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摳門暴發戶東西,遲早是要還。
尤其是等反派冷靜下來後,什麼占有欲、自尊心、攀比心,一一冷卻,就會後悔給他花錢。
裴鬱是這麼想,所以他努力揀著便宜一點買。以他現在經濟實力,一套名貴西裝能直接掏空他家底。
他看上了全場唯一一套價格相對便宜,又很適合他白西裝。
從試衣間出來時候,反派看得兩眼都發直,緩緩地從休息沙發上站起來。
“裴裴,你真好看。不愧是我金絲雀,擁有和我一樣氣質。”周野嘖嘖搖頭讚歎,還不忘帶上自己。
裴鬱聽得憋笑,放眼整個華市豪門圈,想必都找不到一個能和這反派一樣氣質人吧?
“那就這套咯?”
“等等!”
裴鬱準備進去把衣服換下來,忽然聽到反派聲音冷若冰霜。
扭頭一看,反派剛才還笑嗬嗬很滿意臉,已經黑了。
何故啊?
裴鬱僵在試衣間門口,完全不知道自己哪裡不小心惹到了他。
隻見反派上上下下看了看他,冷哼了一聲,扭頭就紮進了禮服區,一通翻找,然後拿了一套淺藍色過來。
“換這套,”周野把衣服往裴鬱手臂上一掛,滿臉傲氣。
“臥說你穿這個顏色更好看!相信臥眼光!白色太俗氣了,隻有許慕澤那樣俗氣人才會給你挑白色。”
裴鬱:……
他看得出,反派又激動了,因為他口音又突然回來了。
反派占有欲與自尊心還是在,不僅還在,且尤其強烈。
就因為許慕澤給他買是白色,反派已經不許他穿白色西裝禮服了。
這很符合反派設定。
裴鬱沒有異議,依言去換。
再次從試衣間出來,反派滿眼亮星,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心理作用,衝過來就豎起兩個大拇指。
“絕妙!裴裴,你穿上這套一點都不像個金絲雀,像個高貴富家公子。”
裴鬱微微淡笑,沒有說什麼,他心裡知道,這套價格比起那套白,起碼得翻個倍,希望反派不要後悔。
結完賬,從店裡出來,周野就抱著裴鬱那袋衣服沒有鬆手過,也不說話,就緊緊抱著,默默往停車場走。
裴鬱跟在後麵,看得好笑。
讓你攀比,現在知道心疼了吧?
錢老爺子壽宴當天一大早,裴鬱還在睡覺,反派已經來敲門了。
這兩天,每天早上和晚上,裴鬱都帶著周野去西山練體型儀態普通話,回來還要畫壁畫,還要去上班,每天都連軸轉,累得很。
好不容易今天想多睡一會兒,反派又來作了。
裴鬱聽著輕輕敲門聲,把被子往頭上一蓋,不打算理會。
這兩天他在反派家地位直線上升,由一個不受寵金絲雀,變成了可以抽打反派生活老師。仗著反派對他尊敬,裴鬱敢忽視反派了。
果然,輕輕敲門聲,漸漸地停了下來。
裴鬱大概又眯上了半個小時,敲門聲又響了,這次還伴隨著反派輕聲但又很急切聲音。
“裴裴?該給臥穿衣服做造型了吧?臥要來不及了。”
“金絲翹?臥要是遲到了,會被笑話吧?”
他急了,他急了,他口音回來了。
裴鬱歎了口氣,看了眼時間,不過八點,錢家壽宴十一點才正式開始,反派太著急了。
不過他也能理解,畢竟是反派第一次拿到正經請柬。
起床,開門。
門口反派已經洗漱完畢,神清氣爽,但是身上還穿著睡衣。
“我怕我穿得不好,你可以給我穿嗎?”周野笑問。
裴鬱:……
得,有他出謀劃策,反派開始變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洗漱完,來到反派臥室,就見等待已久反派,脫下睡衣,對著他展開雙臂。
裴鬱無奈地手把手替他選了一套衣服,搭配好,像個更衣嬤嬤似,從襯衫開始給他穿上。
周野僵硬地站著,正在給他係扣子金絲雀近在眼前,貼得很近。他隻是微微低著頭,就能聞到金絲雀頭頂洗發水香味。
金絲雀頭發很柔軟,顏色很好看,一絲一絲一縷一縷,乾乾淨淨,一點頭屑都沒有,整個人像是不惹塵埃仙人,純淨得妙不可言。
有那麼一瞬間,周野屏住了呼吸,怕自己鼻子裡噴出氣,弄臟了他頭發。
“呼呼呼……”
憋氣沒憋住多久,瘋狂喘息。
正拿了領帶要給反派係上裴鬱抬頭看他,“周總乾什麼呢?”
周野有些尷尬,耳朵一紅,隻知道搖頭。
裴鬱沒再看他,隻道:“用心看,用心學,我隻教你一遍,下次我不會給你穿了。”
聞言,反派臉垮了,垮完,心裡不高興了,臉色一沉。
“你是我金絲雀,給我穿衣服不應該嗎?我最近沒讓你倒洗腳水,已經很寬容了。你是不是忘記寄幾身份了?”
係領帶動作一頓,裴鬱緊緊拉住領帶,把反派拉得靠近自己一些,盯著他看。
“那你現在就自己弄?”
反派臉更垮了,想起了被裴老師教學支配恐懼。
“我學我學,我認真學。”
裴鬱沒跟他計較,一邊繼續,一邊叮囑:“走路要有儀態,時刻保持形體;少說話,說話控製音量;宴會是結交場所,你不是真去吃飯,不要跟逛小吃攤似到處吃;如果要吃,少拿,細嚼慢咽,彆塞個滿嘴……”
反派:……
道理他都懂,但是為什麼明明這兩天課程隻有形體和普通話,今天要注意事項卻這麼多?
這誰記得住啊?
“裴裴?你會一直在我邊上,隨時提醒我吧?”
裴鬱瞥他一樣,莫名覺得現在反派,跟個什麼都不懂,很少出門小孩子似,想要緊緊跟在媽媽邊上,不然就沒安全感。
可愛又可憐。
見金絲雀不回答,周野心裡又有點不高興。
最近真是把金絲雀捧得太高了,這都是什麼態度?
“這是你職責,金絲雀!”反派沉聲提醒。
裴鬱沒理會,繼續道:“那些富二代,你根本不了解他們,言多必失,暫時不要深交,說話要有分寸。”
說到這個,周野很是驕傲,“他們最近非常羨慕我,天天在我朋友圈評論,現在是他們想和我交朋友。”
替他穿上西裝,整理完,裴鬱抬頭看他,看著他憨憨笑容,微微皺眉。
“周總,你住地方也在華市,不在北極。”
他們真心想交朋友,怎麼沒有一個人來家裡?非要等一個宴會才和反派交朋友?
周野聽完,沉思了一會兒,臉上笑容漸漸褪了下去,就那麼和裴鬱對視著,許久,敗下陣來。
“知道了,我聽你。”
聽懂了裴鬱話裡意思後,周野興致也沒有之前那麼高了,臉上也沒有了又緊張又激動表情,冷靜下來,反而顯得沉穩許多。
裴鬱給周野抓了個貴氣穩重中帶著點張揚散漫發型,沒有大背頭那麼油那麼刻板,也不至於十分淩亂不適合正式場合。
弄完造型,兩人吃了點早午飯墊了墊肚子,才出發去壽宴。
由於裴鬱刻意地壓時間,他們到時候,時間已經不算早了,宴會會場門口陸陸續續都是進場人。
以前反派總是急於和這些富豪圈打交道,每次有個什麼聚會就急匆匆地很早就到,看到誰都熱情打招呼。他以為這是交友熱情,殊不知在彆人眼裡就是上趕著巴結。
下車前,裴鬱特意提醒:“注意舉止儀態,穩重一點,沒有人需要你奔過去打招呼。”
周野乖乖聽著,心裡有些緊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讓他緊張。
但是看著裴鬱跟著他一起下車,默默走在他側後方,周野心裡又覺得十分踏實。按照裴鬱這兩天教導,昂首挺胸,步履端方,不疾不徐。
剛一進會場,就見不遠處聚集著一群富二代,有人時不時地望向宴會廳門口,聊著笑著看著時間。
“周野今天怎麼這麼慢,我們都到了他還沒到。”孫三少拿著酒杯晃啊晃著,眼裡滿是玩味。
“最近大家都和他很熱絡嘛,我還以為今天周野會來得更早迎接我們,我都迫不及待要看看他那個金絲雀了,天天當個寶一樣炫耀。”吳小少哈哈笑。
孫三少無比讚同,“暴發戶嘛,就是上不得台麵,養個情人還到處炫耀,以後想高攀哪家千金可沒門了。”
趙二少擺擺手,問邊上熊海,“熊二,你最近不太積極啊,周兄都換房子了,是不是不相信你敘利亞風格了?”
“害,彆提了,我哪……”話音未落,熊海瞥到門口進來兩個人,一驚,擦了擦眼睛繼續看,蹭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臥槽!那是不是周野?你們幫我看看,我有沒有瞎?”
“你瞎了,”孫三少嗤笑,“周野什麼形象你還不知道?不都是你指導?爺爺輩西裝,油膩油頭,彩色襪子。”
趙二一掌拍在孫三少頭頂,“閉嘴孫三!那真是周野!”
四個大少爺一齊揉眼睛,站起來伸著脖子看,驚掉了下巴。
會場門口進來那兩個氣質一個比一個絕男人是怎麼回事?
“我天,周野什麼時候有這品味了?”
“他這形體什麼時候練?”
“嘖,沒想到周兄收拾起來,還挺帥。”
“奇怪,他以前看到我們不是會飛奔過來?今天是不把我們放眼裡了?”
幾人嘀嘀咕咕,誰都不敢相信,一直盯著周野看。
裴鬱看到了,輕聲在周野身後道:“周總,他們在迎接你。”
聞言,周野心裡一開心,差點破功,操起腿就要往那邊快步走。
裴鬱料到了,幾天急訓很難一直貫徹,忙拉了一下周野衣擺。
“穩住,待會兒他們要是說話刺你,你就跟熊海提那幅畫,他一定會幫你說話。”
周野沒明白為什麼,但是雀躍心倒是被金絲雀安撫下來了。
他邁著恰到好處步伐,往四少那裡走,臉上掛著微笑,抬起手微微示意了一下。
“艸!這麼裝逼?”孫三少低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