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尾隨這群匪徒左拐右拐,對方似乎專門學習過,反偵察能力比較強,恐怕一般公安無法逮住。
不過碰上李洪這個專業尖子就不管用了,他不遠不近綴在後麵,一路跟在這群人的後麵出了城。
這群人先直奔一個偏僻的草叢,和守在那地兒的人接了頭,換下一身時髦衫褲,套上老農民的衣服,挑著擔子趕著驢,沿著鄉間土路繼續走著。
更換服飾掩飾行蹤不奇怪,奇怪的地方在於,這群人手藝十分嫻熟,恍似七八個真正的農民。據農村出身的李洪觀察,毫無破綻。
答案很快出來了,這群人還真是十裡坡村的村民,貨真價實,有家有口,若非跟蹤而來,誰也無法將兩者掛鉤。
“岑保權那邊,應該是挑這些農民出來練過的,有需要時辦事,沒需要繼續務農掩飾。”據觀察,這群人連家人也沒告訴,每每“開工”隻告訴家人去集市賣土產。
這群人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犯罪團夥,他們是專門為岑保權服務的,要想用排除法找人根本不可能,難怪好幾年下來都一點沒露聲息。
岑保權這腦袋的聰明勁,大半都使在這位置了。雖然大家都知道他乾了壞事,但這是根據最終得利者反推的,證據這環沒了,對頭想做文章都難。
但不是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嗎?
李洪還是發現了。
郝廠長一擊掌,“成,那咱們馬上出發,到我伯父家去。”他也不住院了,立即就辦出院手續。
薑紅兵安排管鋒送孫甜甜回家,然後一行人先回拉鏈廠家屬區,接了郝廠長的家小,然後按李洪指揮左繞右繞,確定沒有尾巴跟蹤,才直奔郝家。
郝廠長的伯父今年五十多,寬麵大耳看著是個嚴肅的,但對唯一的侄子卻很和熙,連帶侄子帶來的朋友也和顏悅色。
一行人連同郝廠長的幾個堂兄弟都進了書房,郝廠長這才解釋了自己額頭傷口的由來。薑紅兵兄妹在旁邊補充前情,並十分誠摯表示了歉意,畢竟是他們連累人了。
“不怪你們,這姓岑的就是這麼蠻橫!”
郝大堂哥憤怒一拍桌子,想起一年中至少病半年的小兒子,他咬牙切齒。
“我家肯定要收拾姓岑的,隻是之前騰不出手來。”
騰不出手來收集證據,郝家這小兒子傷得厲害,爸媽請了假,特地帶他去京城治療。
這一年多時間裡,郝家人除了郝茂平這定海神針以外,其餘人都輪流請假去照顧。畢竟郝大堂哥職位很關鍵,不能長時間請假,他疼愛小兒子不假,但肩膀上扛的卻不僅僅隻有小兒子。
郝家也是有閨女嫁到上頭張家去的,大家都是有大佬罩的人,郝家人不懼怕岑家,報複是肯定,但必須一擊即中,不然打草驚蛇反而不美。
於是,郝家表麵接受了岑家的賠禮道歉,算是揭過此事,實際上卻要伺機而動,等小兒子接回來後,才專心尋找岑家的破綻。
無獨有偶,郝家也是想從岑保權宰肥羊這事兒做文章。可惜的是,由於時間短,岑保權還算謹慎,一時沒找到致命的大漏洞。
現在,薑紅兵一行送來這麼重要的線索,郝家人大喜過望。
聽完李洪的詳細講述,再讓對方明天帶路去察看一番,郝大堂哥端起茶,“以茶代酒,敬你們一杯。”
岑保權宰肥羊這事兒,本來最厲害的把柄就是這群神出鬼沒的打手,現在不但違法犯罪的證據有了,而且還另添了個罪名。
誘導農民,唆使其犯罪。
這個罪名運用得當,能扣得很大,足以將岑家踩到泥地離去了,就算李家要撈怕也是撈不起來。
郝大堂哥冷哼一聲,況且據他所知,李家也未必真想撈,少了岑家這群十年如一日挾恩拖後腿的,說不得姓李還得暗暗高興呢。
“行了,薑家兄弟薑家妹子,這事兒交給我家就得了。不過以防萬一,你們這段時間還是得做好安保工作,以免被人鑽了空子。”
“好。”
薑紅兵薑寧自然沒有不應的,這事兒說定,得知幾人還沒吃飯,郝家又張羅了飯菜招待,十分熱情好客。
郝廠長請了病假養傷,於是和家小一起留在郝家,他和郝大堂哥一起將客人送到門口才作罷。
三人上了車啟動車子,兄妹倆對視一眼,同時籲了一口氣。
否極泰來,這回雖然遭遇了危機,但也因此開拓了一條嶄新的人脈,可謂得遠大於失。
那個姓岑的,大概馬上就沒心思關注薑寧的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