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失蹤的未婚妻,一位失蹤的未婚夫。
雙方並不認識,而在敲定預約婚禮教堂事宜的當日失蹤。
另,兩對新人並不在同一個教堂舉辦婚禮,也不再同一個地點進行婚宴。
“類似的失蹤在倫敦每個月都會準時上演。”
華生沒有做過詳細統計,但在貝克街幾乎隔三差五能收到相似委托。
倫敦人太多又太亂。豈止是每月有人逃婚,頻率至少能縮短至每周,讓人不得不懷疑這個年代的婚姻穩定性。
華生無法確定歇洛克會否接下這兩起失蹤案,按照慣例,這不一定是福爾摩斯感興趣的案件。
“先請兩位委托人來吧。”
歇洛克說著又一邊翻看著其他委托信,沒有找到一目了然的有趣案件。他看向凱爾西,“班納特先生,您認為呢?以愛情故事的案件,重啟您的倫敦破案新生活怎麼樣?”
凱爾西不可置否,“等了解具體情況再決定。誰知道是哪種愛情故事,可彆忘了,血腥愛情故事也是一種愛情故事門類。”
華生:上帝啊!您可彆聽著兩人的話!務必可憐一下您的信徒,這次就彆出現屍體!
下午一點,小聽差分彆向兩位委托人傳遞了偵探們想請人麵談案情。
傍晚,六點。
第一位委托人姍姍來遲。
艾姬·阿吉斯,這位小姐的未婚夫q·海勒在前天中午失蹤了。
“抱歉,我剛剛下班,來得晚了。”
艾姬拎著一個半舊不新的皮包,走進二樓會客廳,匆匆掃了三人一眼便低下了頭。
艾姬提起裙擺落座,出於禮儀,又不得不抬頭看向對座的三位。
她隻瞧了左側的凱爾西一秒,平放在腿上的雙手下意識地捏緊裙擺。那種僅是坐著也散發的貴氣優雅,讓艾姬不由自主地拘謹起來。
艾姬迅速移開視線,也沒敢多看最右側的歇洛克,終是將目光放在了中間位的華生身上。
艾姬緊握裙麵的手指稍稍放鬆,“我,我的未婚夫海勒,前天中午失蹤了。海勒不可能不辭而彆,偵探先生們,能不能幫我找到他。”
歇洛克觀察著麵前的委托人。
二十五歲左右,相貌普通。頭發有點淩亂,被簡單地紮起。
戴著一副夾邊眼鏡,鏡框稍有磨損,而鏡片較厚。
整體坐姿習慣性顯露出輕微駝背,棕色的手套,尤其是指尖部位上有黑色油墨。
“阿吉斯小姐,您從事打字員的工作。”
歇洛克以確定地口吻做出了判斷,此前艾姬隻留了一個郵局地址,“請先說說,你和你未婚夫的情況。雙方的家庭,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憑什麼又確定他是無故失蹤?”
“哦!您怎麼知道我是打字員?“
艾姬驚詫異地看向歇洛克,卻沒能直視他銳利的雙眼,又是垂下了眼眸。
“對,家庭。是的,我是家裡的獨女。海勒的父母都去世了,他是獨自一個人生活。是做咖啡豆采買的,從非洲。”
艾姬的訴述有些磕磕絆絆。
哪怕她並不是居家不出的年輕女性,但是出門上班也沒讓她曆練出幾分沉穩果敢。
之後,是華生接過了問話。
了解到艾姬的母親七年前病逝,五年前四十歲的父親續娶了新婦,繼母比艾姬大五歲。
一家三口居住在倫敦工薪街區。
艾姬的父親也是文員,而繼母並不工作,打理家裡的一切事務。
未婚夫海勒,三十五六歲。
他在一家英法合資的公司工作,每個月都要出海去非洲采購咖啡豆,一個月隻有五六天呆在倫敦。
“請允許我打斷一下。”
凱爾西問到,“你們住的地方是租的嗎?以您與您父親的薪資,似乎不足以負擔起一棟兩層樓住宅。”
艾姬快速搖頭,“不是租的,是我舅舅的遺產,母親繼承了這套房子。這有什麼問題嗎?”
“今年,女性繼承權的法律條文有了改動。”
凱爾西問的就是房產歸屬,“阿吉斯小姐,現在的這套房子是屬於誰所有?你舅舅的遺產隻有一套房子?還是由其他年金?有沒有指定繼承人?”
艾姬不知道問題怎麼從未婚夫扯到了遺產,“遺產是指定給母親和我的。除了房子,還有三千英鎊,但需要分年領取,一年兩百英鎊。”
不是多麼複雜的計算題。
艾姬已經領了近一千五百英鎊遺產年金,還需要再過七八年取完。
這筆錢卻沒有用到艾姬身上,是從她的穿著打扮可知一二。
歇洛克問艾姬,“如此說來,這筆錢現在歸您支配。您與您的未婚夫準備結婚,那麼有關工資家用等問題,你們探討過嗎?您知道他的薪資情況嗎?”
“啊?”艾姬無措地攪動咖啡勺,“這要探討嗎?結婚後,需要分得那麼清楚嗎?反正都是放在一起用。”
迷糊與大方是兩回事,艾姬顯然將其混為一談。
歇洛克隻能換了更具體的問法,“您提到與海勒先生認識了九個月,期間,您有向他提供過金錢資助嗎?”
這問題夠清晰了。
就差直接問,艾姬是不是被騙了一筆錢,海勒卷錢跑了。
艾姬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慍怒地提高聲音,“不,海勒從來沒有向我借過錢!他是那樣的正直善良,才不是那些看上去英俊紳士卻冷漠的有錢人。”
話一出口,艾姬就為自己的衝動言語而後悔。
臉色惶惶,尤其不敢瞥向凱爾西的方向,又是垂下了目光。
凱爾西:人在家中坐,鍋從對麵來。
當下可以非常明顯地確定艾姬不喜歡有錢的紳士。
不,艾姬不僅僅是不喜歡,也會下意識在那一類男性麵前感到自卑。
“那就說一說,海勒先生有如何正直善良。”
凱爾西也不在意,還要求艾姬提供照片,這本該是找人的基本材料,但艾姬都沒有主動提供。
“另外,請給出您未婚夫的照片與家庭地址。作為未婚妻,阿吉斯小姐,您該不會說不了解吧?“
“海勒沒有拍過照片,他在倫敦也沒有固定住址。你們知道的,一個月隻留五天,租房子並不劃算。但,我們有一直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