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Chapter79 今夜不太冷(1 / 2)

瑪利亞修道院,現約有一百五十多人,其中住校女學生一百十五人。

時逢本周末難得的開放日,不論學生的親屬或朋友,或是對女校感興趣的人,隻要性彆為女且繳付一定數額的入場費就能入院參觀。

九點半,開放時間到。

院門前的一條長隊陸續進入。

“現在就有三十九人排隊。”

歇洛克就此估算了開放日修道院的巔峰人數值,“正午過後,很可能達到三百人左右。”

凱爾西看著流程冊,今天的午餐可自行挑選在餐廳或露天就餐,那麼人群最易集中在建築內的時間段還有兩個。

“上午十點十分,院長在大禮堂演講。下午一點半,學生開始詩朗誦等演出。”

“下午演出不一定會順利。”

歇洛克並不是排除了早上演講時凶手動手的可能,但凶手要想搞一次大獻祭,更可能等下午所有人都到齊了。

因此,上午演講的一小時學院師生彙集禮堂,正是揪出凶手的最佳時機。

一小時,不能引人懷疑地大幅度走動。

一小時,需要從三四百人中分辨出凶手。

儘管推測出凶手極有可能就在修道院內,但隻能確定其偏小的鞋碼,以及可能經過偽裝後的肖像畫。

誰也不能保證凶手按常理出牌,誰也不能保證一定就是縱火獻祭,萬一在上午演講時發生一次爆炸呢?

相對而言,哪怕修道院的地下路線不明,但要麵對的僅有一兩個潛伏的凶手。除非凶手選擇同歸於儘,否則遇險的概率較低。

如此一來,留在禮堂的人不得不承擔更高的風險,處理更複雜的查找任務。

想到這裡,凱爾西仿佛輕描淡寫地提議,“不然讓我去禮堂,也能聽聽修女院長的演講。我還沒聽類似的講話。”

歇洛克聽了,這蹩腳的借口讓他都不忍反駁了。“傑瑞,你確定是要聽演講,而不是在擔心我?”

“當然不是。”凱爾西迅速搶答,似乎為增加可信度還補充說明,“無論是地上地下都有危險,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口是心非,言不由衷,表裡不一。以上,你稱第三,沒人敢稱第二。」

歇洛克眼神直白,但嘴角卻染上笑意。“好的,誰都沒擔心誰。我也喜歡聽院長演講,不能把機會讓給你。按照原定計劃,分開行動吧。”

行動,就行動。

凱爾西明白解決危險的最佳方式,不是爭論誰去誰留,而是早一步控製住凶手團夥。

這就開始先按圖索驥,查遍修道院,尋找通向可疑地下密室的甬道。她先將建築草圖上的幾個入口摸查了一遍,但全都沒有異常。

仍在使用的正常通道沒問題,那凶犯會否從非常規路徑出沒?

接下來就在那些能掩人耳目的角落,一一查看地麵窨井蓋四周的情況。

最終,廢棄後花園的下水道口邊,找到了半枚帶泥的腳印。

——男士皮鞋,尺碼偏小,正是出現在殺兔現場的花紋。

凱爾西撥開了雜草,很輕鬆地就將窨井蓋打開。

不是她力氣過人,而是窨井蓋本就沒蓋嚴實,能看出有人一直進出的痕跡。

井壁上,一階階生鏽的樓梯向下延伸。往下無光照,沒有辦法判斷井底的具體深度。

凱爾西側耳傾聽,下麵沒有傳來任何響聲。

她將長裙稍稍撩起打了一個結,點起一根火折子,放輕動作儘量不出聲地就下了井。

大約下了十米深,來到井底。

此處僅有一個單向甬道,通往不知名的黑暗裡。

凱爾西凝神靜氣地朝前走著,不多時來到了岔路口,就覺右側飄來了一絲異味。

是火油!

這裡有一絲火油味,像是火油桶打翻過一樣。

正常情況下,廢棄的井底不可能儲存火油等易燃物。

凱爾西迅速向火油味的散發處而去。

一路微光照地,地麵上有著一長串的油痕,大約是近三四個小時內滴落的油漬。

沿著油漬追蹤,七彎八拐繞行了一圈。

十五分鐘後,前方忽現一抹微光。這裡已經是甬道的儘頭,儘頭有一間屋子,光從半開的大門裡透了出來。

凱爾西放緩呼吸,一步步靠近後貼在門上,確定了屋內沒有任何聲響。

“哢——”

她剛將木門輕輕推開。

從半開的門縫看進去,屋內有一張書桌,桌上點著煤油燈。桌前的椅子被拉到一側,並沒有人的蹤跡。

凱爾西遂收起了火折子,抽出了綁在腿上的槍。

一把推門而入,迅速地將槍口直指門後,但那裡並沒有掩藏的人。

應該說是房內沒有人。

隻有七平米的密室,掃視一眼能一覽無餘。

一張單人床、一個書架、一張書桌與一把椅子。

俯身看去,床底空空蕩蕩,有存放過箱子的痕跡,但現在都被搬空了。

凱爾西並不認為是人去樓空。

書桌上的鋼筆未蓋上筆蓋,厚厚的筆記本平攤著,凶手隻是暫時離開。

抓緊時間,凱爾西快速掃閱了筆記本。

筆記本並沒有采用複雜的加密,滿篇法文,記錄了犯罪的心路曆程。

這一本犯罪日記,簡而言之,記錄了一段扭曲的感情。

大小賴爾兄弟對十三歲半的親身妹妹有了非分之念。

被父親發現後,兩人被扔非洲分公司好好反省,直到他們徹底打消念頭才能回法國。

另一邊,賴爾老先生計劃等女兒十四歲生日後,將把她送到修道院。封閉住校,能讓女兒不被哥哥們騷擾或傷害。

計劃雖好,但賴爾兩兄弟被送走後數月,一場流感侵襲了賴爾家。

很不幸,賴爾老先生與賴爾小姐都沒能活下來。

遠在非洲的大小賴爾兄弟得知噩耗,不願相信他們沒能再見心愛的妹妹一麵。不惜一切代價將人複活的執念便由此紮根。

‘踏踏踏——’

此時,安靜的甬道,由遠及近響起了一個人的腳步聲。

凱爾西沒再細看日記,將一切還原,將門也推至原先的半閉角度。

屏氣凝神藏到了門背後,她聽著來人越來越近,默數起‘三、二、一’。

下一刻,大賴爾得意滿誌地踏入密室,準備寫下妹妹複活前的最後一篇日記。

不料,他推門而入後,眉心突然一涼,隻見黑洞洞的槍口出現在眼前。

“你!”

大賴爾麵色煞白,卻也反應急速。

他沒有質問來人是誰,冷笑著伸出插在衣兜裡的手,手上握著一個拉環炸//彈,“你敢開槍的話,我們就一起去地獄。”

話分兩頭。

時間倒退回演講開始前。

依照劇本設定,歇洛克今天來參觀修道院,是為給小侄女擇校。

一家人剛從海外歸來,所以要找從南半球歸來的家長與學生聊聊天天,希望幫助小侄女適應從南半球到北半球的時差生活。

歇洛克穿行人群之間,半小時後,就與幾位中年女性家長交談甚歡。

他已經將這些人的行程摸清,她們不時跨洋出行,或去非洲屬地,或去澳大利亞經商。家中的孩子多從南半球來到巴黎。

一行人在進入禮堂後,家長們理所當然與孩子彙合。

各個小團體分散落坐,陸陸續續地整個禮堂基本滿座了。乍一看烏泱泱的一片,女人們身著不同的裙裝爭奇鬥豔,令人眼花繚亂。

歇洛克結合剛剛打探的消息,已大致了解禮堂的座位分布情況,他先來到偏後排的位置。

十點入場,每一個走入禮堂的人都被他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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