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奧總感覺不對勁,這並不符合彼得的行事作風。哪怕彼得隻是一個八歲的孩子,但他早早懂事,不會不辭而彆。
今年八月。
利奧前往慈善醫院位於隔壁州的分部開會,回程時竟然在火車站遇到一個斷了右臂又蓬頭垢麵的流浪兒。
流浪兒蹲在火車站的角落裡,人們都繞道而行,但近距離細看就會發現他已奄奄一息。
瀕死之際,他用左手以碎石在地上刻著什麼字,可又有誰在意小乞兒的刻字。
哪怕流浪兒整張臉都被腐蝕性液體毀去,他的嗓子也是啞了沒法說話,但目光相彙時,利奧敏銳地認出那就是消失的彼得。
那一刻,彼得眼中迸發出了無比灼熱的亮光,像是終於盼來了救贖,但光芒很快就熄滅了。
彼得死了。
他也沒能刻完那一行字——「芝加哥、魔鏡、C____」
利奧無從得知沒寫完的C代表什麼,而魔鏡又有什麼含義,更不知道彼得兄妹都遭遇了什麼。
目前僅知,失蹤的孩子並不隻彼得兄妹。
因為對彼得兄妹的事上了心,利奧向慈善醫院及其各分部的同事打聽消息。
起碼能確定有十五個孩子突然消失。失蹤者的孩子都在貧民窟,都沒有父母親人而獨自苟活。
十月末,華生作客利奧家,聽到他提起這些事。
雖然沒有實證,可華生讚同利奧的觀點,消失的兒童很可能是被拐走的。
作案的是一個犯罪集團。
彼得很可能飽受虐待,他臨死前留下的刻字是線索。
如何從語意不詳的留言,順藤摸瓜找到真相?
華生立即想到了他的偵探朋友們,與利奧匆匆趕去紐約卻遭遇了閉門羹。
詢問唐泰斯,得知凱爾西與歇洛克先一步來到芝加哥,是為拜訪另一位偵探愛德華茲。
華生請利奧稍作休息,他獨自先去找人,說明大致情況。
*
旅店客房。
兩位偵探的飛刀演出道具準備就緒。
午飯後,趁著光線充足開始排練。
服裝對出刀的動作必有影響,所以兩人首先換上演出時的服裝。
然後,凱爾西將歇洛克呈’大‘字綁到木板上,再接下來卻不是直接扔飛刀。
那樣太過冒險,凱爾西必須先找一找手感。
取來小刷子蘸取墨汁,沿著歇洛克的身體,在木板上畫出他的大致人形輪廓。
如此一來,先對著墨汁畫的人行靶練習。
當確定了出刀手感非常熟練後,再換真人演練。
“彆緊張,很快就給你鬆綁,今天不會對你出刀。估計明天下午才會需要你真身上陣,所以你晚上還是能睡一個好覺。”
凱爾西一邊說一邊落筆,是從歇洛克平舉的左手開始描摹。
小刷子貼著衣服劃過。
從左手掌開始,沿著手臂向左腋,再向下而去。劃過腰部,途徑雙腿在朝上向右半身畫去。
凱爾西描摹的速度事實上很快。
沒有多言,仿佛要一鼓作氣畫完。
歇洛克被綁在木板上,感官被放大數倍,他感到時間一秒一秒有點慢。
終於等到凱爾西站了起來,她的筆刷經過了自己的右肩、頭頂、左肩,將要往左手掌而去。
還有最後一兩筆,將要回到左掌處手筆。
此時,兩人之間近得呼吸相聞,屋內安靜地能聽到心跳聲。
凱爾西突然開口,“你的心跳速度有點快,看來還是緊張了,不如我們聊點輕鬆的。這會我換上了女裝。歇洛克,你覺得我男裝好,還是女裝好?”
這叫做聊點輕鬆的?
歇洛克看著近在遲尺的凱爾西,心頭不由一顫。
下一刻,他感到左掌發癢。隻見凱爾西拿著小刷子,在他的掌心迅速而流暢地畫了一個字「J」。
“哦!這不是我的失誤,我沒有手抖。”
凱爾西理直氣壯,“是你手抖,你的手掌主動撞上了筆刷。”
這話起碼有一半正確。
凱爾西確實沒有失誤,因為她就是故意的,還了上次歇洛克在她掌心偷偷寫字。
歇洛克沒有反駁,笑著認了這番話另一半的不正確。
彆說他沒有手抖,即便有,也不可能撞到筆刷上,還自己撞出一個「J」。但這點小事,傑瑞說了算。
不等兩人再說話。
一陣急促腳步由遠及近,房門被叩叩敲響。
“請問房裡有人嗎?我是約翰·華生。”
華生自報姓名,他從愛德華茲處得知兩位偵探換了新的旅店。兩人要保密身份,是為了幾天後去調查一個案子。
當下,華生不知兩位偵探要怎麼保密身份,而他配合地沒有在房門外叫出兩位偵探的名字。
半分鐘,門就被從內側打開了。
來人卻讓華生愣住了。
剛一進門,華生立即詢問,“哦,請問您是班納特先生的妹妹嗎?”
凱爾西微笑沒有多解釋,隻反問一句:“華生先生,您沒聽說過男扮女裝嗎?”
華生:我能說什麼?該誇獎凱爾西擁有史詩級瞞天過海的演技嗎?
轉念一想,凱爾西可能是為了調查案子。
對此,華生除了歎服還是歎服。正要問歇洛克在哪裡,繞過玄關,就看到木板上綁著一個人。
華生:!!!
這次,我還說什麼?一個女裝,一個被綁,偵探們是要查什麼詭異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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