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小時前,亂步發現自己穿越了。
——就在車站裡。
江戶川亂步是和中原中也一同出來的,以行動的隱秘性為主,他們沒有安排車輛接送。有中原中也在旁邊,也沒必要安排護衛的下屬,兩人隻是普普通通地乘坐列車去外地出差。
在等車的過程中,亂步看了一眼角落裡戴著帽兜的可疑男人,用談論便利店薯片打折的口吻,隨口和身旁叉著腿、閉目養神的中原中也提了一句:“那不是最近車站爆炸案的犯人嗎?都兩個月了,警察還沒抓到他啊。”
中原中也:“……”
“這種事早點說啊。”
橘發乾部的聲音裡透著無奈,他伸手把蓋在臉上的帽子推回頭頂,露出一雙鈷藍色的鋒利眼眸。
放在平時也就算了,他們不會特地去搶警察的飯碗,幫他們抓捕犯人,既然遇上了就沒法不管。一是因為對方破壞交通樞紐,變相影響到了他們做生意,二是因為對他們的出行計劃造成了乾擾,順手解決也是分秒鐘的事。
“在哪?”他低聲問道。
亂步努了努嘴,指了一個方向。
中原中也像得到了命令的獵犬,機敏地望了過去,目光鋒銳如刀,在看到鬼鬼祟祟的男人時,他再次向亂步確認:“是那混蛋嗎?”
“嗯。”
“我去去就回,你在原地等我,不要亂跑。”
亂步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非常信任帽子君的武力值,區區一個異能者都算不上的罪犯,打昏扔出去不會太難。
“帽子君,記得買橘子回來。”他看著廣告牌突然有些想吃柑橘了,“路上沒有吃的可不行!”
剛邁出一步的中原中也無奈回頭:“讓我去哪裡給你找橘子啊,稍微忍耐一下,現在買瓶橘子味的汽水喝喝算了。”
“那我還要吃彆的點心。”
“小孩子嗎你,彆得寸進尺……”
中原中也顯然已經習慣於充當亂步的保姆角色了,對於亂步的使喚,僅僅是嘴巴上抱怨了幾句,但也沒說不給他買。
很快,中原中也追著那個東張西望的可疑男人消失在拐角,亂步便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閉上眼睛打算小憩一會兒。
結果,買橘子去的帽子君一個小時也沒有回來。
亂步有些坐不住了。
沒有零食,沒有消遣的玩意兒,能陪他說話的帽子君也不見了,亂步能乖乖坐在這裡一個小時不亂跑簡直就是奇跡。
亂步睜開眼仔細觀察起四周,細致入微的洞察力告訴他,周圍的環境不對勁。
來往乘客的反應,定時換班的乘務人員,變化的時刻表,除了自己坐著的這把椅子,其他的——統統不對勁,這裡甚至已經離開了橫濱的範圍。
異能力?
敵人的襲擊?
亂步腦海內閃過無數可能,又在瞬息之後被否決。
去掉所有不可能,剩下就是真相——
他穿越了。
*
又在車站呆了幾個小時,原本不想挪窩的亂步幫一個女高中生解決了一起不大不小的事件,得到了一頓飯的報酬。
他拿到那個女高中生手機之後,試圖撥通港口黑手黨的緊急聯絡電話,但卻被提示是空號。搜索了一下橫濱,卻發現就連地標都不太相同,這更證明了自己的猜測沒有錯誤。
原本想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再從長計議,結果被偵探大叔拒絕了,他覺得自己被小看了,有些生氣,卻也沒過多糾纏。
——大人總是這個樣子。
賭氣跑出來的亂步在人流量大的地方找了條長椅坐了下來,手中握著的彈珠已經染上了他的體溫。他攤開手掌,盯著那枚玻璃珠發了一會兒呆,想到了以前的事。
他不是沒有乾過雜活。
很久之前,在他不留情麵地把舍監乾的醜事公布於眾之後,警察學校開除了他。本就是不服管教、任性妄為的學生,平時也完全不合群,他被開除這件事沒有得到任何憐憫,反倒是不少人落井下石。
從警察學校退學以後,父親的熟人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失去了經濟支援的亂步隻能自己去找工作。
無奈他的自理能力實在太差,簡單無腦的體力活不樂意做、也沒法好好完成。而且因為他在社交場合中不懂得看人眼色,時不時一針見血地指明彆人意圖隱瞞的真相,一份工作乾不長久,每次都被老板找理由辭退了。
亂步對毛利小五郎說自己不適合洗盤子,確實是因為他不擅長乾這個。
他還能想起自己洗盤子被辭退的經曆,那是他剛被退學的時候找的第一份工作。經常笨手笨腳打碎盤子還是次要的,真正被辭退的原因是他多看了一眼同在後廚幫忙的女服務員。
亂步僅從一根頭發和工作時間安排就推測出了老板和她偷情的事,知道了這件事的老板娘大發雷霆,找人砸壞了一半的店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