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九十七章:收網七(1 / 2)

烏拉那拉氏一直來儘心儘力管理後院,從未犯過大錯。她是嫡福晉,四阿哥哪怕是不喜,也不會刻意去落烏拉那拉氏的麵子。

且說,如今他太寵葉南鳶,連著這麼長時間的專寵,這事放在後宮都是沒有的。府中開始有了怨言,若是今日福晉都來了,他還不去的話……

盛寵至極,太過招搖,對後院的女子來說本就不是個幸事。

四阿哥抬手揉著太陽穴,舒了一口氣,隻覺得腦子裡清醒不少,他睜開眼睛看了看葉南鳶, 道:“我讓蘇培盛送你回去?”

福晉一過來,葉南鳶便猜到四阿哥會這番說。

這個男人克製謹慎,說實話他答應自己再也不去找旁人這句話,葉南鳶是從來沒有相信過。慶幸的是,她沒抱有過一絲希望。

“我不。”葉南鳶卻故意撒嬌,雙手抱住他的腰:“我來都來了,爺憑什麼要把我送回去?”

四阿哥當真是一臉頭疼,捏了捏鼻子,好聲好氣兒道:“我今日答應了福晉陪她用晚膳的。”且今日是該去正院的日子。

默了默,四阿哥對於這話到底是沒說出口。

身子往下彎了彎,他牽住葉南鳶的手,暗暗用力捏了捏:“明日我再陪你,如何?”

葉南鳶撇過頭,不去看他,隻一雙眼睛通紅。

瞧著她這模樣,四阿哥也跟著心疼,隻他沒辦法開口說不去了,福晉於這件事上來說,畢沒有錯。

且他如今對葉南鳶太寵,若是惹得後院的女子就此嫉妒,不是好事。

“乖……”琢磨了一下,四阿哥還是是道:“明日我再去看你。”

葉南鳶一雙眉眼裡滿是失望,扣在他腰間的手卻無力的放了下去。

四阿哥故意狠心不去看她,轉過身子上前走,還吩咐蘇培盛:“爺先過去,你在這等著,過會兒再親自將葉主子送回去。”

爺故意這般吩咐,是怕福晉知曉了生葉主子的氣。

蘇培盛心中明了,對葉南鳶越發的看中了幾分,等四阿哥與福晉都走遠了,才親自送著葉南鳶回去。

***

夜色已經黑了,朦朧的月光擋不住昏暗。府中各個院子的門口已然掛上了油紙燈,烏拉那拉氏看著身側的四阿哥。

兩人一前一後,到現在為止半句話都沒有說。

她深吸一口氣,掐緊了手心,扭頭往身側的周嬤嬤那兒瞧了一眼,後者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政務繁忙爺也不能忘了吃飯。”剛到屋子裡,烏拉那拉氏便是一臉的笑意,她上前幾步抬手去解四阿哥的領口的披風:“飯菜小廚房都拿過去熱了兩回了,味都不對了,爺下次可要早點。”

“是,福晉說的對。”在書房喝了半壺酒,如今到了這兒才知曉後勁有些足,四阿哥抬手揉著眉心,總算是知曉自己酒量有多差。

“爺剛在書房可是喝酒了?”烏拉那拉氏溫聲細語,分明知曉葉南鳶就在裡麵也不生氣。反倒是越發的溫柔:“剛好,想來爺今日有興致,待會陪妾身也喝一杯。”

烏拉那拉氏抬手解開四阿哥身上的披風,又伺候著四阿哥淨了手,換了身衣裳才重新坐下。

飯桌上,酒菜已經是準備好了的,一桌子的佳肴,精致又奢侈。烏拉那拉氏一向是喜歡這些排場的,每頓飯二三十來個碗碟將桌子堆的滿滿當當。

四阿哥腦袋有些暈乎,瞧見這一幕不知怎的倒是想起剛剛的場景來。

昏暗無人的書房,她乖乖巧巧的坐在他身側,從食盒中拿出幾碟小菜來,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幾家常小菜,自然是比不得這些。

但親手做的,卻要比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更要讓人珍惜。

“怎麼了?”烏拉那拉氏看著四阿哥一臉愣神的模樣,問:“這飯菜可是有哪些不合適?還是說不對爺的胃口?”

烏拉那拉氏親自夾了一塊酒釀鴨子送過去,四阿哥看著自己碟子上的鴨肉,低頭看看好一會兒才默不作聲的吃了。

鴨肉那股不適味道在口腔中來回的翻滾,他卻麵無表情的說了一句:“沒有,很好。”

烏拉那拉氏瞬間鬆了一口氣,也夾了一塊酒釀鴨子在自己的碟子裡:“這鴨肉極好,說是用上好的烈酒泡過之後再曬乾,後又用小火煨的。”

她接連吃了兩塊,放下筷子後又起身,親自給四阿哥倒了一杯酒。

“爺陪著妾身喝一杯。”

四阿哥看著手邊的琉璃杯,裡麵的酒泛著淡淡的香。他手指伸過去,夾著那琉璃被子轉動了一圈,裡麵的酒水穩穩當當的紋絲不動。

烏拉那拉氏看著貝勒爺沒喝,下垂的眼簾閃了閃:“妾身知曉爺酒量不好,特意讓人備的果酒。”

她倒了一杯酒自個兒喝了一杯:“想著爺極少陪我喝酒,今日來陪我喝上一杯。”

話說到這裡,四阿哥不好在拒絕。好在的是果酒後勁兒小,入口甘甜一杯下去倒也是無礙。

空杯剛放下,烏拉那拉氏又跟著上前倒滿了:“爺,妾身入府這麼多年,極少有這樣安安靜靜陪著爺說話的時候。”

“弘輝還小,後院的姐妹們又記著我福晉的身份。”烏拉那拉氏眼神帶著朦朧,像是一下子回憶起往昔來。

“像是這番安安靜靜的時候,是極少的。”她邊說,邊接連的喝,連續三四杯後,四阿哥總算伸出手將人按住。

“福晉,再喝你就喝多了。”四阿哥擰著眉,抬頭要叫奴才們進來。

烏拉那拉氏卻是搖頭:“爺,爺許久沒來我這兒了。”烏拉那拉氏眉眼透著一股悲傷,抬手便往四阿哥的臉上抹去:“就……就算是來了,也隻住在偏殿。”

“沒人知道我這個嫡妻,是多麼的不受貝勒爺喜歡。”烏拉那拉氏說完,捂著眼睛像是再哭。

奴才進來了,聽見聲音站在門口不敢進去,四阿哥抬手讓人下去。

烏拉那拉氏要福晉的顏麵,這副模樣是斷然不想讓奴才們瞧見的,他坐在旁邊守著,烏拉那拉氏一邊回憶以往,一邊與他喝酒。

不知不覺中,四阿哥也被灌了幾杯。

他之前本就喝了竹葉酒,如今又摻了果酒,酒量不好暈乎乎的到底還是醉了。

看著醉倒在桌麵上的人,剛剛還在哭的烏拉那拉氏抹乾淨眼淚:“人呢?”她問身側的周嬤嬤,後者從屏風後麵走出來。

道:“奴婢親自過去盯著了,郭格格已經準備好了。”

看著醉倒的人,烏拉那拉氏眉眼透著一股不舍,貝勒爺是她的夫君,是她這輩子的天地,她尊他,敬他,也愛他。

當初成婚之時,她驚鴻一瞥,當初隻覺得這輩子再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人了。她為他操持後院,生下阿哥,做足了一切福晉應該做的事。

可如今,卻是沒想到。

烏拉那拉氏的牙咬的緊緊的,她要親手將貝勒爺推到另一個人的床榻上,要讓她假裝懷孕,再陷害流產,這才能夠得以保全自己嫡福晉的尊榮。

袖子裡的一雙手掐的緊緊的,烏拉那拉氏深吸一口氣,扭頭:“將貝勒爺送過去吧。”

蘇培盛送完葉南鳶回來,人還沒進福晉的院子便被攔住了。正院裡落了鎖,屋子裡麵都熄了燈,隻有守門的奴才坐在門前打盹兒。

屋子裡沒動靜,他也不敢進去,便守在正院的門口跟著睡了起來。

而蘇培盛萬萬沒想到,他守了一個晚上居然守了個空,四阿哥壓根兒不在正院裡,而是被挪去了偏殿。

偏殿中

郭格格看著床榻上的人,咬著唇,漂亮的一張臉上透著不知所措。

周嬤嬤在身側守著:“格格,伺候爺您應該總會的吧。”她這屋子裡比福晉那兒小了整整一圈,但布置的卻是素雅,屋內泛著一股淡淡的檀香。

“會!”郭格格看著床榻上的人,再往身後的周嬤嬤那兒瞥了一眼,眼中全然都是心如死灰。

“格格,也不用這個樣子。”周嬤嬤是福晉的人,她說話那便自然代表著福晉:“作為格格,伺候貝勒爺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爺如今是喝醉了你才有這個機會,不然的話你是想碰隻怕都是碰不到的。”周嬤嬤的話不輕不重,卻如同個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郭氏隻覺得,自己被人剝去了衣裳,讓她無所適從。

“接下來的話應該不用奴婢跟你說了。”周嬤嬤的麵上扯出一絲笑:“奴婢就在外麵守著您,您可要抓緊時間。”

周嬤嬤說完,轉身就走,郭格格幾乎是瞬間轉過頭。

“還有。”像是感受到身後的動靜,周嬤嬤腳步停了下來,頭也不回的道:“福晉可是說了,這個是給郭格格最後的機會。”

“若是搞砸了,郭格格,還有郭格格您心尖兒上的人隻怕都不會好過。”

朱紅色的門被打開,又很快的關了起來,屋子裡安安靜靜的,安靜的仿若沒有任何人。郭格格卻是知曉這一切都是假象。

門外有無數雙眼睛再盯著,看著她如同再看跳梁小醜,讓她無地自容。

閉上眼睛,郭格格的淚如雨下,抬手麵無表情的解開身上的盤口,腦海中想著的全是那到筆挺的身影,他手執著油紙傘,天青色的衣擺在雨簾中行走著。

油紙傘下,那張臉冰冷淡然,可眉眼間卻是掩藏不住的溫柔。

那是她看他的第一眼,卻是覺得溫暖了她今後所有的時光。

旗裝落在地上,微暖的燭火打在她較好的身形上,郭格格咬著唇,滿臉的痛色爬上了床榻。

她脫光了衣裳依偎在四阿哥身側,仔仔細細的看著這張臉。年輕,英俊,四阿哥生的一張俊朗的麵容,這番不生氣的模樣讓人看後挪不開眼睛,她剛入府的時候也是喜歡的,隻是……

遇上那個人後,就再也歡喜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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