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孟家現在就靠我了,侍疾正是我表現的機會。這個寵,我一定要爭!皇上早上還說要將哥哥招進錦衣衛曆練,這是孟家的機會,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差錯。”孟桑榆用力拽住馮嬤嬤的手腕,見她含淚點頭才疲憊的閉上雙眼。
待她呼吸平順了,馮嬤嬤心疼的撫撫她眼下的黑青,站起身來對銀翠低聲吩咐,“去乾清宮給娘娘告個假吧,老奴就自作主張一回,娘娘醒來若問罪都由老奴擔著。”
銀翠毫不遲疑的應諾,冒著大雪往乾清宮去了。
常喜已經知道了方才的一切,那撿走阿寶狗牌的太監已經被他處理了。阿寶的屍骨在皇上回宮那天就被統領收斂起來帶給高僧超渡去了。雖然不知道統領和皇上為何會對一隻狗的屍體那麼看重,但見皇上與德妃娘娘的相處模式後他悟了——皇上這是愛屋及烏啊!
如今德妃娘娘因為阿寶的死而病倒,皇上不知該如何擔心。辭過銀翠,常喜走進寢殿,看見皇上黑青的眼眶和肩上的傷,又悄悄退了出去。還是等皇上醒來再稟報吧,讓皇上多休息一會兒。
三刻鐘後,宸妃估摸著皇上午睡該醒了,德妃也還未趕來侍疾,拎著一個食盒,冒著大雪婀婀娜娜走到乾清宮前求見。經過一天一夜的調整,她已經從絕望中走了出來,尋求出路。而今,她最不能失去的就是皇上的寵愛,沒有孩子沒關係,孩子活不長也無所謂,隻要有了皇上的寵愛,她可以找宮女或低位嬪妃給自己生孩子,然後求皇上讓她抱養,跟自己生的沒什麼兩樣。
正因為對自己的敵人太過了解,宸妃才不得不加快行動。她知道,再過不久,大家都會跟她想到一塊兒去。
“皇上還睡著,娘娘不妨到偏殿稍等。”沒有皇上口諭,常喜不知該如何處理宸妃,隻好等皇上睡醒再說。
宸妃笑著答應,走進偏殿,將食盒放到火盆邊保溫。她身旁站立著一名容貌秀麗,身段傲人的宮女,正粉頸低垂,滿麵嬌羞。
“待會兒你知道該怎麼做麼?”宸妃擺弄著指尖精致奢華的甲套,慢條斯理的問。
“娘娘放心,奴婢定不會讓娘娘失望。”那宮女屈膝,清脆的嗓音中透著嬌羞。宸妃明明育有皇子,在皇上跟前也頗為得寵,卻還要找人幫她固寵,宮女雖然心生疑慮,卻也知道這樣的機會不容錯過。
“知道就好,若你懷上了,本宮絕不會虧待你。”宸妃斜睨那宮女,抿唇一笑。
宮女立即彎腰,再次表達自己的忠心。
乾清殿裡,周武帝準時睜開雙眼,朝殿內四顧。沒有看見桑榆的身影,隻餘枕邊的一縷殘香,他心中空落落的,說不出的難受。
“皇上,您醒了,奴才給您更衣。”常喜撩開珠簾,走到他床邊輕聲道。
“不用了,”周武帝擺手,雙眼微合,半坐在榻上,“朕等桑榆來了再起。”
“娘娘下午不能來了,方才銀翠給奴才告了假,因您還在睡,所以就沒告訴您。”常喜躬身回話。
周武帝眉頭一皺,沉聲開口,“為何不能來?發生什麼事了?”
常喜大致將‘發現狗牌,德妃娘娘受刺激病倒’的事講了一遍,見皇上臉色越來越黑,連忙又補充道,“杜太醫已經看過了,說娘娘隻需好生休息,不要多想,病即刻就好。”
“給朕更衣,朕過去看看。”掀開錦被,周武帝疾步下床,自己拿起常服快速往身上套。常喜連忙跟過去幫忙。
片刻後,常喜一邊吩咐殿外的宮人準備禦攆擺駕碧霄宮,一邊拿來大氅給皇上披上。
聽見常喜的高聲命令,宸妃立即從偏殿走出來,快步迎到門前。這麼大的雪,皇上還帶著傷,為什麼要去碧霄宮?發生什麼事了?
“皇上!”看見迎麵而來,龍行虎步的俊美男人,宸妃和身邊的宮女齊齊紅了臉,風情萬種的走上前行禮。
周武帝眉頭緊皺,大步而行,沒有多看兩人一眼,手一拂就將膝蓋微彎的宸妃推到一旁,坐上禦攆消失在茫茫的白雪中。
那宮女一手拎著食盒,一手去扶幾欲摔倒的宸妃,手忙腳亂之下竟將食盒打翻,湯湯水水流了一地。
竟連個眼角餘光都沒給,視自己如無物般走過去,難道這段日子的恩愛纏-綿都是假的嗎?宸妃臉色青青白白不停變幻,看見潑灑了一地的湯水,狠狠扇了那宮女一巴掌,拂袖而去。
“來人,給本宮查查,德妃出什麼事了?”回到自己的昭純宮,宸妃越想越不甘,喚來心腹宮女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