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隻怕哭死的心都有了。”
半夏深深歎了一口氣,嚇得蘇培盛拎著燈籠的手一抖,他也不敢進去了,連忙往回走去打聽一下,今個兒究竟發生了什麼。
眼瞅著那細微的腳步聲越走越遠,半夏白著一張臉,這才往屋子裡走去。
內殿,葉南鳶正坐在軟塌上,一臉無聊的捧著手裡的戲折子,聽見屋子裡傳來的腳步聲,她才慢悠悠的抬起眼睛:“蘇培盛走了?”
半夏點了點頭,將關上的窗欞打開透了透風,等過了一小會兒才重新關上:“小姐你這要做什麼?”
貝勒爺一個月就去兩趟福晉那兒,上個月十五的貝勒爺就沒留在福晉那,今個兒是一號,要是小姐真將貝勒爺弄來了,福晉豈不是要氣死?
“我做了什麼?”
葉南鳶抬起頭,一臉的無辜:“我可是什麼都沒做,四阿哥要是想來,我還能攔的住不成?”她今個兒穿了一身素粉色大的紗衣,十分的嬌俏可人。
纖纖玉手捧著書斜躺在軟塌上,仰起頭的時候,麵上一臉的無辜。半夏被這模樣看的晃了眼。
“我算是勸不動小姐你了。”半夏撅著嘴瞪了葉南鳶一眼,隨後捧起她手邊的糕點碟子就要往外走。
“哎……”葉南鳶笑著伸出手:“回來,做什麼呢?”
“小姐讓妾身說一整日都沒吃東西。”半夏一臉無奈道:“是沒叫膳食,但小廚房送來的糕點小姐可是用了大半了。”
她捧著隻剩下一半的糕點碟子一臉的無奈:“這貝勒爺要是當真兒過來了,不用小姐主動說,隻瞧上一眼這糕點盒子就什麼都知曉了。”
“回來。”葉南鳶敲了敲桌麵,道:“沒事,就放在這兒。”
半夏一臉狐疑的將碟子放了下來,葉南鳶往窗外瞧了一眼,窗外一陣月明星稀。
葉南鳶將手中的戲折子翻到下一頁,語氣裡透著一股輕快:“去小廚房悄悄兒的給我拿一塊元蔥來。”
對上半夏一臉狐疑的模樣,她垂著頭,手肘拖著下巴眨了眨眼睛:“打個賭,四阿哥今晚會歇在誰那兒呢。”
***
烏拉那拉氏那兒早就準備好了,四阿哥一過去倒是立馬開席用膳。
胤禛今個兒的午膳是在永和宮用的,十三與十四弟都在,永和宮中的膳食不錯,但額娘時不時的與他說話,話裡話外雖說都是關心他的,但他很不適應。
永和宮的膳食很好,但他心中存了事,便沒用多少。
本還想著去葉南鳶那兒用了一些,飯桌上,烏拉那拉氏卻是一個勁兒的勸他用,“福晉辛苦了一日了,自個兒也用些。”
胤禛瞧了一圈,夾了塊烏拉那拉氏愛吃的油燜火腿送到福晉的碟子裡,烏拉那拉氏看見後麵色卻是一僵。
福晉這兒的膳食不符合他口味,繞是福晉再三勸,胤禛也就隻用了一碗就放下筷子,福晉晚上沒用多少,除了那塊油燜火腿用了一半。
胤禛起身的時候往那兒瞧了一眼,卻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闔上眼簾當做沒瞧見。
兩人用過膳後,便開始喝消食茶,屋子裡奴才們來來回回的布置著,又是點香爐,又是換被褥,福晉這兒的奴才們有條不絮,做事卻著實是麻利。
沒一會兒,屋子裡就收拾了起來。
錢嬤嬤走上前,道:“貝勒爺,福晉,水好了,奴才們伺候主子們洗漱吧。”
烏拉那拉氏放下茶盞,起身的時候麵色依舊忍不住的有些羞紅,雖是老夫老妻了,但做這事兒還是讓人忍不住的羞澀。
“爺稍等一會,妾身馬上就回來。”
胤禛點著頭,看著福晉走了進去,沒一會兒屋內響起了水聲兒,他低頭喝了一口茶盞,起身準備跟著進去洗漱。
剛站起來,就見門口的蘇培盛一臉若有所思的走了進來:“怎麼了,吞吞吐吐的,有話就說。”他擰著眉心,麵色微沉著帶著幾分怒意。
蘇培盛進去,往屋子裡張望了一會兒,猶猶豫豫的不知自己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是葉格格的事?”胤禛又問。
蘇培盛這才忙不列顛的跪了下來:“是,”他出了西院的門就趕緊過去打聽了,到現在他心中還忍不住的嚇一跳。
“不知是誰泄露了葉格格是外室的消息,如今府中上上下下都知曉了,說是葉格格正關在屋子裡不吃不喝,再哭呢。”
蘇培盛話音剛落,‘哐當’一下,胤禛就將手中的茶盞砸了下來。
八仙梨花木的小矮桌上,茶盞杯蓋還在微微晃蕩。他握緊拳頭直起身,藏青色的袖子還在微微顫抖。
“怎麼不早說?”胤禛咬著牙,邊說邊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蘇培盛瞧見後嚇一跳,連忙跟在貝勒爺身後:“爺……爺,爺您慢些。”
兩人的動靜鬨到了裡麵,屏風後烏拉那拉氏正在洗漱,聽見聲響後一臉疑惑道:“出去瞧瞧,怎麼了?”
丫鬟翠果趕緊出去,隻回來的時候麵上有些難看。
“怎麼了?”烏拉那拉氏起身,任由丫鬟們給她擦乾水分,白棉帕子兜住頭發,她坐在梳妝鏡前親自給頭發抹上一層桂花油。
“爺之前最喜歡這個味道了。”烏拉那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笑道:“之前還誇過我身上香。”
想到什麼她問:“爺還沒去洗漱嗎?都這個點了。”烏拉那拉氏用帕子細細的攪乾水分的,起身:“我過去勸勸爺。”
隻她剛站起來,翠果就跪了下來。
對著烏拉那拉氏那一臉疑惑的模樣,翠果哭喪著一張臉:“福晉,彆去了。”
“剛貝勒爺已經走了。”
“走了?”烏拉那拉氏一臉的不信,不顧身上還沒乾透,赤著腳往屋外走:“什麼叫做走了?今個兒分明是初一啊。”
她衝出裡屋,一眼便瞧見剛爺坐著的地方,上麵的青花瓷的茶盞還擺在上麵,人卻不見了。
烏拉那拉氏衝上前的腳步頓了下來,掐了掐掌心,深吸一口氣扭過頭:“是誰?”
“李氏?”她喃喃道:“又是李氏將爺給弄走了?”
“不是側福晉。”翠果跪在地上,咬著牙:“是葉格格。”
“葉南鳶!”烏拉那拉氏麵色已經黑沉了下來,她一揮手,將桌上那還泛著餘溫的茶盞掃了下來。咬牙切齒發出一聲冷笑。
“之前我算是小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