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082(2 / 2)

祁鳴宇下周才能出國,這周末就是十月假期,學校放長假不留人,如果真有人想傷害祁鳴宇,他甚至沒辦法讓弟弟躲進學校這個最安全的庇護所裡。

他沒辦法,隻能把抗拒和著血沫吞下去,最後還是答應了表演賽的出席。

表演賽的日期定在十月假期裡,地點和前往方式還是老規矩,和之前幾輪比賽的區彆就在於表演賽沒有獎金。不過錢哥說比賽之後會頒發一個獎牌,類似於證明,拿了那個祁寄就能徹底走人,從此和拳場再無瓜葛。

祁寄對空手畫出的大餅並不感興趣,但他唯一能做的也隻有提高警惕,保護好弟弟和自己。

因為競賽,祁鳴宇的整個十月假期都要用來做賽前特訓。他不在家,祁寄自己也沒打算過節,表演賽前的幾天,他一直待在公司裡。

雲圖給了假期,但節假日加班工資三倍,和祁寄同樣選擇的人雖然不多,但也有,他並不算突兀。

隨著表演賽時日將近,祁寄的情緒也逐漸變得焦慮起來。

之前打比賽,拳場都會提前放出消息,好吸引觀眾下注。包括祁寄最開始的幾場,拳場打的也是什麼“強勢黑馬對陣老牌王者”的噱頭,雖然是為了炒熱盤場,但好歹能透露出些信息。

可這次的表演賽,祁寄卻自始至終都沒有收到任何消息,他不知道對手,不知道地點,甚至不知道規則和賽製。

直到表演賽當天,祁寄才收到錢哥發來的消息。

接他去拳場的依舊是一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黑色桑塔納,混入車流中就再無法辨認。桑塔納的前後車窗都做過特殊處理,隻有戴上同等材質的墨鏡才能看清車外的情形。

祁寄非但沒有墨鏡,連眼睛都被厚厚的眼罩蒙住,一上車就和以往一樣,被兩個壯漢夾在後座中間。

不隻看不見,方向感在這裡也毫無用處,桑塔納每次都會故意繞路,讓人難以辨彆方向。祁寄本身不想和拳場有牽扯,所以之前對此從來沒有提出過疑問。

但唯獨這次,不知為何,他卻始終有些心神不寧。

而且祁寄的皮膚敏感近來也越發嚴重,他雖然穿了厚厚的外套,也儘力和身旁兩個押解者保持了距離,但那種如影隨形的惡心和壓迫感,他卻始終無法忽略。

祁寄不由開始擔心接下來的比賽。

隻希望這次表演賽的強度不要太大……能讓他撐到最後。

他胡亂想著,隻覺得這一路甚至比之前去參加決賽時還要漫長。

等終於抵達目的地,眼罩和手腕上的綁帶被解開,祁寄揉著發紅微酸的手腕,這才發現,他這次來的仍舊是原來的拳場。

隻不過這次的比賽場館,不再是參加之前比賽時去過的那些,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看清比賽場館的標碼的第一眼,祁寄就暗中皺了皺眉。

他之前比賽去過的幾個拳館都是地下的場館,章武也曾經和他提過,因為開了賭盤,為了避免麻煩,拳場的一應活動都在地下進行。地麵之上的部分和他們沒有關係,連在這看了兩三年場子的章武都沒去過地上的建築。

可祁寄這次收到的新標碼,卻明顯是位於地表之上的區域。

不及細想,他就被帶到了室內,照慣例先去更衣室,然而推門進去,祁寄在衣櫃裡看見的卻不是熟悉的寬大短褲,而是一套明顯不是通碼的修身格鬥服。

祁寄不由腳步一頓。

為了爭取最高額的獎金,他打的是規則最少、也是危險係數最高的裸拳,不戴拳套,不帶護具。地下裸拳比正規a賽事的限製更少,就在幾年之前,這裡還曾經出現過早就被各大正規賽場明令禁止的膝擊ko。

而和拳擊以及自由搏擊的拳手相比,裸拳的拳手更喜歡不穿上衣,一是炫耀,二是威懾,他們會故意袒露出自己健壯結實的大塊肌肉。

所以拳場平日也不會給拳手準備上衣,之前幾輪比賽,祁寄上場時穿的都是自帶的短袖。

祁寄本就身材偏瘦,和那些一身腱子肉的拳手相比,就更顯得弱不禁風。所以前兩場比賽他都是秒贏,直到第三輪,對戰的拳手才真正開始重視這個纖細到看起來一拳就能打壞的對手。

“哇,印得真精致哎,紙摸著都不一樣。”

“來來攤開,一起看……”

這本宣傳冊是前段時間拍的,裡麵人物形象全部來自雲圖公司的內部員工,拍攝和設計都由集團總部負責,打眼一看就帶著一種高級感。

翻完一遍,大家還覺得有些意猶未儘。

有人忍不住感歎:“唉,可惜那時候小祁還沒來,不然咱們部門還能多入鏡一個。”

聊天的聲音並不算小,被討論的對象聽見動靜,終於從電腦前抬起頭來,露出了一張絕不亞於宣傳冊上任何一人的漂亮小臉。

眾人望見他,不由更加扼腕。

“唉,小祁就晚來了半個月。”

儘管已經共處了兩個多月,同事們仍舊未能對這位實習生的臉視之如常。

祁寄是個男孩子,長相卻出奇地惹眼精致,甚至能稱得上一句豔麗。隻不過因著那雙小鹿般的清澈眼眸,加上天生偏淺的暖調發色,相貌中的攻擊性被衝淡了不少,看起來隻讓人覺得賞心悅目,乖巧可愛。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大家還以為公司招來了一位未成年。

祁寄那雙眼睛實在特彆,見過一麵就足以讓人印象深刻,加上聲音溫軟,唇角整日含著個小巧笑渦,起初大家都以為這是銷售部門的實習生。

誰也沒想到,他居然是來應聘程序員的。

雲圖公司內員工占比最大的就是程序員,每天食堂裡都飄滿了各式各樣的格子衫。祁寄雖然長了一張惹眼的臉,性格卻和典型的程序員沒什麼區彆,一看就是個從小聽話到大的乖小孩。

聽見大家的惋惜,他也隻是靦腆地笑了笑,麵色微赧。

“我是實習生,應該沒辦法參與宣傳吧?”

“這有什麼,”同事們紛紛出言,一致表示,“小祁的表現完全可以留下了。”

他們正聊得熱火朝天,辦公室的門卻突然被人敲響了。

“篤篤。”

屋門並沒有關,眾人一抬頭,就看見了門口那位燙著精致波浪卷,腳踩十二厘米高跟鞋的年輕女子。

有人認出了她:“陳特助?”

來人正是雲圖副總的助理,陳子璿。

這位在公司也是個風雲人物,名校畢業,履曆光鮮,本人的業務能力也和臉上的精致妝容一樣,從無疏漏瑕疵,進公司兩年便連跳三級,一躍成為公司裡最年輕的特彆助理。

而且,這位陳特助跟的還是公司最嚴格最不苟言笑的副總裁,旁人交個文件都戰戰兢兢,她卻能常年跟著副總全球各處飛,在普通員工看來足以令人欽佩。

陳子璿一來,辦公室內鬆散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拘謹,組長輕咳一聲,問:“陳特助是要找我們經理嗎?不巧,他現在不在。”

這種級彆的人物自然不會輕易來閒談,所以大家才會猜測她是來找經理的。

豈料陳子璿在屋內環視一圈,卻道:“我不找孫經理。”

隨後,她直接點了名:“祁寄。”

“你跟我來。”

一聽陳子璿的話,眾人都愣了一下,隨即好奇地看向了祁寄。

祁寄性格乖巧,漂亮又勤快,沒來多久就收獲了整個部門的一致好評。隻不過他才剛來兩個月,實習都沒轉正,怎麼想,也和精英特助扯不上什麼關係。

在眾人的注目下,祁寄起身跟著陳子璿走了出去。

兩人走到拐角的走廊,陳子璿站定,祁寄抬頭看她,乖乖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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