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感化(1 / 2)

太宰治和中也對燈發誓,表示這件事跟他倆沒半點關係。

源純開始將信將疑, 直到她發現那奇怪的印記不管怎麼洗都洗不掉、簡直像是印刻在皮膚上的時候, 她才相信了兩人的辯解。

那麼問題來了,這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

“是不是有人詛咒我?”源純的被害妄想症發作了, 她的眼神冷靜而鎮定, 她舉著把刀, 刀尖淩空描繪手臂上的圖案。

中也心裡有點慌, “你用刀對著自己乾嗎?”

“我在考慮能不能把它抹掉, 但最終我決定遵從自己的內心。”源純上一秒還說得大義凜然, 下一秒她就把刀子一扔,抱著手開始嚎,“果然還是不行啊, 看著就好疼!”

太宰治彎腰躲過從他頭頂飛過, “砰”一聲紮在牆壁上的刀子, “你冷靜一點, 說不定這就是個胎記而已。”

源純:“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這話你自己相信嗎?”

太宰治:“不信。”

源純:“嗬嗬。”

森鷗外雖然沒有催促, 但港黑的人並不敢耽擱行程,讓BOSS等他們。中也在路邊的大酒店裡開了個房——太宰治付錢——把源純放下, 叮囑她在這裡等等, 他很快就回來。

源純敷衍地擺擺手把中也送走了。

晨光熹微, 源純躺在沙發上, 把手舉到麵前。

眼睛一閉再一睜, 她原本黑色的眼瞳變成了深紅, 三枚勾玉順時針旋轉,速度越來越快,最終連成一個紋路複雜的圖案。

圖案的變化並未停止,深紅的色澤朝著更深疊加,最終被染成妖異的紫,圖案也變成了一圈圈螺旋紋。

源純終於看出了不一樣的東西。

輪回眼之下,她手背上的圖案開始綻放光芒,她看到那些光的另一端刺進皮膚裡,沿著血管一路糾纏著蔓延生長,已經長到了肩膀的位置,但似乎到此為止了,金線被從心臟處發出的純白色光壁阻攔,無法更進一步。

“這是什麼?某種力量的侵蝕嗎?是不是意味著我暫時沒事?但如果金線突破阻礙,那很可能就……”

源純輕聲呢喃,她抬起右手,摸了摸左邊的肩膀。

內力運轉流暢,沒有絲毫阻塞,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源純完全不會相信在她身體裡還發生了這麼奇怪的變化。

“所以說還是詛咒吧!”源純冷哼一聲,憤憤地磨牙,“彆讓我知道是誰乾的……”

“但這不太對勁兒啊,”下一秒,困惑浮上心頭,源純眉頭緊皺,“我才剛來幾天,除了那個港黑的BOSS,也沒得罪過彆人吧?但看太宰的反應,這事應該跟他們無關。”

“總不會是穿越失敗的後遺症吧,那這潛伏期也太長了點……”

源純左思右想,卻毫無頭緒,隻感覺腦殼疼得難受。

她歎了口氣,暫時放棄硬想,從抽屜裡找到了一疊紙和一根筆,開著寫輪眼把圖案複製後畫了下來。

這圖案本身就是線索,出錢委托港口黑/手黨幫忙調查一下吧,或者直接把圖案的存在散播出去,看看能否吸引出感興趣的人物。

至於源純自己嘛,她可是忍者,當然要藏起來暗中觀察了。

想好對策的源純心裡放鬆不少,她把紙壓在桌上,抱著柔軟的靠枕翻過身,倒頭睡著了。

一晚上沒好好休息,她是真的困了。

等中也跟森鷗外談完了,匆匆忙忙來到酒店的時候,他發現源純睡得正香。

中也:“……”我到底為什麼會擔心這個沒心沒肺的!

拿起桌上的紙,中也掃了一眼內容,瞬間明白了源純的打算。

“哼,還算有腦子……”他小聲嘀咕兩句,用手機把圖案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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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發現神秘咒印無法對自己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後,源純就暫時懶得去管它了。

她從中也那兒順了副黑手套戴上,把圖案嚴嚴實實地遮擋住,猛一看還挺個性的。

比起稀奇古怪的圖案,還有一件事更能令源純煩惱——

中原中也是個說話算數的男人,他說要讓源純去上學,沒過幾天,他就真的幫源純搞定了身份,把她塞進了神奈川縣著名的立海大附屬中學去讀初中。

源純不想又上一次學,這已經是她第三次上學了,真的像噩夢一樣,沒完沒了,來來回回。

但為了能儘快找到有關“井”的線索,她還是捏著鼻子認了。

嗬,不就是初中嗎,我大學生豈能認輸!

源純開著寫輪眼把立海大附中的課本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曆年的考試題也做了好幾套。

機會果然總是青睞有準備的人,源純輕輕鬆鬆通過了測試,並且由於成績優異,直接被分到了初三,不用從初一開始苦逼地熬了。

“祝賀你!”太宰治捧著瓶紅酒來找源純,“明天就要上學了,你高興嗎?”

“還行吧,很平靜。”源純正在試立海大的校服,外套和百褶裙是純黑色的,襯衫是白色的,中規中矩的配色與設計,但比她以前上高中時的基佬紫校服要好看得多。

“哢嚓”一聲輕響,太宰治舉起手機對著源純拍了張照片。

源純從鏡子裡瞥他一眼,警惕地問:“乾什麼?拜倒在我的校服裙下了嗎?”

“首領想看看你長什麼樣,”太宰治笑眯眯地說,“彆怕,我們首領不是什麼好人。”

源純:“…………”她比了個中指。

這是把中也騙進港黑後,太宰治第一次主動對源純提起森鷗外。

源純之前還以為森鷗外會對她打什麼鬼主意,比如“這位蘿莉我看你很適合混/黑/社會,要不要加入我們”,然後她就可以堅定地說那句很久以前就想嘗試的台詞“不約不約,叔叔我們不約”。

但很快源純就意識到自己想多了。

森鷗外,一個帥氣中透著點頹廢、喪氣中透著點腹黑的男人。時而溫文爾雅,微微一笑,令不知情的女性臉紅心跳;時而陰森可怕,仿佛皮囊之下住著惡魔。

本職超級蘿莉控——他的異能外形是個討厭他的金毛蘿莉——兼職醫生與港黑大BOSS。

整天日理萬機,忙得一批,像勤勞的小陀螺一樣旋轉跳躍,能有空哭著勸自己的蘿莉換小洋裝就是難得的消遣了,除非源純炸了港黑大樓,否則森鷗外才不會有精力注意她。

想通之後源純就安心了……其實她本來也沒必要在意,森鷗外如果真的想對她乾壞事或者利用她乾壞事,她就先開著威裝木遁平了港黑基地,再召喚地爆天星進行武力威懾,讓總想害她的刁民們瑟瑟發抖,到時候她就可以……直接篡位成為港黑BOSS了?!

把港黑改造成木葉村駐橫濱辦事處,讓這幫天天不學好淨打架的社會人都滾去學校讀書,多看馬哲和毛概,接受社會主義的洗禮,為建設和諧社會貢獻出自己的力量!

源純越想越感覺這事靠譜,她可是千手家的人,生來就是要乾大事的!

她暗搓搓地去找中也,問他願不願意當自己的內應,事成之後,她可以讓中也當港黑二把手。

中也用憐憫的目光看著源純,看了一會兒,他抬手摸了摸源純的額頭,用難得溫柔的聲音勸道:“發燒燒傻了?快去吃藥!”

源純:“…………”豎子不足與謀!等將來我當BOSS的時候,就發配你去看大門!你站左邊,太宰治站右邊!

恨鐵不成鋼的源純毫不客氣地霸占了港黑分給中也的員工宿舍,開他的車,花他的錢,蹭他的飯卡,揍他的屬下,很快港黑內就傳出了“新來的小矮隊長家的蘿莉超級暴力”的傳聞。

其中某知名不具的太宰治先生對流言的傳播作出了極大的貢獻。

中也聽說之後,嗬嗬一笑,讓源純下次揍狠點。

去你mua的小矮子!你才矮!你全家都矮!比我高的都砍腿!

“想看我?有什麼事嗎?”源純收回亂飛的思緒,把目光投向鏡子裡的太宰治。

她有些奇怪,心想都過了這麼久,森鷗外找我乾什麼?難道是聽說我把港黑的打手們揍了不滿意?

“沒什麼,”太宰治收起手機,“你手背上花紋的事好像有點眉目了,再等兩天吧。”

“這麼快?”源純挑眉,她以為怎麼還得再過一段時間。

“你砸了那麼多金子,看在錢的麵上,也得好好乾活啊。”太宰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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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海大開學那天,中也本來想送源純去學校,但太宰治來找他,說森鷗外有任務需要他倆合作。

中也把便當塞給源純後,不情不願地跟太宰治走了,這倆人打嘴仗的聲音響徹整個樓道。

源純正打算用飛雷神直抵學校——入學考試的時候她在學校留下了印記——這時港黑武鬥組織“黑蜥蜴”的百人長、廣津老爺子親自上門拜訪,表示他可以送源純一程。

“麻煩您了。”源純也不推辭,她彬彬有禮地道了謝,抱著小書包坐上車。

廣津老爺子通過後視鏡,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源純。

非常漂亮的小姑娘,很容易吸引他人的目光,就是看起來太小了,還像個孩子,但有時這樣更糟糕……麵對自己時很鎮定,是真的不是裝出來的,畢竟是能跟太宰大人談笑風生的人……據說能力很特殊,是幻術,體術怎樣暫時看不出來,港黑裡被她“揍”過的人都是中了幻術……來曆成謎,至今未調查到任何線索,最早能追溯到的資料就是不久前帶走並救治重傷的中原中也。

很棘手啊,廣津老爺子發出了一聲沉默的歎息。

源純以為森鷗外沒找她是忘記了她,其實不是。

她雖然抹掉了溫泉旅館那夜大部分的痕跡,但森鷗外仍然查到了不少線索,拚拚湊湊大致能還原事情的真相。

再加上這些天源純毫不掩飾地欺負港黑打手們,森鷗外對她的戰鬥力有了一個謹慎的初步認知——比中也差一點。

考慮到中也,還有源純身上成打的謎團,森鷗外最終決定隻監視,不做多餘的舉動。

港黑目前的戰鬥力是足夠的,沒有把源純拉入夥的必要。

而且如果中也真的出事了,源純還能袖手旁觀?

“到了。”廣津老爺子穩穩地把車停在路邊,他率先下車,拉開車門,朝源純做了個“請”的手勢,“我下午會來接您的。”

“不用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去。”源純說。

老爺子點點頭,沒有堅持。

源純混在人群裡進入了學校。

這滿滿的青春氣息啊!比當年讀忍校時更有感覺!

源純終於提起了一點興趣,她四處張望,打量著這所算是很有曆史的名校。

作為插班生,源純先去辦公室找了老師,然後由老師帶她去教室。

老師很喜歡源純,似乎把她當成了“天才兒童”來對待,雖然源純頂著一張娃娃臉裝嫩毫無心理壓力,但每每觸及到老師憐惜的眼神,她還是會被看得有些發毛。

“都靜一靜!”老師走進三年C組的教室,她摟著源純的肩膀,把她推到前麵,開門見山地說,“今天我們班轉來了一位新同學。”

一時間無數目光都集中到源純身上,源純毫不畏懼,視線落落大方地一掃,竟然發現了一個熟人。

幸村精市,他正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地看著源純,似乎在回想什麼。

……不是吧!被我用寫輪眼消除了記憶,竟然還殘存著些許印象?普通人還真有這麼厲害的?

源純的心思越飄越遠,麵上卻絲毫沒有顯現出走神的意思,她雙手交疊搭在身前,微微鞠躬,用清脆的聲音說:“大家好,我叫源純。”

在老師的安排下,源純坐到了中間排靠窗的位置,她的同桌是……幸村精市。

唉……收獲了一些檸檬味的目光後,源純默默歎了口氣,心想沒辦法,我就是這麼萬眾矚目的女子。

幸村精市很方。

不久前的假期,他遇到了一件詭異的、甚至可以說是靈異的事件。

網球部全體正選去溫泉旅館度假,某天夜裡,幸村莫名醒來,發現樓下的院子裡躺著一堆生死不明的穿著黑西裝的人,同屋的真田跟死了似的叫不醒,他隻好拿著網球拍獨自出門查看,然後……然後……

後麵的事幸村就不記得了,等他再度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他這一覺睡了遠超平時正常睡眠的長度,不僅是他,這個旅館中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賴床了,好像冥冥中有股神秘的力量阻止他們提前蘇醒。

跟朋友們對了對情況,幸村驚訝地發現隻有他一個人看到了昨晚的異狀,而且他總感覺自己忘記了什麼,是很重要的、非常關鍵的線索。

其他人很擔心幸村的身體狀況,幸村也不敢繼續在溫泉旅館停留了,於是大家達成一致,原定七天的旅行,隻玩了五天就結束了。

回到熟悉的家中,幸村鬆了口氣。他警惕了好幾天,異常狀況都沒再出現,他也就漸漸不再糾結,把那段奇異的經曆當成是夢遊。

直到今天,新學期開學第一天,老師領著一個轉校生走進教室。

轉校生長得非常好看,很多同學都興奮起來,個彆的甚至還敢吹口哨。

隻有幸村如墜冰窟。

被神秘力量抹除遮掩的記憶一點點回來了,雖然仍舊很模糊,像斷裂的碎片,但已經足夠幸村看到最關鍵的一幕——

名為源純的女孩眼中有三枚黑色的勾玉緩緩旋轉,世界隨之扭曲。

幸村精市很能沉得住氣,源純看得出來他有問題想問,但就是死憋著不開口。

對方不說話,源純也沒有交流的欲/望,她隨意翻開課本,看了兩眼內容,緩緩皺起眉。

之前考試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了不妥之處,但當時注意力沒放在這上麵,現在越看越感覺不對勁兒。

我可是社會主義的接班人,怎麼能被萬惡的資本主義腐化!

這樣下去不行,我得堅定自己的立場。源純當機立斷,偷摸地翻出手機,用中也的賬號網購了一套精裝版馬哲毛概。

說起來忍界的環境也很有問題呢,明明忍者們個頂個的牛逼,打起架來風動雲變移山填海毀天滅地,卻偏偏受到大名的壓製,還會被一些普通民眾厭惡瞧不起。吃最累的苦,受最大的罪,乾最黑的活,得到最低的待遇,然後這套製度還延續了很多年,沒人反抗……根本不符合邏輯啊!

還有忍界那個科技水平也是迷得很,像是各個年代的大混雜。

生命在於運動,人活著在於折騰,等能回家之後……嗬嗬。

源純露出搞事的微笑。

一直暗中觀察源純的幸村心中一動,莫名感覺背後發涼。

下課後,很多好奇的同學湧到源純身邊,熱情地跟她聊天,還貼心地幫她推薦社團。雖然已經是初三了,很快就要畢業,但該修的學分還是不能舍棄,否則會影響考高中。

源純心想寶寶們可彆咒我了,讓我在讀高中前找到回家的路吧!否則就中原中也那個性格他一定會壓著我繼續上學的……

“園藝社吧。”源純微笑道,“我比較喜歡照顧植物。”

其實是木遁一開什麼植物都能養活,完全不用考慮技術問題,輕鬆簡單。

“太好啦!”一個長相甜美的小姑娘開心地拍了拍手,“等社長批了你的入社申請後,我帶你去花園!”

源純眨眨眼睛,“謝謝你了。”

島國下午放學很早,源純本打算趁著有空逛逛街,給家裡人買點新奇的玩意兒當禮物,但之前跟源純搭話的甜美小姑娘一把挽住她的胳膊,“快跟我走!慢了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啊?”源純一臉懵逼,胳膊上跨著書包,被小姑娘拉走了。

小姑娘拉著源純去了網球場,一路上她嘰嘰喳喳的,興奮地給源純介紹了立海大網球部的曆史和成績,重點強調“我們很牛逼,王者立海大”,雖然今年全國大賽沒能奪冠,但是沒關係,來年再戰!

源純默默聽了半晌,總感覺立海大拿的是運動番裡的BOSS劇本,看似各種強無敵,但最後總會成為主角努力升級路上刷掉的經驗。

或者往好處想,萬一這是個複仇劇本呢?

小姑娘身嬌體軟,異常靈活,帶著源純迅速搶占了前排。

很快她們後麵就密密麻麻擠了一層又一層的人,那視覺效果堪比明星演唱會現場。

怎麼這麼多人?源純有些驚訝。

當正選們開始對戰訓練後,源純的疑惑終於得到了解答。

…………我讀書少你們彆騙我,這是打網球?這特麼是搓元氣彈呢吧!波風水門的螺旋丸都比不上被你們打來打去的那顆球啊!

瞅瞅那球飛行的光效!劈裡啪啦,一路火花帶閃電!都要燒著了!

媽呀地上被砸出了個巨大的坑!

這球的飛行軌跡不對吧?不科學吧!牛頓的棺材板再一次被殘忍地踐踏了!他老人家真的要坐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