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概括它相信善惡二元論,以及堅持著禁欲主義。
“海膽死後牙齒脫落,這樣一來形成了五角形的空洞。卡特裡派將這種牙齒脫落的過程,視作人類通過苦行滅卻了五感。五感,自然包括各種**。”
歇洛克聯係岡特父親的死亡原因,“岡特的外祖母性格嚴厲,可能由女婿死於性..病,從小就對外孫灌輸禁欲的重要性。也許,她還是卡裡特派的信徒。”
凱爾西進一步說明,“卡裡特派主張不要殺生,將性為邪惡。由此不難理解,亞裡士多德提燈,正是艱苦修行的象征物之一。”
雷斯垂德恍然大悟,“我懂了,岡特童年在極度嚴厲的教育氛圍中長大,他對外祖母甚至可能是厭惡至極。
他表現出的嗜老癖可能是一種征服欲與反抗欲。他在行凶時佩戴與亞裡士多德提燈相關的物件,是借此羞辱那種禁欲派的教義思想。”
兩位偵探點了點頭,奈何這些都是推測。
岡特表現得很喜歡大海風景,他完全能用海膽的其他意義來解釋為什麼佩戴相關物件。
比如在一些地方流傳著海膽化石的原始含義。人們不知它來自海洋而將其視作天降雷石,將其視作能夠保佑平安的護身飾物。
“岡特在外狡猾而謹慎,但不存在完美犯罪。”
凱爾西分析嫌犯的犯罪模式,“連環凶犯往往會留下保存某些被害人的物件藏在家中,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申請到搜查令。”
目前的推論,卻不足以申請搜查岡特家。
“啊哈!除非岡特本人也變成被害者,我們為調查他的死因能光明正大進入他的住宅。除此之外,現在隻剩開棺驗屍一途,以求找到更多實證了。”
事已至此,雷斯垂德隻能虔誠祈禱,願上帝保佑卡特的墓地之行能有好消息。
什麼?
墓地不在上帝服務區?
雷斯垂德沒想那麼多,與兩位偵探隨意找家餐廳吃了晚飯,就各回各家了。
凱爾西與歇洛克剛剛從英格蘭的一南一北趕回倫敦。兩人結束了十多天的奔波調查,這次就不去墓地開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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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貝克街。
歇洛克才說起另一個線索,“有件事,我覺得不能隻用巧合來解釋。我找到了岡特在北部的老家,它距離莫裡亞蒂曾經任職的大學僅有兩個小時的路程。”
凱爾西立即領會言下之意,“岡特和莫裡亞蒂認識?也對,這更能解釋勒死伍爾夫的特製繩索為什麼來自M製造。”
“雖然莫裡亞蒂很早就從學校辭職,但在七年前,亦是岡特上大學的前一年,莫裡亞蒂回到曾經工作的學校做了演講。”
歇洛克此去英格蘭北部行程很緊,沒來得及走訪莫裡亞蒂同期的同事。
僅從莫裡亞蒂被邀請回校演講來看,那所曾經排擠M教授的大學已經將以往的流言都放下了。
凱爾西微微頷首,“你猜測岡特與莫裡亞蒂在演講會上認識。但現在很難說,岡特走上侵犯養老院老人這條路,是不是被莫裡亞蒂引導。”
說到這裡,凱爾西冒出一種想法。
養老院被岡特視作他統治之下的王國,作為國王可以對裡麵的老人為所欲為。
時間久了,人心不可避免地會出現得寸進尺。從而讓罪犯的作案手段升級,演變為當街攔截侵犯某人。
“湯姆,你說會不會存在一種可能,岡特不滿足僅做養老院的國王,他的野心在滋長。”
凱爾西指的不僅是被害人的範圍擴大,“他就沒有想過做其他領域的國王嗎?比如統治整個犯罪集團。需知今年是好時機,M教授的左膀右臂,最忠誠的幫手莫蘭上校死了。”
忠誠,對於欲壑難填的人而言,幾乎是不存在的事物。
歇洛克也不認為,莫裡亞蒂組建的犯罪集團會以忠誠為核心精神。
“傑瑞,你很敢想。我非常認同你的想法,犯上作亂、自相殘殺,一定會在M犯罪集團之中發生。”
話音一落,兩人麵麵相覷地搖了搖頭。
可惜,太可惜了!
兩人不夠了解M集團的內部聯絡方式,否則一大堆計策能接連上演。
無中生有、混水摸魚、借刀殺人等等,一環一環的離間計就能搞起來。
凱爾西與歇洛克非常遺憾,此次沒有讓兩人角色扮演的機會,隻能走常規路讓卡特帶人挖墳。
*
夜九點半。
卡特正準備離開蘇格蘭場。他一肚子苦水,明天就要出差,今晚居然還要在警局處理文案工作。
“哇哦!卡特探員,你出現得正好。”
格雷森警長一邊疾步如飛一邊披上外套。
此時,格雷森也不在意卡特是老對頭雷斯垂德的手下,而是看到一個能乾可靠的探員就招呼起來。
“快!跟我走!緊急事件,東區發生大規模武力衝突,據說是子彈滿天飛,需要緊急支援。”
“唉……,我……”
卡特來不及堅定拒絕,就看到格雷森探長又開始去喊彆的探員。
無奈之下,卡特跟去了東區混亂爆發地。
夜,十點半,槍戰已經結束。
應了那句話,警察總是最後出現,蘇格蘭場是來處理混戰的後續問題。
卡特一一登記了死傷情況。
不多時,他提著煤油燈走到角落。這裡有個人臥倒在地,看樣子是不幸中了流彈。
靠近,蹲下,放下煤油燈,探測傷者的呼吸脈搏。
地上躺著的這個人已經死了。
「編號013,男,死亡。」
卡特將死者翻身使其正麵朝上,剛在筆記本上記錄死者的麵容詳情,此時卻猛地倒退一步。
死者的臉非常熟悉。
卡特近期不隻見過此人的照片,更是監視過他一段時間,明天本來還要為搜羅其罪證去挖墳。
萬萬沒有想到,德爾·岡特居然橫死街頭了!
“我的上帝!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卡特腦子有些亂,岡特怎麼會來東區?
嫌疑人岡特的工作地、住宅地以及他名下的養老院所在地,全部與東區相距甚遠,起碼有一小時的路程。
太多問題堵在腦中,讓人一下子無法思考。
卡特卻冷不丁冒出一個念頭,‘明天不用去挖墳了,能名正言順地搜查岡特家了。這究竟是上帝的保佑,還是死神的眷顧?總不能是某些人使出了烏鴉嘴的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