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知劫匪A,三十歲左右。長相、身高、身材、發色都很普通,倫敦大眾口音。
儘管凱爾西畫出了A的肖像,但不得不說那張平平無奇的臉,簡直是在人群裡如水滴入大海,很難尋找到。
凱爾西轉而問及劫匪B,“班傑明店主,你對劫匪B的描述很少。請兩位回憶一下,有關劫匪B,他有任何麵部特點嗎?為什麼沒有提到他,他是不是一直沒說話?”
劫匪A率先走入帽子店,他不是凶神惡煞的麵孔,才讓班傑明父子之所以毫無防備。
另一方麵,A的穿著很正常。在五月的倫敦,精品帽子店裡常常能見如此男士著裝。
A衣著整齊,和大多家仆相似,像要為主人來店裡訂製帽子。
相對而言,有關劫匪B的情況就模糊得多。
班傑明隻在慌亂中掃視幾眼,B的衣著有些泛黃,又似乎是高檔麵料。
B在A之後進門,就像主人後一步到。至於B的說話聲?
比爾確定他沒在被打昏前,沒有聽到B開口。
“劫匪A先進店,很快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劫匪B隨後進門,他在A的後方,我看不見他,也不曾聽到他說話。”
當時,班傑明正對劫持兒子的A,但注意力全放在兒子被困身上,也沒有留意隨後來的B。“我也想不起B的樣子了。他進門後好像沒有動。”
凱爾西問,“劫匪B拿起錢袋,你怎麼說他沒有動?”
“是沒有走動。”班傑明的回憶漸漸清晰,“當時,A讓我交出錢袋,扔到B的腳邊。我扔到了帽架上發出響動,B彎腰拿起錢袋。”
班傑明最終確定地指向帽架的一側,“B從進門後,一直站在那裡。”
雷斯垂德不解,“你給劫匪B錢袋,還沒看到對方的臉?”
“探長幫個忙,去帽架邊站著。”
班納特卻示意雷斯垂德起身,模擬劫匪B的站立位置。
「為什麼是我?」
然而,雷斯垂德的身體比思想聽話。他已經站起來,默默歎氣走到帽架邊。
帽架右側有一扇窗。
此時,陽光照進來,在人腳邊落下一道影子。
凱爾西看著窗戶與影子,案發是下午三點十分,而現在是午後兩點。這就不難弄清為什麼班傑明沒看清劫匪B。
“上周六,下午三點多,雨後放晴。再過一小時,按照陽光角度變化,探長所站的位置,其大部分都會被陰影遮住。”
雷斯垂德愣了愣,他怎麼沒想到這點。
凱爾西已隨手拿起一張紙,走到雷斯垂德身邊。以紙遮掩不斷變化角度,在他身上打下陰影。
“店主你看探長,對照著想一想。”
凱爾西讓班傑明回憶,“劫匪B被陰影遮住了哪些部位?”
班傑明儘力回想細節,他擅長設計製作帽子,對色彩變化較為敏感。
“B的下巴處有些許光亮,他沒留胡須,下巴有些尖。衣領的扣子全是暗的,但衣擺有些光亮。”
凱爾西不斷微調,根據陰影變化,最終推算出劫匪B的大致身材與身高。
她讓雷斯垂德雙腳墊起,再努力收腹,就向班傑明確認,“劫匪B,比探長高1.5英寸,而且比探長要瘦一圈,對嗎?”
“對對,而且他的發色更淺些,大概是淺棕色。”
班傑明不斷點頭,他提起一個細節,“我被劫持出店後,B先上了馬車,但他直接坐下,沒有掛起車簾。是A挾持著我,讓我再去掛好車簾。”
從這點來看,B很像習慣了發號施令。
不過,班傑明當時很擔心昏迷的比爾,不知兒子在店內如何,壓根沒再注意B的麵貌。然後他就被迫飛速駕駛。
“我隻能確定B 的長相不引人詫異,所以沒有太深的印象。後來,一路上都是A在指揮我該怎麼走。金絲街丁字路口,A讓我直接朝街口停著的馬車撞過去。
我害怕極了根本不敢,A直接從後方拽起韁繩驅動馬車,但沒想到有一個絡腮胡跳了出來。這時A鬆手了,他讓我急轉彎朝縱向南方逃。”
班傑明想起那一段額頭冒冷汗,那一刻對他來說簡直就像搏命,生怕馬匹發狂導致車翻人亡。“我匆匆急轉彎,剛一駛離金絲街範圍,脖子上挨了一下被打昏。”
雷斯垂德輕咳一聲,他有話要說,能結束道具人的姿勢了嗎?
凱爾西早就重新落座,對挺立的雷斯垂德疑惑地眨眨眼。「探長,你為什麼還不動?哦,我是忘了叫停?抱歉,還以為你是喜歡這種站姿。」
彆問雷斯垂德為什麼能從一個眼神能讀出一長串意思。
問,就是被魔鬼戲弄慣了。
雷斯垂立即收勢,在班傑明父子麵前,努力維持蘇格蘭場警探的威嚴。
“上周六我查過你們傷,被打暈的位置一樣,都是施力準確致昏的部位。你們被敲那一下都挺重,才會昏了一個多小時。
班傑明店主,今天你想起了一些細節,那麼直至你昏迷前,劫匪B真的一言不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