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議?
肯定沒有。
歇洛克十分讚同凱爾西。
不僅是因為凱爾西對他的欣賞與肯定,更為凱爾西直言‘我在我心裡是最好’的自信,這讓他親愛的傑瑞似被鍍上一層光。
誰又不覺得自己是最好的。
每次照鏡子,歇洛克都會在鏡中看到近乎完美的一個人。
他敏銳聰慧(這點毋庸置疑),冷峻沉著(其實演戲精湛),詼諧幽默(可惜被外人感知到的時間不多),意誌堅強(已有了不懼墮入深淵的覺悟)。
不過,歇洛克僅露出一抹微笑,克製而低調地沒有過度自誇。當下隻對凱爾西言簡意賅地表示肯定,“對,您說得非常正確,我沒有疑議且完全認同。”
認同就好。
凱爾西的讚美,在歇洛克認同中完美收尾。
此時,倫敦淩晨倫的街,僅剩零星馬車車輪滾動聲。恰似靜寂無風的海麵,波瀾不興。
但出過海的人都知道,平靜的海麵下儘是暗流洶湧,不知何時就會掀起驚濤駭浪將人吞沒。
*
正如雷斯垂德,快要被沒完沒了的調查吞沒了。
維利奇廢宅找到了一具被肢解的屍體。經屍檢,無名女士死於砒.霜中毒,死後被切成了好幾塊。
從刀法上看,分屍罪犯沒有醫學背景。切口並不平整,基本要兩三刀,才能斷開一處骨肉。
這樣一來無法確定凶手的年齡、性彆與職業,他可能是任何一個握得起菜刀的成年人。
考慮到拋屍地點的特性,與現場放置的糖紙出產時間。凶手和死者都可能與二十多年前地鐵拆遷走的住戶有關。
近半個月,雷斯垂德就在追溯二十多年前搬走住戶的蹤影。
不用問有沒有結果。
問,就是大海撈針一無所得。
各家報紙卻一個勁地在催:
問,L探長何時破案?,賭,在下一坨鳥糞的墜落時間,屆時L探長即將破案,從分屍案引出的舊日暗影,L探長號召貝克街拆遷舊住戶提供線索。
好吧。也不是所有媒體都沒有作用。
有的報紙刊登出協查啟事,尋找二十多年前廢宅附近的住戶。請那些人在看到新聞後,如有任何線索都能來蘇格蘭場提供一二。
壞消息是截至目前沒有一則有用的線索。
“探長,福爾摩斯先生來了。”
卡特探員敲響了辦公室的門,為探長歎息兩秒。
雷斯垂德剛剛從外麵巡查,椅子還沒坐熱,不知歇洛克會否讓他立即動身出發去其他地方偵查。
一聽到敲門聲,雷斯垂德即刻從躺屍狀變為挺胸端坐。
蘇格蘭場的警探,哪怕沒找到線索,也絕不在魔鬼麵前露出疲態。
雷斯垂德開口就說,“福爾摩斯先生,距離挖出無名女屍已經快大半個月了。您有關於她身份的線索了嗎?就像以往一樣,施加某種魔法,蹭的就能發現點什麼。”
雷斯垂德也不知道期待哪一種答案。從警探的角度出發,當然希望有線索;從個人的角度出發,又希望魔鬼能吃癟。
不論肯定或否定回答,他麵對在辦公桌對麵落座的歇洛克,無法從這位貫常冷峻的神色中選出正確選項。
很好。雷斯垂德自我安慰,他還是那個看不懂魔鬼的探長,一點都沒有被魔鬼思維汙染。
又不免默默腹誹,為什麼魔鬼之間能僅僅依靠眼神與神態交流,他真想大聲問這科學嗎?
歇洛克將雷斯垂德的表情儘收眼底,即刻猜到他想看熱鬨的小心思,以及在腹誹什麼。
誰說讀臉交流不科學?他能隨口舉例誰精通這一技能。哪怕不算凱爾西,邁克羅夫特也很擅長。
當下,歇洛克點破了雷斯垂德故意了調整坐姿,還一副為他著想的口吻。
“探長,如果您累了不妨稍稍放鬆身體。我們都熟悉了,您可以隨意些,沒必要用力強撐著筆直的坐姿。”
雷斯垂德:啊啊啊!他努力維持的形象一戳就破了。歇洛克的話,哪能算得上友好,真不需要故意點出來的!
雷斯垂德努力微笑,又開始懷疑像以往一樣,施加某種魔法,蹭的就能發現點什麼。”
雷斯垂德也不知道期待哪一種答案。從警探的角度出發,當然希望有線索;從個人的角度出發,又希望魔鬼能吃癟。
不論肯定或否定回答,他麵對在辦公桌對麵落座的歇洛克,無法從這位貫常冷峻的神色中選出正確選項。
很好。雷斯垂德自我安慰,他還是那個看不懂魔鬼的探長,一點都沒有被魔鬼思維汙染。
又不免默默腹誹,為什麼魔鬼之間能僅僅依靠眼神與神態交流,他真想大聲問這科學嗎?
歇洛克將雷斯垂德的表情儘收眼底,即刻猜到他想看熱鬨的小心思,以及在腹誹什麼。
誰說讀臉交流不科學?他能隨口舉例誰精通這一技能。哪怕不算凱爾西,邁克羅夫特也很擅長。
當下,歇洛克點破了雷斯垂德故意了調整坐姿,還一副為他著想的口吻。
“探長,如果您累了不妨稍稍放鬆身體。我們都熟悉了,您可以隨意些,沒必要用力強撐著筆直的坐姿。”
雷斯垂德:啊啊啊!他努力維持的形象一戳就破了。歇洛克的話,哪能算得上友好,真不需要故意點出來的!
雷斯垂德努力微笑,又開始懷疑難道魔鬼會的不是讀臉術,而是透視術?歇洛克在進門前透視牆體,看到他癱在椅子上的模樣?
歇洛克掃過雷斯垂德的衣袖,這位探長忘了撫平折痕,明晃晃地表現出剛剛都做了什麼。他都不忍一一指出細節,生怕將人打擊得狠了,找不到查資料的人手。
索性,雷斯垂德學會了轉移話題:
“多謝您的關心,還是讓我們把重點放到案情上。話說回來,您有突破性發現了嗎?”
歇洛克答得順理成章,“當然,否則我為什麼來蘇格蘭場?特意來探望您嗎?”
“林氏醫館。”
歇洛克直接報出了這一重要地址,發現雷斯垂德眼神迷茫,沒能遮掩他對此一無所知的事實。
“您應該有印象,我在屍檢之後曾經指出一些調查方向,請您擴大範圍尋找。其中包括醫院,被害人身前反複骨傷,受傷總要去看病。”
歇洛克直指蘇格蘭場的工作效率太低,“被害人的病情算得上特殊,對她進行治療的醫師多少都會有印象,但您與您的手下查得速度太慢了。”
“哦,對。”
雷斯垂德記得要調查醫院,他交代了卡特一家家醫館去查。
“根據被害人的經濟條件,她不可能去費用昂貴的醫院。我讓卡特以此篩選,已經調查了十九家醫館,但暫時沒有發現。”
雷斯垂德並沒指望卡特能很快發現線索。
以蘇格蘭場緊缺的警力,僅靠卡特幾人起碼要耗費數月才能走遍倫敦符合條件的醫館,更不提很多醫館沒有病例檔案。
英國開始對規範醫療體係,對其進行立法僅過去二十多年。
即便是醫師職業資格的考評都尚未完善,更不提病例歸檔沒有統一標準。較大的醫院可能有備份,但街角小巷的診所,不能指望他們記得多年前的病患。
“福爾摩斯先生,我想這與蘇格蘭場的調查速度無關。”
雷斯垂德不覺得卡特等人偷懶,歇洛克找到線索多半是運氣好。“倫敦有太多犄角旮旯的診所、藥鋪,無疑這次您的運氣不錯。”
“運氣?”歇洛克不否認有運氣的成分,但更多的是他會思考。“探長,您該認識到隻有準備充分的人能抓住運氣。”
歇洛克緊接著就問,“您的手下調查中醫館了嗎?如果調查了,那有充分向中醫館求證了嗎?是不是經過幾家中醫館,也隻會問「十五年前,你們收治過一位癱瘓的病人嗎?」得到「沒有收治」的回答就離開了。”
雷斯垂德臉色僵硬,因為歇洛克都說對了。他倒也好奇了,“那種情況下不離開,又要怎麼做?”
“當然是設法縮短調查的時長。”
歇洛克不似雷斯垂德,從不傻傻地認為僅憑他一個人,短期內就可以查遍倫敦醫館,必須要找到其他方法。“探長,您一定沒親自去體會過中醫正骨的奇妙。”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