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搖頭,“伍爾夫先生直接將酒放了起來,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我知道他不喜歡草藥酒與甜酒。熟悉他的人,也都知道這點。”
確實如此。
凱爾西檢查了伍爾夫的酒櫃,由其自掏錢包購買的,不存在一瓶藥酒與甜酒。
眼前一紅一綠兩瓶酒連瓶蓋都沒開,那也從側麵說明伍爾夫不喜歡這兩份禮物。
送當地特產酒,送禮不是英國人嗎?或者是從外旅行歸來?
他了解伍爾夫的喜好嗎?是與伍爾夫不夠親近,還是根本不在意是否要送禮送的讓人開心?
這些問題又與伍爾夫之死有關嗎?
日暮黃昏。
凱爾西帶著疑問回到貝克街,歇洛克先一步從城郊調查歸來,而被雷斯垂德抓去做陪同的華生也回來了。
“這是探長和華生的走訪結果。”
歇洛克表示剛剛看完,“伍爾夫一直喜歡被綁,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有越發加重的趨勢。去年秋天,戴妮主動提出離開伍爾夫,是因為感覺到害怕。”
「伍爾夫要求被束縛的程度越發加深,開始追求掐住脖子窒息的感覺,這使人感到恐懼。」
凱爾西看了記錄,戴妮忍受不了伍爾夫的變態需求而離開,此後伍爾夫就有了一段空白期。
今年初,伍爾夫雖然在明麵上追求伊迪絲,但那都是為了拖延房款賠償,實則在暗中與ji女有往來。
這位ji女提到伍爾夫出了大筆錢,但沒有與她發生實質關係,隻是讓她調節與注意鎖喉的繩扣是否安全。
“需要他人從旁輔助的束縛狀態僅僅維持一個半月,三月初,伍爾夫不再找情婦幫助。”
歇洛克由此推測,“伍爾夫在去年十月至今年一月習得複雜的自縛手法,起初不夠熟練,後來單獨去廢棄的屋子自己綁自己。”
凱爾西就看到最後的那段口供。
是來自伍爾夫死前正在交往的情人,那位女士提到兩人交往兩周,但伍爾夫沒有提出任何留宿要求。
“伍爾夫的情史有四個月的空白,他認識了神秘的指導者。”
凱爾西想到兩瓶他國特產酒,將此發現告之歇洛克。“酒是去年聖誕前送的,時間與伍爾夫學習捆綁的時間段剛好吻合。”
當下,基本能確定伍爾夫與神秘指導者的接觸時間。
但神秘指導者留下的痕跡太少,僅憑兩瓶特產酒無法縮小查找範圍。
歇洛克問,“牆上留字的續寫情況怎麼樣?能找出第三個沒寫完的字母是什麼嗎?”
“是的,我有些推測。雖然伍爾夫沒有任何寫筆記的習慣,但從他留下的一些社交邀請函,還是能確定其書寫習慣。”
凱爾西報出兩個字母,“最可能是P或D。那樣一來,牆上的留字就成了「GND」或「GNP」。我詢問了管家,伍爾夫的那些朋友沒有一個首字母名字縮寫與此有關。”
歇洛克回想一番,伍爾夫經常出沒的地房以及他的情婦們,不論是地址或名字也都與此無關。
此時,正像是應了昨天凱爾西沒說完的不祥預感,此案想要找到隱於幕後的神秘人有些難度。
屋內,安靜了片刻。
凱爾西索性換了話題,“湯姆,你找到講故事的舊貨攤主了嗎?繩索由某位倫敦軍事教官定製,具體是什麼情況?”
“那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有價值的消息。”
歇洛克不費周章地找到了老富蘭克林,“那位攤主的記性不錯,繩索來自一位被判死刑的西班牙商人。”
前年冬季,有位西班牙商人因淩虐殺人罪被捕。
之後,他在倫敦的財物就被妻子變賣,一批貨流入了二手舊貨市場。
“老富蘭克林講究要對所有貨物的來曆都弄個明白,哪怕流到他手上的東西不一定值錢。這個習慣讓他追問西班牙商人妻子,異常堅固的繩子有什麼來曆。”
歇洛克感謝老富蘭克林的習慣,“商人的妻子知道得不多,僅聽丈夫提過繩子從倫敦定製。
來自一位五十多歲的軍事教官,名為JM。西班牙商人是在三年前購買的繩索,JM表示是存貨不多了。以下,重點來了——”
歇洛克頓了頓說,“當時,西班牙商人為確定JM的身份可靠,他去過JM所在的倫敦訓導場附近。雖然不曾入內,但當年他親眼看到過JM身著製服出入訓練場。”
這意味著什麼?
三年前,倫敦某處的軍事訓練場,的確存在JM此人。
JM,曾經作為傑弗瑞·摩西教授的縮寫名出現。
這位M教授非常可疑,從巴黎到紐約,哪裡有大案哪裡有他,但人已經在美國病逝。
凱爾西並不相信死去的是真正的M教授。
那是一種金蟬脫殼的手法,那個極可能是地下犯罪集團首腦的M還活在歐洲。
如今,JM縮寫再次出現。
軍事訓導的名單全都有記錄可查。
雖然西班牙商人已被處死,無法告之JM的具體長相,但是已知JM的大致大齡與工作年份,又憑此縮寫名是能查到可疑的對應人物。
歇洛克想到這裡就精神振奮,“今天,我不在家吃晚飯了。現在去找我幾乎無所不知的哥哥,邁克羅夫特能夠提供三年前的倫敦各個軍事訓練場人員名單。”
希望這次能成功揪出JM的真身。
“請等一下。”
凱爾西叫住了正要出門的歇洛克,她忙起來差點忘了,這會從置物架上取來一個彩色包裝的紙盒
。
凱爾西遞出自製複活節禮物,“儘管昨日的複活節已經過去,但你的哥哥應該不介意複活節的巧克力兔遲到一天。代我祝邁克羅夫特先生複活節快樂,也感謝他為調查軍事訓練場名單的勞神費力。”
歇洛克:請相信,那樣幾份名單絕對不至於讓邁克羅夫特勞神費力。
“好的,我來轉交。”
歇洛克沒有多說,當然不介意轉送節日賀禮。
有關複活節禮物,他從未忘記尚未落筆的石膏彩蛋,等忙過這幾天,一定會為親愛的傑瑞送出遲到的彩蛋。
當下,歇洛克卻沒有立即離開,對凱爾西露出一抹微笑,也不說話隻是暗帶期盼地凝視她。
於是,兩人麵麵相視起來。
歇洛克僅以眼神暗示,「傑瑞,我沒有甜甜的巧克力兔嗎?彆藏了,我了解你。你既然都動手製作了,邁克羅夫特的那份必是順帶的。」
凱爾西假裝不解其意,隻作一副茫然的表情。
歇洛克等了一會,隻等到凱爾西裝傻。
他眨了眨眼,「哦不,親愛的傑瑞,你不會這樣惡趣味吧?難道你想欣賞我求而不得的委屈表情?」
凱爾西微笑挑眉,「湯姆,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