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要弄個究竟,隻剩一人能提供解答。
——那個教會伊馮娜爬牆、偽造現場等技能的犯罪指導者。
歇洛克向溫迪挑明了伊馮娜選擇犯下凶案的另一個理由:
“溫迪先生,您沒有猜錯。儘管答案很殘忍,但您推薦給伊馮娜女士的霍利醫生有重大教唆誘導嫌疑。”
霍利的根本目標是製造計中計的複雜謀殺案?還是本來衝著薩帕塔而去?
為薩帕塔布置一場逃不出的殺局,而誘導伊馮娜在殺人後自殺,完成閉環式的滅口。
溫迪癱坐在椅子上,他滿以為找到了最合適的醫師能治愈母親的心理疾病,但沒有想到最終落得這樣一個結局。
他在無意中做了幫凶,如果他提防霍利,如果沒有將霍利介紹給母親認識,是不是慘案就不會發生?
“溫迪先生,我沒有資格讓您不自責,但伊馮娜女士的犯罪與死亡,您並不是主要責任人。”
凱爾西隻能為溫迪做客觀分析,給予溫迪杯水車薪的安慰,“悲劇的源頭是您父母的各自選擇。現在您與其陷入無限自責,不如設法找出霍利。”
“是的,揪出霍利!”
溫迪勉強提起精神,他暫時不想提及父親布朗,因為不想承認令他作嘔的男人是他的父親。
人為什麼不能壞得徹底,人為什麼不能絕對理性地處理問題?
母親的遭遇讓溫迪對父親充滿怨懟,但是平心而論,父親對他著實不錯。
溫迪隻能將注意力都先集中到霍利的問題上,“我和霍利最後一次聯係是三月前,現在想來就是薩帕塔回到德比市的時間。
霍利告訴我,母親的病情已經基本穩定,他要出一次遠門,可能要過四五個月才回約克城。”
即,今年仲夏時分,霍利會回到約克城。
“那就是還有一個月。”
歇洛克不確定霍利是否會如期而至,但他們要先做好此人會出現的準備。
凱爾西建議溫迪先回一次西約克郡,“在伊馮娜女士的葬禮後,您不如先去學校,將過去您母親與您的通信,以及霍利與您的交流資料都找出來。
隨後前往東約克郡,屆時我們在約克城碰頭。切忌打草驚蛇,不要盲目打聽霍利的行蹤,可以做些適當的偽裝。”
溫迪鄭重應下,與兩位偵探定下了接頭暗號。他會收斂起一切衝動,耐心地抓住將母親推入地獄的頭號惡魔。
既然查明了兩起凶案的始末,也是時候離開德比市。
朱利安依依不舍地送彆兩位偵探,更是對華生說了一籮筐的離彆之詞,指天誓日地表示將來一定會到倫敦看望三人。
華生哭笑不得表示了歡迎朱利安來玩,卻又加快腳步地跳上了馬車。
這次三人的運氣還算好,仍能趕上兩天後彭伯利莊園舉辦的婚宴,而在短暫的歡聚之後仍要繼續奔波。
計劃是兵分兩路。
華生探望摩斯坦小姐的計劃不得不挪後,他需要去德國調查薩帕塔·阿什比的生活軌跡。
假設霍利精心布局謀殺薩帕塔,薩帕塔必然掌握某種能嚴重威脅霍利的秘密。
目前沒有在德比市薩帕塔家找到相關情報,那就要從薩帕塔生活了幾十年尋找蛛絲馬跡。
兩位偵探則是準備喬裝進入約克城,不僅旁敲側擊尋找霍利,更要調查此次北上的最初目標——盧恩文字令牌秘地在哪裡?那裡是否藏著莫裡亞蒂的罪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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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伯利莊園。
昨天,莊園舉行了熱鬨而盛大的婚宴,直至午夜時分依舊燈火通明,輕歌曼舞。
今天,大多賓客睡到中午才起床,然後悠閒地渡過下午。
或是漫步欣賞莊園風景,或是找一個好地方曬太陽,等到黃昏再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品嘗下午茶。
凱爾西卻留在房內。
與其他客人不同,她剛剛清點歸整了行李,明天一早便要出發奔赴古老的約克城,那座魔法之城。
當下,凱爾西已經換上女裝。
此次兩位偵探的喬裝調查從昨夜已經開始入戲,是為確保身份能更好被掩藏起來。
按照劇本設定,來自美國的史密斯夫婦參加了達西的婚宴,然後湯姆·史密斯帶著新婚妻子傑瑞·史密斯前往約克城度蜜月。
為什麼選擇約克城?
因為傑瑞喜歡繪畫,也喜歡古老城市留下的魔法痕跡。
湯姆按照妻子的喜好定下英國約克城之旅,這一路剛好做妻子的專屬模特。
‘叩叩——’
房門被敲響。
歇洛克推著餐車,主動送來了下午茶。
則見他將茶壺、茶杯、餐具等等,一一擺上餐桌,又將揭開了甜品碟上的餐盤蓋。
“親愛的傑瑞,希望你能喜歡我挑選的口味。”
歇洛克落座前將最後一個托盤放到桌子上。比較特彆的是,它上麵還蓋著銀質餐盤蓋,而看不清裡麵是什麼。
凱爾西目光掃過加蓋的餐盤,“感謝你帶來的美食,所以最後一個是什麼?”
凱爾西看向歇洛克,以她對親愛的福爾摩斯先生的了解,餐盤上絕對不會是食物。
“還記得,三天前我們的賭約嗎?您大方地表示此次是我贏了。”
歇洛克對凱爾西微笑,“這隻餐盤是給我的‘加餐’,希望您履行的賭約。請問您現在願意守約嗎?”
黃昏,斜陽正好。
灑進落地窗,照在餐桌上。
銀質餐具被鍍上一層暖光。
兩人麵對麵而坐,中間是被餐盤蓋遮住真麵目的賭約。
凱爾西:很好,想談履約,歇洛克怎麼不先打開餐盤蓋!她又沒透視眼,怎麼知道裡麵會是什麼?不知道又如何輕易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