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步想要在自己的世界創辦偵探社,而這個主世界的武裝偵探社是極好的參考。他已經取得了福澤諭吉的同意,這段時間可以觀摩武裝偵探社的工作日常,借以參考。
對於這件事,福澤諭吉也是做了多方麵考慮。
一方麵他是覺得亂步可以擁有更光明的人生,而非在港口黑手黨呆上一輩子,能從泥潭中脫離出來成立偵探社,也算是有了一份正經行業。
另一方麵則是認為亂步需要朋友,有一個說得上話的對象是極好的,畢竟不管是哪個“江戶川亂步”,隻要還是人類,一直被隔絕在世界之外,他都是會覺得寂寞的。
所以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武裝偵探社眾人總是能看見兩名亂步先生關係親密地同進同出,他們的後麵還跟著昔日港口黑手黨的雙黑組合——雖然不是同一個世界的原來配置,但兩個世界的跨度顯然無法妨礙到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吵架。
就算是上次聯手解決費奧多爾,武裝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也沒這麼和諧相處過。
一時間,武裝偵探社好不熱鬨。
在聖杯危機的作用下,橫濱的勢力都聯合起來了。有了各方麵支援的保證,幾天之後的聖杯剿滅戰仿佛隻是砸碎一個玻璃杯那麼簡單,至少在武裝偵探社內沒什麼大戰前的緊張氣氛。
看起來似乎是皆大歡喜。
不過,他們顯然放心太早了——
武裝偵探社的偵探和港口黑手黨的乾部實際上並沒有本質的區彆,但他們最大的不同就是成長時所處的環境不同。
在偵探心甘情願地接受福澤諭吉的管教之時,乾部還在港口黑手黨裡討生活。
那時還是前代首領在位,行事作風殘暴,被森鷗外派去充當前哨的亂步依靠才智打入內部,以軍師的身份獲得了首領的信任。
天才那不討喜的性格反倒被多疑的首領當作是沒有野心的直率,再加上亂步並沒有異能力,更沒有自保的體術,他隻要求拿自己的頭腦換取港口黑手黨的保護,首領認為他是“可掌控”的對象,於是沒過兩個月亂步就在組織裡平步青雲。
這樣的經曆看起來雖然簡單,但仔細想想其中蘊涵了無數風險。
假如敵對勢力為了報複港口黑手黨,對亂步進行了針對性的劫殺;假如內部有人嫉妒亂步的才能,在亂步受到首領賞識之前就先堵住這條路;假如首領不信任亂步,又不想讓他為其他組織使用……
隻要一步出錯,他就會被黑暗吞噬。
在前代首領統治的黑暗時期,人命隻會無聲地凋零在黑夜裡。這無關才智,在冰冷地槍口麵前,也隻是一顆子彈的事情。
森鷗外考慮了很多,他還在為決策而猶豫,亂步就看出了他的遲疑,主動提出要去見一麵首領。
當然,他們的計劃最後也成功了。
總而言之,在這種環境下成長的亂步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一點影響,這種影響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但無疑是“正義一派”不欣賞、不讚同的品質。
當然,武裝偵探社的人也沒說錯,亂步的確有在努力地解決這件事,他對武裝偵探社是友好的,情報上也不會撒謊。
但是——
他會選擇性隱瞞一部分真相。
他不是故意的,隻是認為沒必要說而已。
說了會挨罵,不說也不會產生任何影響。就好像小孩子拿出了一份不及格的試卷,他已經告訴父母這份卷子是不及格的,又何必說自己是考了五十九分,還是考了零分呢,反正都是不及格。
這一次,他明麵上告知福澤諭吉,說了“保證沒有任何後患”,實際上呢?
隻要破壞了聖杯,特異點會消失,人們的記憶也會被篡改,特異點內造成所有的損失都會被歸納回常人可以理解的範疇。也就是說,就算全橫濱的人類都滅絕了,到頭來都可以被解釋成地震傷亡——至於其合理性,反正人都死光了還能解釋什麼呢。
當然,還沒有到全員被滅那麼糟糕,亂步自然有把握操控聖杯。
唯一要擔心的是聖杯被破壞後,內部盛放著的多餘的魔力會傾泄下來,那些如同黑泥一般的物質會燒灼大地。
對於持有“書”的太宰來說,這種程度應該不成問題,隻要他收尾收得好,甚至連傷亡都不會有。頂多就是港口黑手黨總部的大樓需要重新裝潢一下了,事後很有可能新聞會變成“森氏株式會社起火”之類的……至於火勢的大小,這就得看太宰的意思了。
“感覺偵探社沒什麼生意啊。”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全橫濱都被封鎖了。”
“唔呃,連零食都沒辦法運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