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納特無可奈何,隻能答應了以年底為限。將舊懷表與素描交給兩位偵探,萬一找到就憑此與康拉德後輩相認。
“請允許我囉嗦一句,萬一找到了人,還請兩位彆先透露我想找他繼承土地一事。我真怕了,會遇上第二個柯林斯。“
對此,兩位偵探當然有分寸,應下後就先告辭。
兩人沒有直接回尼日斐花園,計算著午後茶話會還有一個半小時散場。與其參與到熱鬨裡不如在鄉間走一圈,欣賞朗博恩的田園風光。
英倫鄉村是彆有意趣。
遠目,麥浪陣陣。
腳邊,野花叢叢。
風帶著草木清香,和煦地輕輕拂過。
凱爾西與歇洛克一邊閒聊,一邊並肩悠哉信步。
這種閒散愜意是霧都倫敦無法賦予的,也無怪乎有時會讓人設想退休後去南方鄉村隱居。
“湯姆,我想到一點。”
凱爾西正根據少到可憐的情報分析找到康拉德的可能性,比如為什麼他選擇與戀人前往約克城?
康拉德喜歡上的女人,阿納斯塔西婭·丹自稱是一位吟遊詩人。
凱爾西:“我們知道維京人創建了約克城。提及維京文化,盧恩字母是其一,吟遊詩人是其二。
中世紀時,吟遊詩人穿行在北歐那片冬日偏長的土地上,是非常受人歡迎且收入不菲的職業。康拉德與戀人前往約克城,會不會是去尋覓維京舊跡,或阿斯納塔西婭本身就傳承了某些維京文化?
“這是一個找人方向,但時代變了,十八世紀的吟遊詩人掙不到多少錢,康拉德兩人或該有什麼副業?”
歇洛克回想那些約克城資料,目前閱覽的部分沒有提到名為阿納斯塔西婭·丹的吟遊詩人。
想到此,是有一點特彆的。
歇洛克指出,“阿納斯塔西婭,這個名字不算少見,但用在那位與時代不入的吟遊詩人身上,其目的地又是魔法之城約克。
這讓我想起其詞源係希臘語的本意——重生者,複活之人。”
凱爾西腳步一頓,遂又旁若無事地向前,她沒有必要過度敏感。
其實,阿納斯塔西婭算是一個常用名,因為它與複活節的意象很吻合。
在複活節前後降生的孩子就被會家長取此做為名字,正是對新生的讚美與祝福。
歇洛克說到重生者並不認為真有誰死而複生,也不認為阿納斯塔西婭真的會魔法。
他隻是隨意聯想,“傑瑞,你說會不會有巧合,阿納斯塔西婭·丹與我們尋找的令牌秘址有所關係?”
凱爾西看向歇洛克,確定她的福爾摩斯先生在習慣性發散思維。這樣做不一定找到正確答案,但起碼考慮得夠全麵。
“不能否認這種可能,你也看到了那首殘缺的詩寫的是神話魔法,而岡特的令牌刻字是魔法永存。兩者有共同點。”
儘管如此,眼下的線索隻停留在讓人猜猜猜的層麵,沒有一絲一毫的實證。
歇洛克也沒再想康拉德的蹤跡,忽而他順勢聯想起另一件事。既然都姓班納特,他尚不知凱爾西的家鄉。
“傑瑞,你不介意告訴我,你的家鄉在哪裡吧?你都沒怎麼提過,隻在抓住古德曼時,提過一句是北方。”
歇洛克不是記黑賬,隻是有點小委屈。
憑什麼保羅·古德曼知道的事,他卻不知道?哪怕那個爛人去年已經被抓也死在牢裡,但親愛的傑瑞還是沒透露過更多事。
現在,剛剛好。
正在調查一個班納特的行蹤,不如就問一問另一個班納特的家鄉。
“瞧您提問的時機,不知道的還以為您將我與康拉德聯係到了一起。“
凱爾西說著,還真分神想了想原身的家庭成員。
原身上數三代,父親、祖父、曾祖父都生活在英格蘭最北部的向日葵小鎮。
從來沒聽過有同姓班納特的親戚在南方。僅存的英格蘭南部遠親,是外祖母方麵的親戚。
至於其曾祖父是年輕時抵達小鎮定居嗎?他的名字又叫什麼?
這些還真沒有答案。但能肯定原身沒有作吟遊詩人的曾祖母,隱約聽聞曾祖父娶的是蘇格蘭的普通農家牧羊女。
假設一個幾近於零的可能性:
如果康拉德真就是原身的曾祖父,那是什麼讓他放棄了曾經不惜叛出家族也要娶的女人?
情變?信仰衝突?貧賤夫妻百事哀?
凱爾西把胡思亂想清出腦袋,世上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巧合。隻說實證,原身的記憶裡從未有過刻著「K.B.」的懷表。
眼前,她更需要想的是如何斟酌用詞回答歇洛克。畢竟原身的家鄉是在英格蘭最北,那卻不是她的家鄉。
最終,凱爾西微笑著說,“我的身體從小呼吸著英格蘭最北部諾森伯蘭郡的清冷空氣,也看了十幾年的北方丘陵景色。向日葵小鎮靠近蘇格蘭,如果你有興趣想去遊玩,將來總有機會的。”
歇洛克並沒將凱爾西與康拉德的曾孫女聯係都一起,他的傑瑞怎麼可能不了解族譜。
當下聽聞向日葵小鎮,他是開始規劃什麼時候去看一看。
不過,有一點點奇怪。
為什麼凱爾西不直說家鄉在哪裡,而是使用了花哨的長句來表達?是興致來了,專門使用語言的藝術嗎?
歇洛克多瞧了幾眼凱爾西,一切如常,親愛的在對他微笑。
凱爾西:我不騙人,說的都是實話。湯姆,請問你的腦洞夠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