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給這人下了精神暗示, 巷道口就有道浮誇的男音響起:“你們在做什麼?”聽著聲音人還不少,也有看熱鬨的在後麵。
祁林眼神一變, 知道時間來不及了, 他的精神暗示目前隻能和人對視上才能做到,他可以改變站著的這路人, 但沒時間把吳成從麻袋中撈起來改一下,好在吳成應該也沒認出他們來。
他趕緊跳下了圍牆,拉著江虞和祁二寶, 壓低聲音說道:“快走。”
江虞和祁二寶也聽到越來越近的聲音, 忙跟著祁林一起跑。
後麵那浮誇的男音也快步在往裡跑:“你們彆跑, 光天化日之下, 你們竟敢打人,還講不講王法!”
身後的嘈雜聲被三人甩遠了, 祁林聽得那浮誇聲音的公子哥把吳成扶起來, 在追問對方關於他的事,在對方的對話中, 祁林瞬間明白自己這場衙門之行估計是逃不掉了。沒其他原因, 那振振有詞勸吳成報官的公子哥正是他家江太陽的上任追求者, 縣令公子。而且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的。
他是聽說過縣令家公子曾經向江虞求親,願意答應江虞的那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要求,但江虞顯然並不相信那縣令公子,沒有答應。
最終江虞嫁給了他。
那段時間, 那縣令公子都沒有來找茬, 祁林自以為人家公子哥也不在意這事, 畢竟江虞是很好看,但身份和縣令家比起來是低了些。但現在他知道了,。對方估計那會兒隻是不知道江虞嫁給他了,這會兒還正琢磨著要報複呢。
巷道裡七拐八彎的,祁林能夠確認他們逃跑的時候縣令公子絕對沒有看到他們的身影,可對方堅定的語氣,讓祁林很是懷疑對方應該是在他們來的路上看到了江太陽,然後一路尾隨他們到了此處。
而且這位縣令公子還調查過自己。
因為吳成尚且沒有認出他來,但那縣令公子已經在跟人說自己見到的身影像是祁林了。
要知道,他跟這縣令公子從未見過,對方這麼信誓旦旦的說他的名字,不是調查過針對他的才有鬼了。吳成一聽縣令提起這個名字,也跟著氣憤起來,他是知道自己之前陷害祁林的事的,祁林找人來報複他簡直是再正常不過了。
可這事他也理虧,吳成家境不好,也不敢真和祁林對簿公堂,麵對慫恿他報官的縣令公子,他委婉的說了一下他和祁林本身有些過節。
縣令公子哪管這事祁林有沒有理,他不過就是一段時間沒注意,看中的小美人就嫁給了他人,他正想著怎麼報複祁林,把美人搶過來呢,正巧這事就主動找上來了,他道:“你彆管這些,你們在學堂隻是小打小鬨,有些口角罷了,他這麼找人套你麻袋,就是他的錯了。你放心,有本公子在,保準你不會出任何問題的。”
吳成聽到縣令公子這麼說,當然就放下心了,討好的順著縣令公子的意,要報官抓祁林幾人。他本就因這段時間在學堂過得不如意而心中憋氣,尤其是看到王富對祁林態度變的那麼好,早就看祁林十分不順眼了,這會兒也隻是毫無顧忌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祁林一路帶著兩人回到了自己家裡,這麼長一段路,江虞都有些氣喘籲籲了,剛一進院裡,門一關,他就直接靠在了院門上,喘著氣問道:“我們乾嘛非要跑這麼久啊?”離了人的眼不就好了。
他都快累死了。
祁林稍微攙扶著他往屋裡走,二寶倒是身強體壯,沒半點問題,跟在兩人身邊一起走。
到了屋裡,祁林才嚴肅的說道:“我估計再過不久就有官兵過來抓我了。”
江虞和祁二寶都被他這話嚇了一跳:“官兵?官兵怎麼會來抓你呢?他們又都不認識我們。”就算是抓也該是抓他和二寶才對,畢竟祁林都沒有動手。
“難道那個站在一邊的人也是你們學堂的?認得到你?”
而且,什麼叫官兵要抓他們啊?他們不就跟人打了一架嘛,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江虞和祁二寶都有些害怕,官府啊,總覺得進去都不好出來了,百姓對於官府總是敬畏不已的。
“他們是沒認出我,但是我聽到之後來的人是跟著咱們過來的,就是之前那個縣令公子,我聽他那個意思,應該是要對付我。到時候你們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好了,打人的是我,小虞你還是做出一副尋常哥兒的樣子,不會有人懷疑到你身上的,那個邊上看到的人,你們放心,他不會說的。”
“二寶你也是,到時候就說你沒打人知道嗎?打人的是我。”
一聽到是縣令公子,江虞就心知對方這回這事應該是不好就這麼結了,想來對方會刻意針對他們了。
祁林看出了他們的緊張,臉上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衝著他們笑笑,“彆怕,吳成當初還來打過我呢,雖然是沒打著,但事情他做過。而且不過就是打了一架,就算是把人抓去衙門,最多也不過打兩板子就能出來,也沒什麼大礙。”
話雖如此,但江虞還是放不下心來,雖然他覺得自己這方沒錯,但他也認為官府這地方,真要進去了,很難好好再出來。更何況那個縣令公子肯定會接機生事,縣衙都是他們家的了,祁林進去了還能出來嗎?
他先前跟那位縣令公子見過一麵,儘管對方裝的有禮有節的,但演技不過關,江虞知道對方跟那些話本子裡的紈絝子弟也差不多,並不是多好的人。他和縣令公子並沒有什麼交情,隻簡短的見了一麵他就找借口撤了,這會兒也沒什麼辦法。
而且人家明擺著就不是好人,不是好勸的。
他捏緊了拳頭,想了想,還是把那話說了出來:“人是我打的,就我去挨板子好了,我不怕。祁林你這麼柔弱,萬一被打死了就不好了。”他怕祁林在牢裡就被人嚴刑拷打,或者說個什麼感染風寒,就去了。他自己的話,好歹力氣大,身體好,有自保的能力。
和自己的名聲相比,顯然是祁林的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