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這個數字有點不吉利,但不能僅憑數字論吉凶。
十三區可能藏著些巴黎的過去。
曾經羅馬人征服巴黎, 而十三區有著通往意大利方向, 必經要經過的意大利大道。
凱爾西逛了四天, 這裡有不少舊樓已遭拆除, 以而開辟出新路。
或因近些年的戰亂,進行到一半的土木工程並不在少數, 卻沒聽說挖掘到什麼古羅馬時期的遺跡。
不僅沒有遺跡,連一件奇怪的事情都沒發生。
四天, 兩人轉了近十分之九的十三區,可謂一帆風順。
傍晚六點半, 街邊餐廳。
凱爾西與歇洛克迅速地吃完了晚餐,看著地圖,兩人鮮少地有了一絲猶豫。
“總體上,十三區的改造工程很符合法國做事效率,磨磨蹭蹭且普普通通地繼續著。”
凱爾西不僅繪製了街道的景象草圖,也走訪過一些施工隊, 拆遷工人們紛紛表工程一切順利。
歇洛克正是為一切順利而猶豫, 要不要趁著好運加身一鼓作氣,今夜查完最後一些路段?
還是等到明日白天再行動,不必在光照不充足的情況下,走過那些坑坑窪窪的小巷。
“不如投幣決定, 人頭一麵繼續, 數字一麵就回旅店。你認為呢?”
歇洛克決定拚運氣, 得到了凱爾西的讚同。
兩人各取出一枚錢幣,分彆各投三次。六次投幣結果,總能表明該繼續還是該離開。
「數字、數字。」
「數字、數字。」
兩人再分彆拋了最後一下,就見兩枚錢幣前後落到桌子上。
銀幣各在桌麵轉了一會,最終‘咚’‘咚’兩聲停下,在燭火的映照下,能清晰看到錢幣上的數字。
居然是六次數字!
凱爾西與歇洛克麵麵相覷,一時間,他們都不知從何說起。
“我沒有用任何技巧。”
凱爾西先打破沉默,“我確定並沒有事前偏向某一種選擇。”
歇洛克點頭,“我相信你沒有預設傾向,準確地說,是這一次沒有預設傾向。而它恰恰就是古怪之處。”
凱爾西以眨了眨眼,「為什麼要強調這一次?」
歇洛克微抬下顎,示意凱爾西看向餐桌花瓶裡的鮮花。
「數玫瑰花瓣,定師生身份。那一次賭運氣,我還記得非常清楚,你是怎麼出千的。」
凱爾西移開目光,跳過某些坑人的話題,“現在得到了六次「數字」,是意味著讓我們迅速回旅店嗎?”
“僅從表麵上看,似乎應該如此選擇。”
歇洛克卻決定不回去了,“如此統一的「數字」,像是上天竭力阻攔我們的腳步,反倒讓我好奇今夜的十三區會發生點什麼。”
“很好,那就不用猶豫了。”
凱爾西提起公文包站了起來,“我也一樣好奇,這裡能發生些什麼。”
兩人決定一探究竟,瞧一瞧六次投幣為數字一麵的結果。
夕陽餘暉散儘。
相對劇院分布之地,十三區的夜安靜了些。
通過四天考察,兩人發現此處有不少東方來客居住,治安相對穩定。
但今夜要走的最後一片區域,東方人鮮少涉足,因為那裡有一些特殊的俱樂部。
走近,昏黃的煤油路燈,映照在臨街佇立的年輕女人身上。
女人們穿戴著華美的裙裝,或有佩戴一二珠寶,卻都不時撩起裙擺,讓人能看見她們不著襪子的腳裸。
不必懷疑。
這裡是十三區的紅燈區。
凱爾西沿途被拋了一串媚眼,隻能默念見怪不怪,巴黎夜色比倫敦嫵媚很多。
時下,稱道巴黎之夜是浪漫的,實則是道出了夜色下的美豔。
維多利亞女王治下,倫敦嚴厲限製娼.妓業。
巴黎卻在拿破侖時期就開始妓.女合法化。需要將從業者名單登記造冊,並且原則上每年進行體檢。
如果在巴黎的夜色裡遇到了倫敦熟人,英國男人們大多都不會驚訝,有不少人來此體驗一番本土被禁的行業。
十三區並非妓院集中地,僅有一小塊區域有站街女與打著俱樂部名號的妓/院。
“看來,這裡的服務有點特殊。”
歇洛克掃視了一眼沿街海報,俱樂部的外牆上貼著不同的宣傳廣告。一到晚上,女郎們的照片被放大張貼出。
其它地方,往往是各色裙裝爭奇鬥豔。
此處卻模仿著各種動物,比如豹紋衣物、頭戴貓耳、人馬等等造型。
“人類對獸化的喜好,也許能從自然崇拜裡尋找一二根源。”
歇洛克正思考是哪一種教派有相關理論,發現凱爾西目光停在一幅海報上。 “傑瑞,你不會想告訴我對此有興趣吧?”
上麵是一位衣著暴露,頭戴兔耳朵的年輕女性背影。正因是背影,還就有一團毛茸茸的兔尾巴。
凱爾西無奈搖頭,她多看幾眼,隻是在感歎兔女郎的雛形在十九世紀就出現了。
“儘管如此對比十分欠妥,但請放心,有湯姆在的地方,其他人或物的魅力都不值一提。”
歇洛克腳下一頓,隻見凱爾西泰然自若。
這人仿佛隨口說了句調侃的話,說完就什麼也沒放在心上。
不等兩人再說些什麼,兔女郎店裡走出一個人。
這會麵對麵碰上,不能裝作沒看見對方。男人有些尷尬地朝凱爾西打招呼,“晚上好,班納特先生。”
“晚上好,賓利先生。”
凱爾西有點意外,迅速打量賓利,看不出他會出入**。
賓利率先說,“我是來找人的。”
這一說辭有點好笑,誰來紅燈區不是找人的?
入夜不回家,有幾個人會是吃飽了撐的,來挑戰運氣能古怪到什麼程度?
凱爾西微微頷首,沒有追問的打算。她並沒有女性朋友想要或已經嫁給賓利,就無需關注對方的私生活作風。
賓利知道是他沒表達清楚,連忙補充說明,“我是說,我來找一位男士。”
「哦!」
歇洛克眨了眨眼,傑瑞的這位熟人還真敢說出來。
十四年前,英國對同性戀情的刑罰,是從絞刑變成坐牢,但那也不好受。有些事隻能做,絕對不能在明麵上說。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賓利不由整了整帽子,有點抓狂地說,“我是說有一位男性朋友在這裡失蹤了,我來找他而已!”
有人失蹤?
凱爾西與歇洛克都收起了玩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