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成女裝,準備好了嗎?
一時間,凱爾西竟無法理直氣壯地給出肯定回答。
不過,凱爾西表麵神情自若,還將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
“我當然準備齊全。事前不確定您是否有合適的衣物,就為您也買了一套。”
取來客廳沙發邊的大紙袋,假發、裙裝、襪子、平跟女鞋,從頭到腳的外套都有。
法國自拿破侖統治時期之後,女性漸漸拋下對身體過分束縛的衣物。【注】
近些年來,巴黎越來越流行古希臘風的長袍製式女裝,以柔和著色與優雅靈動為美。
“它與您常備的衣物應該並不一樣。”
凱爾西想起上次念情詩時的古舊披肩,歇洛克常備的女裝款式真的一言難儘,不知是從哪一間二手店淘來的。
眼前這一套裙裝簡約大方,是巴黎的流行款式,卻截然不同於倫敦社交場女裝的華麗繁複。
完全用不到誇張鯨須裙撐與裙墊,至於緊勒上半身讓人透不過氣的束胸,也能用係於胸部的緊身內衣代替。
當然,凱爾西沒有細致到將內衫也備齊,想來歇洛克能自行完善很多細節。
“我試圖分析巴黎女裝潮流變化的內在原因。或許該感謝法國動蕩的政權交迭,讓人們傾向於方便跑路的衣服?”
凱爾西擺擺手,“算了,不用太在意那些,總之輕便裙裝對我們而言是好事。否則,無法想象撐著一大圈裙撐,要怎麼偷摸去地下室。”
僅是想象,就能預見一個人會因為裙子太大卡在地道入口處。
看,多麼周全的安排。
歇洛克注意到了細節,高領的裙裝能完美掩蓋男性的喉結。
不得不承認這比他的裝備高明很多,原本他的劇本是鄉野老婦人攜女兒入城,但被一百八十度改編成時尚姐妹戲碼。
“不愧是傑瑞,你總是高瞻遠矚。”
歇洛克虛心接受,迅速進入角色,開始考慮搭配什麼樣的偽裝妝容。
敲定了合適的女裝,重點在於怎麼探查瑪利亞修道院。
“潛入地下室與辨識凶手是兩個關鍵。”
歇洛克清楚地記著可疑嫌犯香農與康迪的肖像。他相信凱爾西的還原繪圖能力,畫像也得到了骨頭會成員的一致肯定,但瑪索與達西查過不少修道院,全是查無此人。
“凶手十有八.九擅長偽裝。”歇洛克想起同樣精通偽裝的B,從同款繩索到類似的喬裝高手,豈能不讓人懷疑兩者背後有同一位老師。
“我們曾發現過兩枚鞋印,一男一女都是偏小的尺碼。現在很難確定凶手是偽裝了麵容,還是也偽裝了性彆。”
血跡凶案的犯罪過程中,凶手需要搬運沉重的屍體。
女性的體力普遍低於男性,也就不能排除凶手們也男扮女裝做案。
歇洛克又補充,“還要警惕凶手一明一暗的交替出場。凶手習慣穿行地下世界,不能排除其中之一住在地下室。有需要時,兩人相互頂替另一人出場。”
凱爾西對此表示認同,更需提防一點。
“涉及複活的血祭往往以大量人命為代價。短時間內大規模殺人,很可能通過投毒、縱火、爆炸等手段,此案凶手的犯罪模式,最有可能采取縱火獻祭。”
縱火焚燒祭品,古來有之,出現於多種不同文明習俗。
比如凱撒在《高盧戰記》中記錄,凱爾特人有活祭人殉的祭祀,稱之為‘柳條人’。
用柳條製成高達幾米的巨大人偶,將活人與牲口塞進人偶。點燃巨像一起燃燒,以求以眾多性命換取神靈的恩賜。
凱爾西無法確定一定存在過柳條人的血腥獻祭,因為從操作上看,架起柳條編織的人偶,焚燒時很難確保不半途坍塌。
然而,此次血祭連環殺人案,凶手完全能趁著某一聚集活動時,封鎖場地放一把火燒了修道院。
因此,要提前做一些布置。
於是臉色複雜的三人就出現了。
賓利聽了大致的計劃,他和達西需要守在在修道院外,以防萬一出現大火,能及時叫人來救援。
“沒問題,我會全神貫注守在修道院門口。”
此刻,賓利暗中不斷搖頭,真正的偵探太難了。
比起女裝潛入的魔鬼難度,他和達西分到的任務就是天使級彆的友好。
賓利發自內心地感謝,終是凱爾西與歇洛克抗下了布朗基失蹤後的所有。
瑪索也來了,從最初震驚到難掩興奮,男扮女裝真是太刺激了。
可惜,太可惜了。
她竟然無緣一睹現場。理由很簡單,嫌疑人極可能認識骨頭會的成員,瑪索不能去修道院以免打草驚蛇。
這邊瑪索也接下了緊急任務,連夜調查出瑪利亞修道院的曆史,最好能弄來建造圖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