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華香和沈麗華正討論這怎麼樣才能更好地節約用水的問題, 出去一個人待了大半個晚上的沈庭生終於回來了。
手裡還拎著一頂乾草編織成的草帽。
沈庭生直接走到謝華香麵前,把手裡的草帽遞給她:“給你的。”
謝華香楞了一下,臉上隨即綻放開一個大大的笑容:“你給我編的啊?好漂亮的草帽, 謝謝你啊!”喜滋滋地戴在頭上, 拉著沈麗華幫她看, “幺妹你快看看,好看不?”
這草帽確實花了點兒心思,帽簷不是普通的平平整整,而是巧妙地編出了波浪形, 看起來就像花瓣一樣, 沈庭生雖然見過謝華香沒幾次, 但從每次見到她的打扮就可以看得出來, 這是一個愛美的姑娘, 就連普通的編發她也要編得彆出心裁, 跟彆的姑娘不一樣。
因此剛才一邊想事情一邊找了合適的乾草編草帽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就花了點兒巧心思,想到她看到這頂草帽的時候驚喜歡快的樣子,沈庭生的嘴角就掛上了一抹笑意,好像隻要能夠讓她歡喜,無論讓他做什麼事情他都心甘情願呢!
沈庭生心中高興, 麵上卻是淡淡的,轉身回屋裡去了, 屋裡沈家奶奶還在燭光下摸索著縫些什麼, 沈庭生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阿婆, 不是說了晚上彆乾針線活嘛,光線不好,眼睛會壞的。”
沈家奶奶訕訕地停下手裡的活:“我就縫兩針,不乾了不乾了。”說完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布料攤平折起來。
沈庭生感覺她手裡的東西跟平常給他們縫補的衣裳不一樣,不由得多問了一句:“你這做的是什麼?”
沈家奶奶說:“不是我做的,是香香在做,我搭把手。”
這時謝華香和沈麗華也進來了,幺妹立刻接上話頭說:“謝姐姐特地裁了一塊特彆好的油布,要給你做一條防水褲呢,這樣你白天下水乾活的時候就不用整天被水泡著了。”
沈庭生楞了一下,默默地伸手摸了摸那防水褲的布料,低著頭說:“哪用得著這個。”
謝華香一瞪眼:“沈庭生我告訴你,這褲子做出來你可一定得穿啊,這可是我辛辛苦苦做出來的,你看,縫得我手都起泡了。”一邊說著一邊伸出纖細白嫩的手指給他看,這是一雙不沾陽春水的手,此刻食指上確實是起了一個通紅的水泡,為自己喜歡的人乾活,本來是不覺得什麼,可是當這個人就在眼前的時候,又忍不住想要向他撒撒嬌。
沈庭生眼裡有光閃爍了一下,低低地說了一句:“多謝你。”
“對了,你幫我把堂屋整理一下,以後我就住堂屋裡,阿婆和幺妹還回房裡睡。”謝華香說。
沈庭生想了想:“還是你住房裡,他們睡堂屋就可以了。”
“不行,那房間窗戶後麵就對著黑洞洞的大山,我害怕,還是堂屋比較好,有這畫掛著,能辟邪。”說著謝華香伸手指了指堂屋正中麵對著大門的那堵牆上掛著的偉人畫像,這畫像如今是家庭的標配,基本上家家戶戶堂屋裡掛的都是這個,不管有錢沒錢,一幅畫像總是少不了的,隻是尺寸大小不同而已。
聽了她這番歪理邪說,沈庭生沉吟了一番:“那也行,那我就去灶房睡。”
這屋子裡除了堂屋和昨晚謝華香睡的房間之外,剩下最完整的地方就隻有灶房了,可是灶房的地方本來就窄小,如果非要住的話,就隻有灶膛前的柴火堆勉強可以睡下一個人了,謝華香怎麼可能答應。
“不行,你也得住在堂屋裡,不然我還是會害怕的,你們這兒一到晚上就黑燈瞎火,一點人聲都沒有,就剩山裡的怪聲兒了,我聽著就寒磣,昨天晚上都嚇得沒睡著呢!”她又在瞎說了,其實昨晚上她都不知道睡得多好,山村的夜晚安靜得很,她幾乎是一沾枕頭就睡著了,一覺黑甜到天亮。
沈庭生為難了:“那怎麼行,孤男寡女的,不方便。”
謝華香不在意地說:“有什麼不方便的,咱們又不是普通的孤男寡女,都是定了親的了,何況,咱們就算不住在一起,在外人看來,也是睡在一起的了。”
她這話說得露骨,沈庭生有些難堪地對自家奶奶說:“阿婆,你帶幺妹先進房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