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失蹤了?”
凱爾西暗道不可能是達西吧?達西與賓利時有往來,但他聽到這條街的名字時,很可能就會掉頭就走。
“貝利·布朗基,一個生意上的合作夥伴。”
賓利有些懊惱地說,這次來巴黎談生意,布朗基非要去夜色俱樂部體驗一番。
“昨天,我沒能說服布朗基,他表示想在這裡呆一晚。”
賓利指了指路口,昨天兩天在那裡分開。“我回了旅店,今天一整天都沒能見到布朗基。原定下午四點回倫敦,但他連一個口信都沒捎來。”
為此,賓利隻能親自來找人。
依稀記得布蘭基說要去兔女郎這一家,但剛剛問過這家店老板娘,昨夜根本就沒見到那樣一個英國人。
“也許,隻是布蘭基樂而忘返。”
賓利自我安慰到,“他是體格健壯的男人,我沒必要過分擔憂。”
“恕我直言。您的那位合夥人,以往是一個守時的人嗎?”
凱爾西不認為男性是沒有被害的風險,在紅燈區男性容易放鬆警惕而遭到不測。
賓利無奈地點頭了,正因布朗基一貫守時,他才會覺得不妥前來尋人。
不多時,他的兩名侍從也從彆的俱樂部出來。是將這一條街問了一遍,紛紛表示沒有發現布朗基的行蹤。
“問過街上有無目擊者了嗎?”
歇洛克指的自然是那些站街女。一個男人在此失蹤,既然沒去俱樂部內,最有可能是和街上的某位女性一起離開了。
“問過了,但她們都說沒見到。”
賓利有些泄氣,如果他能夠強硬一些,或許昨天就能製止布朗基留戀此地。
歇洛克掃視了賓利及其侍從,這三位所謂的問過了,隻怕得到的是敷衍了事的回答。
歇洛克以眼神詢問凱爾西,「要幫你的這位熟人一起找人嗎?」
凱爾西微微點頭,「六次扔到數字,可能就應驗在這裡。」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四天並沒有聽說發生過失蹤案。
如果布朗基出事,最有可能是在紅燈區一帶遇上了危險。
當即,凱爾西與歇洛克就迅速分頭詢問。
從街頭到街尾,僅半個小時,最後鎖定了一位目擊者萊婭。
萊婭有些不適地整了整裙擺,開始並不承認見過布朗基。豈料被兩個英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揭破最近的經曆,就差說出她的內衣顏色了。
“行了,我說,我說。昨天是見到過你們描述的健壯英國人。我想和他聊天的,但他直接朝小巷裡去了。”
萊婭指向斜對麵的小巷。
那裡十分昏暗,並沒有固定的煤油路燈。
“正街上的姐妹都彼此認識,大家都是登記在冊的。攬客之後會去固定的地方過夜。”
萊婭指的是在政府登記過,“巷子裡出沒的都是不合法的流鶯。那位布朗基先生進了巷子,後來我就沒見過他。”
凱爾西追問,“有哪些未登記在冊的女士,會時而出沒此地?”
“我不知道,也沒人會知道。那些女人不願真實身份被識破,都提著煤油燈站在暗巷口,從不與我們接觸。”
萊婭表示這裡的人都不多管閒事,誰都不想被刺探到**。
“前些年流鶯比較多,會帶客人去周邊的老房子過夜。但你們也看到附近不少房子都拆了,近幾個月暗巷裡出沒的流鶯越發少了。”
“除了你們固定的過夜點,附近有刺激一些的地點嗎?”
歇洛克補充描述,“拆遷到一半,半遮半露能過夜的屋子,或者是挖出了什麼古代遺跡?”
布朗基很有可能是去尋求刺激了,或幕天席地,或在某一剛被發掘的遺跡點。
萊婭並不太確定,隻說沿著那條暗巷走到底,出去後有一排舊房子,那裡的人都搬走了。
“工程速度很慢,有的房屋拆了,有的還沒拆。我沒聽說過什麼遺跡,但幾乎都是半遮半露的房子。”
布朗基最後出現在暗巷。
暗巷另一頭出口有拆遷舊房屋。
兩者聯係在一起,當然是要去拆遷舊房屋一探究竟。
賓利眼看著兩人問出了關鍵信息,對比他剛剛的速度,簡直快了好幾倍。
“十分感謝您二位。沒想到布朗基竟是走入了暗巷,現在了解這一情況,應該能找到他的蹤跡了。”
不要樂觀得太早。
凱爾西與歇洛克都暗覺不妙。
沿著暗巷一路朝內走,根據賓利描述的布蘭基所穿鞋子,依稀可以分辨出昨夜他留下的鞋印。
這一條暗巷很少有人出入,在布蘭基的鞋印邊,還有一排同步的高跟鞋印。
隻是一出小巷就斷了痕跡。
這一條橫馬路被拆遷隊開挖得碎石遍地,上麵還都是白天工人們來回的足跡,完全無法再分辨布蘭基與另外的高跟鞋印。
“一家家找吧。”
凱爾西提著煤油燈,麵前的一排房屋,多是大門半毀。
透過半開的大門,向裡望去,隻見黑洞洞的一片。
以防此處有埋伏,五人沒有分開查看。
一起逐棟查找,特彆是往危房的地下室探查一圈。
踏踏踏——
兩個多小時,就聽到五個人的腳步聲在昏暗的危房裡進進出出。
眼見最後一盞煤油燈隻能再支撐十五分鐘。
賓利正想說得找地方補些燈油,就聽歇洛克忽然開口。
“血腥味,這下麵有血腥味。”
歇洛克站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口,敏銳地聞到了下麵傳來的味道,以距離來判斷流血量不會太少。
“什麼!血腥味?”
賓利使勁聞了聞,這也察覺到了一絲腥氣。當即有些緊張,“該不會是……”
賓利沒有說完,但有了一些不祥的預感,該不是布朗基被害了吧?
“是什麼,看過才知道。你們先留在上麵。”
凱爾西沒有妄下判斷,與歇洛克一起下了樓。
兩人謹慎地推開未上鎖的木門,提燈向內一照。
地下室不大,至多五平方米,一眼就能看清沒有布朗基,也沒有其他人類的屍體。
然而,地上卻架著一摞摞兔子的屍體。
初步判斷死亡了三四天,但地下室氣溫偏低勢必會影響屍體腐爛的速度。
“一共十八個木頭架子,每個架子各放了三十七隻死兔子。”
歇洛克報出了總數,“很不幸,是六百六十六隻。”
六六六!
凱爾西蹙眉,“居然是這個不祥的數字,恐怕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