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至此,凱爾西沒再推讓。
“夫人,我隻能承諾會儘全力,但保證不了結果。”
羅賓森夫人輕輕頷首,“我很清醒,知道希望渺茫。儘管不知神秘的你從哪裡來,這於我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查過你破獲了開膛手案件,又能在賭場如魚得水。隻恨沒能在十五年前遇到你,安琪兒的命運也許就會不一樣。”
“班納特先生,請相信選擇你是經過慎重考量的。我也隻能最後豪賭一次,與命運賭一次能否在死亡前知道真相。”
羅賓森夫人說著又神色黯然,“說來您可能會嘲笑我。之所以經營香料生意,是我在安琪兒失蹤後的第三年夢到了她。雖然看不清她的模樣,但直覺她身在花香四溢的地方。”
凱爾西無奈點頭,這牽扯心靈感應了。
以科學證據而言,血親間的感應尚未有相關定論。她本人從沒遇到過,但同事提過一二實發案例。
“我記下了。”
凱爾西理解母親失去女兒後的無助,也沒說信或不信。
她帶著羅賓森夫人的期盼,與一大箱曾經的尋覓記錄,踏上了前往英格蘭中部西區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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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仲夏夜,風卻透著涼意。
雲層厚重,曠野風狂。
一叢叢接骨木,似被狂風掐住喉嚨般搖晃。在晦暗星光灑落時,映出一片白慘慘的花骨朵,好不淒慘地搖頭晃腦。
再往前,望不到儘頭。
昏暗夜色中,依稀能看出歪歪扭扭的十字架,淩亂斜插在荒野紙上。
凱爾西頂著一頭淩亂的棕發,身著最普通的工裝,不在意衣袖、褲腳沾了泥漬,繼續深入亂葬崗。
手提煤油燈的照明範圍不大,僅僅照亮了周身一米。選擇夜深進入墳地,實屬無可奈何。
這一挖出殘破項鏈的亂墳崗,在半個月前就被封鎖起來。
根據調查,靠近明多拉村之側的亂葬崗,屍體來源成分複雜。
三十多年前,此地曾是一處慈善公墓,它的屍源涵蓋了西米德蘭茲區域的城鎮。後來沒有了資金維係,漸漸淪為了亂葬崗。與此同時,隨著屍體各種雜物也就地掩埋。
十五年前起,明多拉村的人口漸多,村民們開始極力反對村邊的曠野掩埋更多屍骨。
不願意讓墳場越擴越大,影響到村裡的生活。至於原有的屍骨,在沒外人出錢清理的情況下,村民們也隻能視而不見。
村民們固執地認為挖墳會帶來厄運,哪怕挖的不是屍體,隻是隨便丟棄在此處的物品。
為了杜絕亂葬崗被亂挖的可能性,白天不時有巡查隊在外圍巡邏,而這種巡查恐怕還要持續一段時間。
凱爾西沒法再等上十天半個月,必須一探項鏈的發掘地,也許還有未被發現的線索。未免起不必要的衝突,也為不打草驚蛇,就辛苦些趁著夜色進入墓地。
明確目標,先找那個挖出項鏈的窪地。
根據出貨者的描述,它在一連排排的墓碑後麵,邊上不遠有一棵歪脖子死樹。
「應該就是那裡。」
凱爾西借著暗淡星光,望見不遠處的大樹。荒郊的風呼呼作響,連走路腳步都被掩蓋。
突然,死樹上竄出一團黑影,低空掠過發出淒厲的叫聲,“歐歐——”
無需驚訝,隻是貓頭鷹而已。
凱爾西麵不改色繼續往前走。
但在相距五米時,死樹背後突然冒出一團幽光。緊接著,深窪土坑裡猛地立起一道人影,好似有什麼詐屍。
天黑,墳地,狂風吹。
兩個提著煤油燈的人,同時朝後退了半步。下意識地提高警覺,握緊手裡的鏟子。
燈火模糊中,依稀看到對方。
一樣的灰頭土臉,一樣的普通工裝,一樣的不修邊幅,一樣的手持鏟子。就像是狹路相逢的兩撥盜墓賊。
你看我,我看你。
沉默以對的兩人,仿佛在照鏡子。
凱爾西:難道遇上正經盜墓的?
歇洛克:難道遇上真正盜墓的?
兩人四目相對,給對方標注了一個詞——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