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書笑了笑,“你還真是哥哥控,乾什麼都想著他。”
其實她很早就想提醒一下,不是親哥哥,這個程度有點過了,但又覺得是人家兄妹的事,不好多嘴。
羽毛勉強笑了笑,“可是……”
妧書忍不住問了句,“你今天是不是有心事啊?怎麼老是欲言又止的。”
羽毛乾脆也擱了筷子,臉色垮下來,“我好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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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夏與唐開著車停在西豐門口,打了羽毛的電話,“要不要我進去?”
十分鐘前,他打電話問她在哪裡,她說和朋友在吃飯,他問:“要不要我去接你?”
那頭沉默很久,低聲應了句,“好。”
語氣如常,什麼也聽不出來。
羽毛此時回答他,“不用,已經吃好了,我就要出去了。”
他說:“好。”
車子臨時停靠,雙閃開著,他扶著方向盤的手出了汗,拿紙巾擦了擦,又覺得眼鏡發昏,於是把眼鏡也摘下來擦了,戴上沒多久,依舊覺得不適。
他知道不是眼鏡的問題,是他的問題。
羽毛出來了,身邊跟著妧書,還有偶遇的林煜澤,林導和助理一塊兒來吃飯,瞧見羽毛,熱情攀談著,於是便一起出來了。
幾個人站在門口說話,夏與唐從車上下來,安靜站在車頭看著。
羽毛不知道說起了什麼,林煜澤大笑起來,羽毛也跟著彎了唇角。
妧書知道羽毛怕冷,便催道:“你哥哥在等你了,快去吧!那林導再見,下次有空再聊。”
林煜澤依依不舍說了再見,目光追著羽毛,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好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叫了了她。
喜歡她的人很多,
一向很多。
夏與唐沉默地看著,心底頓時生發出酸澀來,好似要打破他的平靜似的,瘋狂侵蝕著他的理智,他需要極力克製才能克製住不上前去帶她走。
好在羽毛並無意多說,跟林煜澤說了再見就往這邊來了,林煜澤似乎有些懊惱,抓了把自己頭發,不知為什麼,夏與唐幾乎可以斷定,他想要告白。
羽毛腦子亂得很,每靠近哥哥一步,就要慢一些,幾步路,仿佛有千裡遠。
走近了,夏與唐倏忽握了下她的手,“冷嗎?”
羽毛搖搖頭。指尖微微蜷縮,卻沒有抽出手。
夏與唐看了後頭林煜澤一眼,鏡片後的眼睛微微眯起來,輕頷了下首致意,而後反手開了車門,“上車吧!”
羽毛坐在副駕上,哥哥繞到那頭上了駕駛座。
車門關上,世界被隔絕在外,狹小的一方空間裡,沉默流淌著。
夏與唐不願意再粉飾太平,也不願在不清醒的時候胡來,而清醒時卻逃避。
“羽毛,可以給我答案了嗎?”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用力,骨節都泛了白。
羽毛覺得自己心在狂亂地跳著,好似有一個時鐘在滴答滴答響著,催促著什麼,呼吸越來越急促。
她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麼,隻是想起很多很多的畫麵,每個畫麵裡都有哥哥。
“不做哥哥,可以嗎?”
那做什麼呢?
她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羽毛……”夏與唐嗓音清潤,溫柔到極致,斯文紳士到極致,失落也顯而易見,“你也可以不回答我。”
他今日思考了一天,最壞的打算也想過了。
可臨到頭,麵對她的沉默,他還是覺得刺痛。
“隔壁的房子我已經幫你買下來了,過兩天帶你去過戶。你要是不想住,就當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了。羽毛,我不是個合格的哥哥,抱歉。如果你……”
他很失落,他傷心了,他每一個語句似乎都敲在她心底最軟的地方,敲得她難過極了。
時鐘滴答滴答急促地響著,羽毛也越來越覺得慌亂,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到底有沒有認真聽他說話。
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清楚了沒有。
她隻覺得他說的話讓她好難過,而她難過是因為他難過了。
“羽毛……”他聲音發澀。
彆說了,求求你,彆說了。
羽毛驟然抬頭看他,他臉色蒼白,眉眼微微垂著,隻個側影,便好像把全世界的孤獨都裝進去了。他沉默下來,似是自嘲地笑了下。
羽毛突然傾身,扶住他的肩膀,重重吻了上去。
時鐘停擺,世界安靜下來。
羽毛能看到,他微微顫動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