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某處草叢茂密的地方,兩個壯漢頭上頂著樹枝編成的偽裝, 趴在地上望著山下, 其中一個人的手中還拿著一架老式的軍用望遠鏡:“王哥, 你看這是咋回事, 二虎子坐下跟他們一塊兒吃起來了。”
王哥就是二虎子他爸王席兒,當年被邵虎在街頭上撿回來的小混混, 邵虎對他算是有救命之恩,他為了表示感激, 把唯一的兒子的名字改成了二虎,表明他跟著邵虎混到底的決心。
王席兒惱怒地一拍大腿:“這臭小子,該不會為了口吃的就叛變了!”
“我看不像, 旁邊那人說,會不會這倆人不是來抓咱們的?”
“說得也是,就算要抓人,也不該派個女的來啊!我聽說虎子哥在山下有個相好的,長得還挺俊, 會不會就是這個女的?”
“那咋我看著女的跟下麵那個小白臉才像是一對呢?”
兩人討論來討論去,討論不出個章程來,這時,突然發現下邊的二虎子站了起來,朝他們這邊做了幾個手勢。
“王哥,二虎子叫咱們下去?”
他們在山上有一套自創的手勢,可以遠距離無聲地傳達信息,剛剛二虎子比的這套動作, 連起來就是沒有危險,可以下來了的意思。
王席兒考慮了一會兒,決定下去,大夥兒連同這麼多一群豬,老躲在山上也不是辦法,反正下邊就一男一女兩個人,他們這兒六七個大男人呢,難道還怕他們不成?
說句不好聽的,山高皇帝遠,這地方又隱秘,這兩個人要是真有什麼不妥當,把人宰了在山疙瘩裡隨便挖個坑埋了也沒人知道。
王席兒發了一會兒狠,果真帶著人下山去了。
這時候沈庭生已經聽王二虎說了一些山裡邊的基本情況,再結合邵虎寫在本子上的東西,馬上就猜出了領頭的這個肯定就是這兒的負責人王席兒了。
沈庭生迎上去:“王席兒同誌,你好,我是沈庭生,邵虎哥的朋友。”
王席兒楞了一下:“你知道我?”
“當然了,我說了是邵虎哥讓我來的,當然跟我說過這裡的情況。”沈庭生說完,再次拿出了邵虎的那枚私章。
王席兒接了過去,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沉重地點頭:“沒錯,是真的,虎子哥跟我們說過,這枚印章他已經藏在了非常穩妥的地方,如果我們看到這麼印章,那就表示他肯定是出了事,讓我們一切聽從拿著這枚印章的人的安排。”
說完,他恭恭敬敬地又把印章還給了沈庭生。
沈庭生把印章收好:“多謝王哥的信任,那我們也不要浪費時間了,你們先跟我說一下養豬場的基本情況,我們看看以後該怎麼做,儘快製定出一個章程來!”
王席兒歎了口氣:“養豬場現在的情況不太好啊!”
之前旱災的時候,養豬場也遭受到了重創,他們拚儘全力,才保住了一批幼崽,現在豬場裡剩下的,也就這幾十頭半大的小豬了,要知道以前豬場最紅火的時候,可是同時養了三四百頭豬的。
好不容易天氣好了,大夥兒都鬆了口氣,隻要還有小豬在,再拚命乾個一兩年,總能慢慢好起來的,誰知道突然又出了這樣的事,銷售渠道全部被搗毀,這些小豬在他們的手裡一下子就變成了燙手的山芋,養著,一天天都在燒錢,養大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賣得出去,不養,沒辦法跟邵虎交待。
現在邵虎又不在,他們像沒了主心骨一樣,完全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王席兒慚愧地說:“我們也實在是沒辦法了,才出了個餿主意。”他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謝華香手中的肉串,實在沒臉把他們打算把豬都殺光吃完肉就散夥的主意說出來。
沈庭生點點頭:“最近風聲緊,豬小了點兒不要緊,先慢慢養著,還有錢和飼料這些,還剩下多少,你都給我一個數,你們安心在這兒乾著,其他的我去想辦法。”
有了沈庭生這句話,王席兒他們就安心多了,不是他們不想幫著把邵虎的事業乾下去,實在是沒有辦法,平時他們就住在山裡養豬殺豬,其他所有的事情都是邵虎操心的,飼料也是邵虎弄到了送進來,山下需要多少豬,也是邵虎說個數,他們按照安排殺好了,邵虎找人上來運走。
這外邊的事情,他們實在是一竅不通的。
說老實話沈庭生也不懂,但這個時候可不是他露怯的時候,隻好裝作胸有成竹的樣子,先把他們安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