨,告訴我該怎麼做。”
葉棠梨無論走到哪裡,都會背著她的背包,裡麵有銀針和應急的藥品。
她吸吸鼻涕,聲音還顫著:“蛇還在不在?”
“已經走了。”伍修斯想了想如何哄小孩,於是單手托著她,另一隻手一下一下拍她後背。
葉棠梨像是被她安撫住了,快速思考,已經過了1分鐘。
她蹬蹬腿,要下來。
伍修斯便鬆開手,讓她下來。
“我的背包。”
伍修斯幫她取下來,“要拿什麼。”
葉棠梨已經恢複鎮定,臉上還掛著淚痕:“剪刀,保鮮膜,繃帶。”
她剪開右腿的褲腳,寬鬆的牛仔褲和秋褲,剛剛那隻蛇咬到了小腿處,小腿有兩個孔洞,流出兩道刺目殷紅的鮮血。
她是折著腿看的,因為在小腿內側,先用繃帶綁住小腿以上,防止血流速度過快,流到心臟。
隨後說:“要請你幫忙了。”
葉棠梨臉紅了紅,“你能幫我吸血嗎?用保鮮膜。用小刀劃開2cm—3cm長的十字形傷口。”
伍修斯點頭,蹲下身,怎麼吸呢。舉起她的小腿吸嗎?
“你背對著我躺下來。”伍修斯脫下外套,墊在地上。
沒有時間,葉棠梨也不客氣,臥在他軍綠色呢子外套上,是清冷的鬆木香味。
和那天晚上蓋在她腿上的一樣。
她小腿纖細,最粗處,他一隻手掌都握得過來,兩個血洞刺目。伍修斯眯了眯眼,回去他再狠狠揍紅毛阿強一頓。
伍修斯用小刀劃開劃開2cm—3cm長的十字形的傷口。
隔著保鮮膜,伍修斯咬了下去,隨後一口口吸出毒血。
葉棠梨小腿打顫,下意識想要脫離虎口,伍修斯死死固定住,讓她無處可逃。
她齒間溢出輕哼,“剛才咬我的是什麼……唔,什麼蛇?”
“紅色眼鏡蛇,我讓節目組來給你注射血清。”
她的小腿開始局部紅腫。
葉棠梨又哼了一聲,“紅色眼鏡蛇極少,蛇毒中含有神經毒素、血循環毒素、細胞毒素、出血毒素、抗凝及促凝血毒素以及混合毒素。”(1)
紅蛇眼鏡蛇蛇毒,非洲人認為搭配紅酒,是極強的催.情.藥。
晚上我喝了什麼來著,唔,喝了紅酒。
葉棠梨腦袋開始發暈了,她治不了自己了,她回頭抓著伍修斯的手掌,“半邊蓮、白芷、苦參、七葉一枝花煎藥服用,來不及了,要找節目組或者軍隊隊醫注射血清……”
【啊啊啊啊,隊醫快來,小棠梨腦袋不清醒了。】
【草,該死的毒蛇,不知道注射了多少毒素!鯊眼鏡蛇你全家嗷!】
【啊啊啊啊,怎麼辦啊,山上的動物不都聽小山熊的嗎?】
吸毒5分鐘後,伍修斯用大衣裹住她,將她打橫抱起,往山下狂奔。
節目組的醫生收到通知後,也拿到血清了,他們往山上趕,爭取早一分鐘與和伍修斯彙合。
山上大霧,路難走,好幾次伍修斯差點摔跤,險險地護住了懷裡的人。
因為大霧,伍修斯跑得快,連跟拍的飛行攝像機都跟丟了。
【??人呢?】
【啊啊啊,伍修斯跑不見了。】
【祈禱,小棠梨千萬要沒事啊!】
【小棠梨要是有事,伍修斯你萬死難辭!】
【伍修斯:?】
葉棠梨窩在他冷香的懷裡,一路竟然沒有太顛簸。
伍修斯冷靜下來,霧氣濃重,他不能跑錯了方向。
葉棠梨目光迷蒙,望著他堅毅的下頜角,現在覺得他好誘人,然後不受控製的,解開了伍修斯胸前的紐扣。
伍修斯一直在辨認著下山的路,等他注意到胸口似乎貼上了熱乎乎的.唇瓣。
他腦袋轟地一下炸開。
他的紐扣什麼時候解開了?
是跑不太快,鬆開的嗎?還是他一直沒扣上?
不,伍修斯很確定,他扣上了襯衫的紐扣,外套的紐扣,兩件衣服的紐扣他都好好扣著的。
所以答案隻有一個,是她解開的。
他掀開毛呢外套的衣角,外套紐扣解開了粒,襯衫紐扣不好解開,她臉頰酡紅,笨拙地掰開著兩粒紐扣中間,親了下去。
看來那隻眼鏡蛇不止是有毒,還有其他的功效。
伍修斯卻不想把她扔出去,懷抱反而收得更緊。
像是抱著一團不願意扔開的火,火苗烈烈舔舐心口。
似乎箍疼她了,她嬌嬌地哼了一聲,皺眉。
隨她吧,還用外套蓋嚴實了。要是攝影機突然回來就不會拍到。
伍修斯耳根發燙,腳步有點虛浮了,繼續往下尋找下山的路。
一直在20分鐘後,葉棠梨才注射了紅色眼鏡蛇的血清。
然而她身體還是發燙著的。
快見到醫護人員時候,伍修斯放下她,她依靠在他胳膊邊,無意識地親著他的微涼的手指。
伍修斯一下燙到心裡,一手扣著她下巴,一手整理衣衫,不可讓其他人看出異樣,不然葉棠梨的名聲完了。
現在沒直播,醫護人員見伍修斯衣衫完好,拍拍胸口,解釋道,“紅蛇眼鏡王蛇毒和紅酒,有催.情效果,幸好我們相遇得快,還沒發生什麼。”
不然會發生什麼,醫護們不敢想下去。
林導演過來,拍拍伍修斯後背,“伍長官,這件事您不會出去亂說的吧?”
伍修斯知道他的意思是什麼,不要說出情毒這件事,“自然,不是你們告訴我,我還不知道。”
他們一起把葉棠梨送回藥廬,伍修斯說:“我來抱吧。”
林導演也沒有異議,反正也是他一路抱下來的。
她並不重,挺軟的,注射了血清之後,體溫沒降下來,到底是沒再亂動了。
進了門,白附子又看了伍修斯一眼,不過很快的,全部身心被中毒的女兒奪去。
白附子眼淚一下就下來了,摸著她坨紅的小臉,“寶貝。”
伍修斯一路抱著她,把她放到臥室的床上。
藥廬的人已經按照葉棠梨剛說的解毒方,熬製了草藥,喂她喝下去。
伍修斯說:“已經注射眼鏡蛇血清了。”他不懂血清是什麼,如果巫醫在,解蛇毒會很輕鬆。
戚水吟說:“我送你出去。”
伍修斯站在床頭,葉棠梨卻緊緊拉著他的手,她額發汗濕,黏在小臉上。
伍修斯雙眸如同化不開的墨,“我陪著她。”
這時候直播才恢複。
【嚇死了,注射血清了就沒事了吧。】
【是的,1個小時內注射血清就好了。】
【啊啊啊,要點醒過來啊。】
【天哪,怎麼被蛇咬傷了?】
葉棠梨直播間五千萬粉絲都急死了。
與此同時,紅毛阿強(紅色眼鏡蛇)被其他動物活捉到小山熊麵前。
小山熊牙癢癢,哪裡來的醜東西,還敢咬葉棠梨!
而且讓我英明掃地,以後其他山頭怎麼看我!
這是紅毛阿強最慘的一回。
他被各種動物淩遲,欺負,全身沒一塊好皮。
不過他是幸福的,他這是為了伍修斯將軍,為了他們的世界,他死而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