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俏這次過敏比上次還要嚴重,做完緊急脫敏處理後,她躺在病床上慢慢轉醒,因為呼吸困難,她戴著氧氣罩,顏梓和白小憐站在床前。
“大小姐,你彆怕,我在這兒陪著你。”顏梓坐到床前的椅子上,伸手去緊緊握住淩俏的手,“我給柳姨打了電話,估計也快到了。”
白小憐早就哭成了一個淚人兒,“俏俏,我真的不知道,我買的明明是核桃酥,怎麼會?但說到底,還是怪我,我怎麼就那麼嘴饞呢,非要在你麵前吃什麼核桃酥,要是我不去買,你也不會吃到,也就不會這樣了……”
“你閉嘴!”顏梓凶狠很地瞪她一眼。
“你凶巴巴的做什麼?我都說了,我買的是核桃酥,沒有花生,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顏梓氣極,起身拽住白小憐衣領把她拉到病房外,抵到牆上,咬牙切齒地問:“你真的不知道?”
白小憐心虛打鼓,麵上強裝鎮定:“我真的不知道。俏俏在公司跟我說過她花生過敏,所以我才知道她花生過敏,所以我都沒有買花生酥,買的是我不太喜歡的核桃酥。哪知道事情會這樣?”
顏梓細細審視白小憐良久。
“大小姐是賀先生心尖兒上的寶貝,賀先生一定會查清楚的,”顏梓重重地搡了她一把,才鬆開她:“你自求多福吧!”
“從現在開始,你不許進病房!”顏梓又冷聲道。
柳姨來醫院的時候帶了家裡的兩個保鏢來,分彆一左一右的守在門口。
白小憐被顏梓的話嚇怕了,她趕緊又去了那家糕點鋪子,給了兩個店員一人一千塊,讓她們不能將她要花生碎的事情說出去。
兩個店員也答應了。
顏梓早就發現端倪,讓她自求多福的話不過是誘蛇出洞,她備好錄音筆,從兩名店員哪裡錄下真相。
——
醫院裡。
護士來給淩俏身上塗舒緩的凝膠,腰上抓傷了的地方要塗外傷藥,柳姨陪在她旁邊,抓住她的手讓她彆怕。
淩俏搖搖頭:“柳姨,我不怕的。”
話音剛落,另外一名護士推著小車進來,上麵的托盤上放著鹽水瓶,棉花簽,吊針。淩俏掙開柳姨的手,翻過身去躲到病床裡側,身體緊緊的靠著牆。
“柳姨,我不輸液,你讓她把東西拿出去,讓她走。”她本就嬌弱的聲音輕顫著,越發的顯得可憐。
柳姨心疼不已,止不住落下兩行淚。她知道自己勸是沒用的。
“俏俏,你給賀先生打個電話吧,看看他怎麼說,他同意不輸液咱就不輸,立馬回家。”
淩俏翻轉過身來,伸手要電話,柳姨拿出手機撥通了賀今寒的電話,遞到她麵前,淩俏接過。
“嘟……嘟……”
柳姨小聲對護士說:“你們先出去,等等吧。”
護士退出去。
嘟嘟三聲之後,電話接通。柳姨的電話號碼,話筒那邊傳來的聲音很冷漠:“有事?”
淩俏聽到他的聲音,眼眶一下就紅了,淚水瞬間溢滿,細小的聲音沾染哭腔,無比嬌脆柔弱:“賀今寒,是我,我……”
賀今寒此時正在開會,會議桌邊圍了一圈西裝革履的人物,有幾個他國的,也有兩三個華人,他半個字都沒交代,直接大步走出會議室。他蹙著眉,嗓音不再冷漠,低低柔柔的:“怎麼了,慢慢說。”
會議室內一片嘩然。
平時開會,他不允許任何人手機發出一點聲音,更彆說出去接電話。外國人最講究平等,他們覺得自己遭受了不平等的對待,一個個疾言厲色,高聲聲討,一個絡腮胡子的意大利人氣得摔電腦要走人。
李立也去了,他站出來,用流利的英語安撫他們,讓他們等等。
絡腮胡意大利人用蹩腳的中文喊道:“他太過分了!毫不尊重!人!”
李立往窗外看,身材挺拔的男人背對著,手機還放在耳邊講電話。
淩俏嗚嗚咽咽地哭,“我不要輸液,我怕那針,那針那麼細,那麼尖,從我手背上的皮膚刺進去,想想就疼……”她不願意說下去了,執拗道:“反正我就是不輸液!”
賀今寒眉頭蹙得緊,聽著她哭,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握住,悶悶的。他沉沉吸口氣,哄著她,“你先輸液,輸完了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淩俏身上癢,煩躁不已,脾氣也大,朝他大聲說:“我不輸,就不輸!你說什麼都沒用!”
賀今寒也來了氣,手緊緊握住手機,骨節泛出青白色,他忍了再忍,才沒吼她,壓著聲音說:“你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任性!”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他無耐至極。
“我身上那麼癢,那麼難受,我都暈倒了……”淩俏委委屈屈抽噎一聲,又用尖銳的聲音道:“我就是不聽話,誰讓你管我了!你厭煩我了你找一個聽話的去啊!”
“淩俏。”賀今寒叫她名字,一張臉沉得厲害。默了默,他強壓下胸口劇烈起伏的怒氣,柔聲說:“俏俏,我不是……”
下一秒,他的話被淩俏冷冷打斷。
“賀今寒,我不要你了!”
“就連你哥哥的這個身份,我也不要了!”
接著,電話被掛斷,響起嘟嘟嘟的忙音。淩俏把手機還給柳姨,柳姨聽見兩人沒說好,皺著眉焦急萬分。
“俏俏,咱們不置氣,乖乖把液體輸了,好不好?”
“不要。”
剛才在電話裡,賀今寒一直勸她輸液,也不問問她難不難受?癢不癢?也不擔心她會害怕針!還指責她不聽話。
她就不聽話,從今以後都不會再聽他的,從今以後就跟他對著乾!
其實他剛剛隻要再耐心一點點,再軟著聲音哄她一句,她就會乖乖輸液的。
淩俏冷哼一聲,又轉過身去麵對著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