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牙…
連牙都沒有…
小毛球瞬間自閉。
路霄倒是小貓不配合的樣子習以為常,轉而又撓了一下陸渺渺的下巴,然後繼續把手放在小奶貓的爪子前。
陸渺渺忍了。
貓嘛,就是要治愈一下這種欲求不滿的青壯年,更何況他現在連張嘴都充滿了沒有牙的危機,隻能先屈服於有錢鏟屎官的淫威。
可他的心理建設很快崩塌。
因為路霄一連循環往複撓了十幾次。
陸渺渺抬起貓頭,氣結。
長大之後周圍人都知道他智商超群。小學就自學完了初中的內容,初中畢業就被S大少年班看中,大二就進了研究生才能進的研究所,開始協助教授進行項目試驗。
周圍人對這個天才少年的態度多是羨豔和期許,即便是同一研究所的幾個博士,也對他不敢小覷。
除了少不更事的幼年,他還從來沒這麼“柔弱可欺”過。
陸渺渺凝視著路霄,決意從氣勢上壓倒對麵,順便表達態度——
我不是那種隨便被擼的小貓貓。
白色的小奶貓被路霄捏著後頸,還沒長開的貓耳朵從短毛裡小小的露個尖,努力豎直。
小尾巴朝天翹著,琥珀色的眼睛瞪的渾圓,幾根細細的貓咪小須直抖抖挺著——
!
不要逗我!
出乎意料的,路霄停下了循環往複逗弄小奶貓下巴的食指,並且沒有再把手擺在陸渺渺的小爪前。
車內安靜了片刻。
陸渺渺滿意的收起自己的小耳尖。
頭,頭是能隨便撓的嗎?
嘴,嘴是能隨便插的嗎?
沒有牙,沒有牙就可以了嗎?!
有沒有一點對小貓貓的尊重?
就算是自己的便宜老爹,喝醉了還說過,“我們家小渺,生來就是科學家的料。這腦門是開過光的,不能隨便碰,摸一下高考能多50分,要收錢的哩。”
老爹的話還遊蕩在耳側,
下一秒,
開過光的腦門上大手擼過,路霄肆無忌憚的揉搓著整個不要錢的貓頭,
“不是教過你抬爪嗎,這麼多遍都不會。”
“真笨。”
……
陸渺渺本來以為,這個字一輩子都不會出現在自己的字典裡。
更可氣的是,他現在還無法很好的控製這隻小奶貓的身體。
人是雙足直立行走,而小貓咪是四爪貼地,適應小奶貓的身體還需要一段時間。
張嘴是不可能再張嘴了,陸渺渺想伸爪狠狠撓一下這個有眼不識天才的愚蠢男主,卻陡然失去平衡。
白色小毛球剛抬起爪子,就貓身一歪,順著“沾染了糖苷類化合物的黑色遮光簾”咕嚕咕嚕滾了下去。
加上汽車行駛的衝力,直接滾進了椅背底下,還順道劈了個叉。
。
是誰把小貓貓推下來的?
小毛球打了個滾,左搖右晃,四爪朝天的陸渺渺對著撲灰的座底扭動了一陣,隨後貓身一頓,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不,這不是真的。
他依稀記起自己很小的時候,曾一度對生而為人這件事很失望。
但現在...他覺得當人簡直太好了。
聰明,強大,靈活。
更重要的是。
會翻身。
路霄等了一陣也不見小奶貓從座椅下跳出來,微微側身朝座椅下看過去。
陸渺渺安靜的躺在座椅下,像是睡著了一般耷拉著貓頭,肚皮朝上,毫無形象的叉著短腿。
路霄輕輕喚了一聲:“出來。”
毫無反應。
陸渺渺縮著,裝作沒有看到路霄等在座椅邊緣的雙手,安靜的裝睡。
打死他都不想承認自己現在是一隻蠢貓。
一隻連翻身都翻不過來的蠢貓。
“停一下車。”路霄吩咐了句。
前座的司機聞言,從後視鏡裡瞄了一眼後座的情況。立刻放緩了行駛速度,最後緩緩停在路邊停車帶,讓大少爺撈貓:“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路霄平靜道。
陸渺渺一動不動翹著短爪叉躺著,心裡卻鬆了口氣。
果然是愛貓,心尖寵。
睡車底怎麼行,抱我回去。
順便把小爺翻過來。
路霄四周環視了一圈車後座,目光最後落在旁坐的粉色喵箱上。
因為要出門,幾個保姆特地按照標配給小奶貓配置好了帶簾子的出行箱和便攜小水盒。
陸渺渺耳尖一動,感覺旁邊的墊底上傳來一陣摩擦聲——一隻小水盒被掇上。
路霄:“開車。”
陸渺渺:“……”
司機笑嘻嘻附和著:“小東西就愛鑽這種縫,也是沒辦法,畢竟是貓嘛。”
路霄的臉上總算多了一點表情,嘴角彎了一下:“都是灰,回去又得洗澡。”
陸渺渺:?
陸渺渺:??
陸渺渺:???
那你倒是撈一下老子啊!!!
-
深灰色的賓利在立交橋上行駛了一陣,在寫著長雲路的藍色標牌處駛下,進入輔道。
陸渺渺含淚仰叉了半個小時,終於挨到車要下立交橋,路霄擔心下坡會滑,才把小奶貓撈回了座位上。
蔥鬱林立的郊區,陽光從樹蔭裡灑下,銀漆的車身反射出明暗交織的斑駁,印在車後座的單向玻璃上。
熟悉的景象滑過眼底,
路霄目色冷了幾分。
車順著輔道駛入一片安靜的住宅區。蒼翠林立間,是一處彆墅區,白牆紅磚的大宅子,兩根粗粗的羅馬柱矗立在鐵柵欄後的寬闊路口,金邊窄石牌上刻著一個“路”字。
筆力蒼勁,字燙金底,宅林輝宏。
一看便是豪門。
車停穩後,司機下車為路霄開門,路霄拎起毫無動靜的貓貓出行箱,進了大宅。
他沒走正人聲鼎沸的大門,而是迎著一個女人溫柔熱切的目光,從大宅側門進了去。
女人期期艾艾:“小霄回來了。”
“雲姨。”
路霄淡淡的打著招呼。
被喚作雲姨的女人看起來已過中年,隻不過養的富態,寬胖的身體顯得精神抖擻,眉眼帶笑的,十分和藹。
雲姨很快注意道路霄手上的貓咪箱,笑容更深了幾分,“這是小喵吧,我看看。”
陸渺渺聽到熟悉的稱呼,在貓箱裡趴的十分安詳。
這穿書的穿總算有點良心。
好歹名字是對的。
路霄自然的把出行箱遞過去,兩人便在偏廳坐了下來。小奶貓的母親橘春便是雲姨帶回來的,自小照顧到大,對這類樊貓的習性也很了解。
喝了半杯檸檬水,路霄起口:“橘春...過世的很突然,它才出生幾天,就沒了母親。前兩天一直沒什麼精神,進食也很少。”
一動不動的小毛球在貓咪箱裡豎了豎耳朵。陸渺渺能聽出,橘春便是自己的貓咪母親——那隻陪伴路霄長大的貓。
而它在生下自己不久後便去世,所以奶小的自己才會落在路霄手裡。
沒媽的奶貓像跟草。
即便陸渺渺還沉浸在對貓生的絕望中,但也不得不為自己的小命擔憂起來。
男主路霄一直跟著爺爺在國外長大,沒什麼朋友,兩隻貓咪的相繼離世給了他莫名的空虛感,由此才在貓貓咖啡館和女主相遇,繼而被女主俘獲。
按照原書的走向,橘春死去後不久,自己也就要嗝屁為女主的登場當鞋墊了。
雲姨慈祥笑笑:“所以我才擔心,想讓你把喵喵帶過來瞧瞧,想著把橘春以前的東西都拿給它試一試,也許母親的氣味能讓它安心一點,再試著給小喵喂點奶。”
路霄點點頭,但沒什麼表示,他知道雲姨的好心,但也知道她的目的並不在貓身上,讓自己送貓過來隻不過是幌子。
雲姨從小簾子的縫隙看了眼正葛優攤的小奶貓,歎了聲:“它現在還是不叫嗎?”
路霄看了一眼沉寂的貓箱:“嗯,今天也一直沒出聲。”
放屁。
小爺明明叫了。
橘春是隻溫順的貓,隻要用手撓它的下巴,便會舒服的喵喵叫,但這隻小奶貓,任憑路霄怎麼逗弄,都沒有一點聲音,這也是他擔心的原因之一。
路霄:“寵物醫生都看過,說是身體很正常。”
“可能失去母親,還很難過。”雲姨安慰著小奶貓,也安慰著路霄,“等它習慣一點,還是會跟你親的。”
陸渺渺在貓箱裡不屑的搖了搖小尾巴。
渺渺不親。
等明天他就離開這個大流氓的手掌心。
陸渺渺對於自己的未來沒有太多掙紮,也沒想著珍惜這條富貴命,隻想著等晚上人都睡了,跑出去到哪個公園流浪一陣。
然後憑著他異於常貓的情商和智商,總能魅惑一個鏟屎官把自己撿走,然後過完平淡安穩的一生。
至於現在,就一直趴在貓箱裡裝死就好。
這動不動插嘴的愛貓生活。
他消受不起。
路霄瞥了一眼微微抖動的小貓箱,蹙了蹙眉,“希望吧。”說完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我下午公司還要忙,晚上來接它。”
眼看著路霄站起來要走,雲姨忙繞到門口,欲言又止的歎了口氣,開口:“小霄,你...今天是你爺爺的生日,客廳好多人呢,我做了好些老家菜,你也呆一呆吧。你們爺倆很久沒聚了。”
雲姨這話說的小心翼翼,還把自己的老麵子也擺了出來,她知道如果今天自己不說點什麼,路霄定然不會留下。
那已經結了層冰的爺孫關係隻會更僵。
偏廳側門口的兩人還在僵持,貓箱裡裝死的陸渺渺卻像是反應過來什麼,突然渾身毛一抖。
等一下
食欲不振的小貓...
男主爺爺的八十大壽...
?
接下去,
這濃濃的鞋墊氣息是怎麼回事?
被送來爺爺家...
被送來爺爺家???
被送來爺爺家!!!
他不就是“出生不久就在爺爺家吃壞了肚子,感染炎症死掉了。”的嗎?
按照無良作者的兩句戲份,陸渺渺實在不敢奢望它還有第二次在爺爺家吃東西的鏡頭。
粉粉貓箱驚坐起,
陸渺渺瞬間反應過來。
他可能挨不到晚上逃跑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