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女裝是為不引起凶手警覺潛入修道院。
至於為什麼還要雙重偽裝?答案不能更簡單,為了的是不讓身邊人——特指歇洛克看出破綻。
儘管喉結並非評判男女的絕對標準,有的男性也會不見喉結,有的女性也會喉結凸出,但還是要從大概率出發做偽裝。
夜間,七點半鐘鳴。
凱爾西係好領口的紐扣,再戴上洗到泛白的鴨舌帽。
對著鏡子,最後摸了摸左臉的十字刀疤,滿意地轉身走出了浴室。
正準備出門,走廊卻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下一刻,‘扣扣扣’敲門聲響。
凱爾西低頭掃視自己的裝束後,盯著大門並沒有應聲。其實不必聽來人說話,她已知道門外是誰。
“傑瑞,在嗎?是我,湯姆。”
歇洛克等了等,再敲了三下門,門後很安靜。
一分鐘過去。
房門又被敲了幾下,而仍舊無人應答。
隔著一扇門,凱爾西沉默地站在門後。
走廊再響起腳步聲,腳步漸遠,很快該要到樓梯口了。
‘哢——’
凱爾西抿了抿唇,一把拉開房門望向樓梯口,看到快下樓的歇洛克。“剛剛離開血色巴黎的湯姆,現在來找我有什麼要緊事嗎?”
歇洛克回頭,就看到一個新造型。
或許,凱爾西的這一身份並不新,隻是他從前不知道而已。
“你打算出去。”
歇洛克折回房門口,上下打量凱爾西一番。很難說街頭相遇,他能否一眼辨識。“看來今夜,和我推測的有些不一樣。”
“你推測的?你又推測了什麼?”凱爾西示意有話快說,“什麼事不能等明天再談。”
歇洛克微抬下顎,目光落在凱爾西的右手食指上。“明天來,那就錯過了。”
凱爾西隻作不解,“錯過?還能錯過什麼?”
“當然是錯過一頓酒。”
歇洛克說完,凱爾西沒卻有承認,這是要他挑明。
“自認識以來,你偶爾會在食指上戴一枚戒指。戒指樣式材質不一,比如現在這一枚和上午的就不一樣,更符合碼頭工的身份。”
歇洛克之前沒太在意,直到一周前的爆炸發生後,凱爾西戴上戒指。
“食指戒指可以是單純裝飾品,而大眾意義也表示單身且期待感情,但對你而言都不是。
在尚未普及餐具前,人們往往以食指挖取食物,也以它沾取食物試嘗味道。因此,它象征著人本能的食欲。在食指戴上戒指,是為告誡自己要克製,且切勿沉迷。”
克製什麼?
雖然歇洛克聽過凱爾西的調酒聖手傳言,但一直沒見這人喝酒,往往是果汁、牛奶、清水與茶。
哪怕遇到案件困局,凱爾西至多吃幾顆隨身攜帶的自製糖,破案過程中並不會喝酒解壓。
隻是,滴酒不沾的人能成為調酒聖手嗎?
答案必是不能。
即便如此,還能有一種解釋。
調酒是必須習得的技能,人可以精通調酒,可沒必要喜歡喝酒。
爆炸之前,歇洛克報以一種認知,凱爾西對酒與他對煙草是全然相反的態度。一人是無感,另一人是喜歡。
“這幾天,我沒在你身上找到一絲爆炸後遺症,可不同以往,你不時會輕輕轉動戒指。
或許你不喜歡酒,但絕非滴酒不沾。在與危險擦肩而過後,在不願一味克製後,你會選擇去喝一杯放鬆情緒。”
“不過我錯估了喝酒地點。沒想到你選擇的不是類似胖老板開的高檔俱樂部,而是……”
歇洛克發現了曾經忽視的事,但他沒有料到一點,凱爾西換上了碼頭工的衣著。 “而是勞工聚集的低檔啤酒吧。以上,我沒說錯吧?”
一時間,走廊很安靜。
‘啪—啪—啪—’
凱爾西不急不緩地鼓了鼓掌,“聽聽多精彩的推理,不愧是福爾摩斯先生,您當然沒說錯。”
凱爾西頓了頓,也沒說戒指裡還藏了毒針,隻問,“所以呢?您特意來此,是想請我推薦一家高檔酒吧?但最後有關地點的推論出現紕漏,看來是叫您白跑一趟了。”
誰需要被推薦一家酒吧。
歇洛克確定凱爾西是故作不知。
他來的理由很明顯,即不確定凱爾西酒量如何,又不知這人喝多少才消除爆炸後遺症,所以希望能一起去。
歇洛克直截了當地問,“傑瑞,你願意讓我一起去嗎?萬一你喝醉了,再遇上酒吧鬨事之類的危險情況,我能搭一把手。”
當下,沒有立即出現肯定回答。
凱爾西凝視歇洛克片刻,突然兩步朝前。
麵麵相對,彼此僅剩兩指的距離,差一點點就能呼吸相聞。
“多謝關心,而我從不讓自己醉。至於危險,就要看你怎麼定義了。”
凱爾西說著勾起一抹恣意的笑,“我親愛的湯姆,整個酒吧的人加起來,恐怕都不及你‘危險’。你覺得,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