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作天作地七(1 / 2)

福晉生辰,這樣大好的日子,貝勒爺請假沐休一日。

雖提前打過招呼,說是不會大辦,隻在府中開桌小宴,其餘的一從簡。可烏拉那拉氏到底身份尊貴,她說隨意,但奴才們可不敢。

府中上上下下都操持著,務必要讓福晉滿意。

就連內務府的奴才們都不知來了的多少回,府裡上上下下的,小半個月前就開始在準備了。

今個兒一早,宮中的娘娘也賞賜了禮物,四阿哥帶著福晉去宮中謝恩,府中正在準備下午的家宴。今日熱鬨,那平日裡除了過年才唱的戲園子也開了。

咿咿呀呀的唱著戲。

最高興的莫過於李氏了,她知道昨個兒晚上四阿哥去了福晉那兒本還不開心呢,今個兒一早就聽說福晉那沒半點的動靜。

李氏不喜歡葉南鳶,但是更討厭烏拉那拉氏。

聽見爺碰都沒碰一下烏拉那拉氏,今早起來的時候早餐都多吃了半碗,坐在銅鏡麵前,李氏精心打扮著自己。

今日可是出風頭的大日子,她勢必要豔壓群芳,將眾人都給比下去。

李氏整整上了一個小時的妝,可到選衣服的時候人卻犯了難,她惆悵著摸著自己粗了一圈的腰,一臉的為難。

“這個模樣,待會被爺看見可如何是好?”

李氏覺得自己當真委屈,這段時間她分明都在努力控製自己的飲食了,平日裡吃一碗,如今隻吃幾口就放下筷子,都這樣堅持半個月了,可除了自己越來越饞之外,身上的肉卻一點都不下去。

她泄氣的捏了一把自己的腰,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將上次那改小的旗袍拿上來。”

“主子。”春禾大驚了一聲,隨後頭搖的像撥浪鼓:“不行不行。”春禾瘋狂的搖頭道:“主子您上次就……”

“這次絕對不行。”

李氏麵色僵硬了起來,上次那種無地自容的感覺現在還記憶猶新,衣服炸開那一瞬間,隻感覺自己被人扒光了衣服丟在大街上。

一想到這,李氏果然就有些猶豫了。這要是再來一次,自己可就當真沒臉出門了。

“主子,沒事。”春禾乘勝追擊,勸道:“主子您這樣是半點都看不出來的。”李氏身段生的是當真好。

細腿腿長不說,上麵下麵都鼓鼓囊囊的,穿著旗裝出去很是惹眼。

四阿哥能看上李氏,這身段占了一大半的功勞,如今李氏雖然天天嚷嚷著自己變胖了,但除了腰間粗了一圈之外,其餘的地方是一丁點都沒變得。

沒改的旗裝又寬鬆,穿在李氏身上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罷了罷了。”

眼瞧著天都要黑了,李氏吐了一口氣也不再糾:“隨便穿一件吧。”她扭身,看著鏡子裡人比花嬌的自己,扭了扭。

“我就算是穿成這樣,也比福晉那張樹皮臉來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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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唱了一下午,下午的時候天氣出奇的好,不冷不熱。

福晉的生辰宴在下午,實則上從早上開始就熱鬨了起來,葉南鳶也假裝去看了兩場戲,隨後趁人不注意去了耿氏那一趟。

屋子裡,靜悄悄的。

耿氏的麵色比之前來說好看了不少,慘白的麵上總算是有了一絲血色,兩人坐在院子裡喝茶,圍牆外麵是一片翠綠蔥蔥的竹林。

葉南鳶麵對著那緊閉的偏殿,麵上肉眼可見的僵硬。

“石榴在你那兒可還好?”耿氏的唇色帶了兩分血色,清楚的能看清年輕的時候是個美人。葉南鳶收回目光,點了點頭。

“石榴很好,很機靈。”

“她醫術不錯,有什麼要辦的倒是都可以交給她。”耿氏上前,伸出手給葉南鳶倒了杯茶:“高門大院裡的醃臢事,實在是太多。”

“防不勝防,身側還是該有個可靠的人才放心的多。”

葉南鳶今日一整日都魂不守舍,自從走進這個院子,她就出奇的冷,渾身發冷,克製不住的顫抖那種。

見到那茶盞,立馬急不可耐的過去接,嫩如蔥段的手指被燙到,才猛然之間往後一縮。

“怎麼這麼不當心。”

耿氏也著了急,立馬過去碰過她的手查看,瞧見那指腹都被燙的紅了,眼中浮上一絲心疼來:“燙疼了吧。”

自從江知微走後,葉南鳶再也沒被人這樣關心過。

她有些不自在的將手抽回去,指甲掐著那燙紅的指腹,自虐一般:“不疼。”耿氏看著她的目光一沉,隨後過去叫嬤嬤拿藥。

厚厚的一層藥膏塗在葉南鳶的指腹上,耿氏才道:“心神不寧,魂不守舍。”

葉南鳶的頭一瞬間抬起,她的目光從耿氏身上看向她身後那間關著的偏殿。

那屋子一年沒住過人,從外麵看起來,有得地方已經結上了厚厚的蜘蛛網,葉南鳶完全想象不到,一年之前她阿姐是如何住在那兒。

生活的時候又是什麼樣子。

“多看看吧。”她對麵的耿氏捧著茶盞喝了一口,道:“是不是怪我殘忍,要讓你在這個地方喝茶?”

葉南鳶猛然之間抬起頭,從進屋開始她就一直有隱隱這個想法,卻是沒想到耿氏居然真的是故意的。

一年……整整一年。

袖子裡的手克製不住的顫抖著,耿氏麵不改色的將茶盞放下來,道:“在我麵前尚且能泄露幾分,若是日後你與旁人一起過來,不用人去查,你的表情就暴露的一表無疑。”

葉南鳶狠狠咬著牙,直到感受到喉嚨裡溢滿了血腥味,她才卸了渾身的力氣,朝耿氏扯出一絲笑。

“你怎麼知道……”

耿氏的目光又一次的落在葉南鳶的手腕上,那處的佛蓮玉珠襯托著她的肌膚,細膩的仿若能透著光。

她盯著葉南鳶的手看了許久,久到麵上都浮現出幾分欣喜,又像是懷念。

“明日是你的生辰吧。”是她的生辰,也是她阿姐死去的那一日。

耿氏的下巴一抬,那雙含著滄桑的眼神往竹林那看去。敲鑼打鼓的聲音隱隱約約的透過,穿過這竹林的時候卻是卸下了幾分熱鬨。

她低下頭,目光沉沉的:“佛蓮異香,天生富貴,你姐姐對我說過,她想護你一輩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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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耿氏那座院子,葉南鳶往這府中最熱鬨的場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