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夜間八點,給我十二個小時,明天入場前一定將資料交到你們手裡。”
瑪索認真承諾,先一步離開。臨走前,目光在凱爾西與歇洛克身上掃視一圈,猶是惋惜不能一睹兩人的女裝,但又瞬時打起了精神。
近幾天,瑪索已經反應過兩人的另一重身份。最初聽到介紹,沒想起來凱爾西與歇洛克就是KS團隊創始人,難怪能有神乎其神的破案本領。
骨頭會追尋曆史殘留的詭異傳言,本以為這就足夠刺激,但現在看來偵探生活更刺激。
這讓瑪索乾勁滿滿,雖然受能力所限,她無法成為一位合格的偵探,但有幸參與偵破奇案的感覺太棒了。
隻有達西默默歎息,他的生活本該風平浪靜,為什麼來到巴黎後,身邊儘是奇奇怪怪的人?但他沒有說男扮女裝有傷風化,儘管英國對異裝癖並不友善,但事涉人命案不必教條主義。
離開前,達西鄭重地說,“兩位,希望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
凱爾西與歇洛克齊齊點頭,而有些話並未對外提起。
今夜重重準備,試圖將所有的危險與對策都考慮進去,看似明日要對應的局麵複雜難控。
其實,兩人都沒說順利抓捕凶手的可能性並不低。
欲使人滅亡,先讓其瘋狂。凶手隨著作案次數增加,臨近大功告成時越發不謹慎,他們已出現自傲得意的情緒。
又是什麼讓凶手自得?
M教授恐怕不曾料到,他先前提供的名單不經意間給出了答案。
凱爾西與歇洛克核對了M教授給的名單。
M教授提供了一份巴黎考古宗教文化愛好者名錄,其中有骨頭會死去的威利斯等五位男士姓名,但沒有瑪索、昆蒂娜、香農與康迪等姓名。
準確地說,名單上不曾記錄任何一位女性的姓名。
M教授是在為凶手打掩護?
不能否認這種可能,但更大的原因是輕視女性,理所當然地將女性排除在外。
凶手以女裝身份示人拐走布朗基,正是利用了這一種輕視。可利用男人對女性的輕視,並不代表凶手就認同女性的智慧。
聽上去有一些自相矛盾,但人性向來是矛盾的。
從凶手越發不謹慎的犯罪行為來看,有七成把握推斷其輕視女性的心理,甚至將瑪利亞修道院視作自家後花園。
——放鬆警覺,根本不認為會有偵探男扮女裝潛入。至於那些修女們,絕不可能有能力揭穿其真麵目。
*
翌日。
八點一刻,早餐過後。
瑪索準時送來了調查資料,其中有一點引人注意。
瑪利亞修道院於拿破侖時期重建,幾個世紀前是一所頗負盛名的教堂。
“經過古羅馬遺跡、地下萬屍洞、象征煉金力量的劇院,以及充斥惡靈的絞刑場,凶手將血祭的最初與最終定在了光明的所在地。”
歇洛克一目十行地記下了資料,血祭凶手真是搞大雜燴,要把所有力量都一網打儘。少了解一塊的宗教曆史,都沒法查到他們的蹤跡。
“可惜沒有詳細地形圖。”
凱爾西也不失望,並非所有圖紙都會在教會備份,能得到一份草圖已不錯。“換衣服,半個小時後出發。”
二十五分鐘後。
歇洛克自認變裝迅速,成功變成了一位二三十歲女性。
特意變作微胖的身材,將臉部微調圓潤以模糊了男性棱角,且身形比例能與他原本的偏高身高相吻合。
一腳跨出旅店,才發現凱爾西的速度更快,已經等候樹蔭下。
六月巴黎,陽光微醺。
樹影斑駁間,凱爾西一襲淺紫色紗裙,竟然讓其餘街景儘數虛化成為陪襯。
風很靜,鳥鳴都似乎停止了。
這一幕宛如一幅畫,美得近乎虛幻。
歇洛克不由移開直視的目光,應該是產生了錯覺,居然在這一瞬感到眼前人驚豔他的時光。
深呼吸,不必懷疑自我。
怪就怪凱爾西過分美麗。不,該是怪傑瑞過分完美的喬裝術。寥寥幾筆柔和了麵部,似變未變,自然而然地在男女間自如切換。
“找一輛馬車,按原計劃行事。進入修道院後,我在上麵找人,你去地下找路。”
歇洛克很快撇開複雜情緒,似是輕鬆地讚歎,“傑瑞,你的喬裝術技術已經登峰造極。”
凱爾西欣然點頭,“有的事是天賦,湯姆,你羨慕不來的。”
歇洛克:聽這語氣,確定還是他熟悉的傑瑞。但有一點,請問他為什麼要羨慕女裝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